誰在浴室

看到辛琦瞬間變色的臉,辛微不知道爲何覺得有些想笑。

從辛琦的神態,辛微能看出來,陸宸遠對辛琦還是相當不錯的,那麼這樣的事一定不經常發生,可陸宸遠出差回來後的第一天就這麼不給辛琦面子,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並不同意辛琦正在計劃的事,甚至十分不滿。

正主都不同意,那麼其他人還能有什麼戲唱?五天時間了,直到現在辛微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去和小末團聚了。

辛珏滿臉無所謂,辛琦深吸一口氣,目光莫測的打量了辛微幾眼,擡了擡下巴,居高臨下道:“既然如此,你就回房間吧,一會兒我讓人把飯菜端到你房裡。”

危機暫時解除,辛微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她溫順的點頭,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連辛珏探究的目光都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姐。”看着辛微的身影消失,辛珏才慢吞吞的開口,“你沒必要這麼委曲求全,就算沒有陸家的扶持,我一樣能把辛氏做好,你和媽爲什麼都不相信我?”

辛琦勉強一笑:“你說什麼呢?姐姐當然信你,但是要想壯大辛氏,依靠的不僅是陸氏的財力,還有……你知道麼,宸遠的伯父陸豐廷,明年就要競選陵江市的市長了,有宸遠在,陸豐廷想要競選成功簡直是一定的,那意味着什麼還用我說麼?”

意味着陵江市以後就徹底是陸家的天下了。

辛珏慢吞吞的點頭,表示明白,臉上的笑容卻淡了許多。

自從來到陸宅,辛微已經許久不曾好好睡一覺了,本以爲今晚可以安睡,可是太過興奮的她再一次失眠了。

夜色正好,她乾脆走到陽臺上賞月,今天正好是滿月的日子,月亮又大又圓,這個意味着團圓的兆頭讓她心情更好,可惜沒幾分鐘,房間裡的電話就突兀的響起來!

她嚇了一跳,忙進房間接電話,沒有看見不遠處,別墅的大門已然打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的開進了車庫。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辛微疑惑的接起來,還未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十分歡快的男聲:“微微,睡了嗎?”

辛微一下子懵了,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來對方到底是誰,只好試探着問道:“呃……請問你是?”

她彷彿聽到了對方磨牙的聲音,一陣心驚肉跳,對方哀怨的聲音傳來:“微微,你……你好狠的心吶!一聲不響的回國也就罷了,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如果不是我神通廣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聯繫上你!”

辛微心中狠狠一跳,腦子裡冒出來一個讓她避之不及的名字,此時此刻,她只想狠狠摔了電話!

“左羿煬?”她小心翼翼的求證,那邊傳來一道重重的帶着鼻音的哼聲,十足的不滿和傲嬌。

辛微覺得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剛去英國的那幾年,因爲人生地不熟和語言的障礙,她適應的很辛苦,也沒什麼朋友,唯一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就只有這個左羿煬。他是華裔,父母都是高科技人才,即使在異國他鄉也十分受尊敬,左羿煬生在英國長在英國,因此對她這個純正的華人很是好奇,即使辛微沉默寡言不理人他也毫不退縮,沒想到越到後來他越上癮,乾脆就賴上她了,纏人磨人的功夫無人能及,辛微被他磨的沒了脾氣,只好任由這個傢伙在她周圍轉悠,可是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麼好臉色。

此刻也是,面對他的指責和不滿,辛微毫不客氣道:“我和你又不熟,爲什麼讓你知道我的行程?”

她話音剛落,左羿煬就哇哇大叫起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居然說我們不熟!你說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居然說我們不熟!不熟!不熟!”

一連串的“不熟”讓辛微嚇的差點扔了手機,不得不放軟了態度安撫了一番,左羿煬這才勉勉強強表示接受,但是仍然勒令辛微要時刻和他保持聯繫,接着又喋喋不休的說着他有多想她,辛微耐着性子聽着,忽然察覺到房間外似乎有什麼動靜。

辛微不由的蹙眉,已經夜深,別墅裡的傭人都睡了,辛珏沒有留在這裡過夜,難道是辛琦出了什麼事?想到辛琦的病,辛微不敢遲疑,立刻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二樓的公用洗手間那裡有隱約的燈光瀉出,水聲也是來自那裡,她舉着電話走過去,試探着敲門,輕聲問道:“姐姐,是你嗎?”

電話那一邊左羿煬察覺到辛微的心不在焉,氣的大喊:“你在不在聽我說話?信不信明天我就回國堵你人?”

辛微暫時沒心情理會他,因爲衛生間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迴應,看樣子多半是辛琦犯病了!她不再猶豫,用力推了推門,沒想到竟然被她推開了!燈光和水聲都是浴室裡傳來的,她幾步走過去,狠狠一撞門!

“姐姐,你怎麼樣……啊!”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辛微因爲慣性的原因向前衝去,腳踩在奇滑無比的地板上,立刻狠狠的摔倒在地!“砰”的一聲響,手裡的電話隨之脫手而出,隱約還能聽到左羿煬焦急的喊聲!

她摔得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燈光直接照在她的頭頂上,勉強才能睜開眼睛,可只一眼,她就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雙眸深邃漆黑,浴室裡朦朧的霧氣讓他的眼睛多了幾分溫潤的溼意,眉骨峻峭,鼻樑挺直,抿緊的淡色薄脣和微蹙的眉心顯示着一個信息,此時此刻他很不高興。

但這絲毫無損於他的魅力,辛微甚至能清楚的看見他濃密的睫毛上還來不及擦拭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對方忽然眯起了眸子,嘴角也緩緩上揚了一個弧度,神色漸漸變得慵懶。

“看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