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前兩天才從秦海那裡得知秦時月要結婚的消息,辛微很快反應過來,接過來一看,果然如此,而且結婚的日子就在三天後。
她和秦時月之間的相識是因爲陸斯明,可如今秦時月所嫁非人,她根本沒必要參加,秦時月也沒必要給她送請柬。
難道是因爲,秦時月想通過她的口告訴陸斯明?
想起那個灑脫自如又帶着濃濃煙火氣的女子,辛微心中感嘆,就算已經決定嫁給別人,但她和陸斯明之間有那麼深的羈絆,哪裡是能輕易忘懷的呢?
“幫我寄一份賀卡,就說到時候我一定會參加。”辛微笑了笑說。
高先生有些遲疑:“要不要先告訴先生?”
辛微一笑:“我會告訴他。”
“好的,我這就去辦。”高先生看了眼備忘錄,確定該彙報的事都彙報完了,這才恭敬的退下。
辛微拿着那份紅色燙金的請柬,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運。
是的,非常的幸運,其實她和陸宸遠之間的問題和阻礙,比秦時月和陸斯明之間大的多了,但是因爲陸宸遠的堅持和努力,他們最終走到了一起,可秦時月付出了那麼多,最終嫁的還不是最愛的那個人。
陸斯明看似灑脫,但實際上,在他的心裡,身份地位,和陸家的前程,都佔據了更重要的位置,所以秦時月註定要悲劇。
因此,她無論如何也要去參加她的婚禮,祝賀她終於看開,也許對陸斯明來說,這是一個解脫和新生。
她把請柬收起來,開始考慮晚上的菜色,沒過多久,阿珏就帶着琬琬和阿斐回來了。
兩個孩子許久沒玩那麼痛快了,兩個人都小臉通紅,辛微抱着他們親了親,吩咐傭人帶他們去洗漱。
“當陸宸遠的小孩可真不容易。”辛珏感嘆道,“就爲了這兩個小傢伙,遊樂園今天閉園一天,安全雖然是保障了,但就他們兩個人玩,又有什麼意思?沒想到就這樣,兩個小傢伙都高興的很。”
確實,他們生在陸家,註定沒法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幸好兄妹二人彼此還有個伴,不然一個人該有多寂寞。
這麼說,小時候的陸宸遠豈不是很可憐?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開始好奇,他的童年是怎麼過的。
“下次我和宸遠帶他們出去,今天麻煩你了。”辛微給他倒了一杯茶。
辛珏也不客氣,端起來一飲而盡,四肢攤開靠在沙發上:“你的確要感謝我,我這麼好的體力都快被折騰死了。”
辛微抿嘴一笑:“他們現在對你這個舅舅可是崇拜的很呢。”
“我今天才知道你和阿斐前兩天差點出事,陸宸遠竟然什麼口風也不曾透露!”他氣到,“看不起人是不是?難不成我就幫不上忙嗎?”
“我和阿斐不都平安回來了嘛。”說到這個問題,辛微不禁想起一事,“你對戴戈這個人瞭解的多不多?”
辛珏沉吟道:“他的行蹤其實挺囂張,但要說他的背景,一般人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黑道出身,後來靠走私軍火發達。”
辛微一驚:“走私軍火?不是文物?”
“文物是他後來才接觸的,他的主要利潤還是來自軍火生意。”辛珏挑眉,“這個人很狡猾,好幾次差點就抓住他了,結果都因爲證據不足不得不把他放了,不過有陸家坐鎮,他的勢力暫時還深入不了陵江市,如果是在陵江市,他絕對不敢明目張膽的劫持你。以後小心點就行。”
辛微點了點頭,腦海裡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讓她有些驚慌,可是又抓不住。
“有傳聞戴戈有京城的背景,但也只是傳聞而已。”辛珏摸着下巴說道。
孝靜也曾經說過,看來極有可能是真的了,走私生意?這個人還真是大膽。
辛微心下一嘆,很快把戴戈拋在了腦後,問辛珏:“你和陶小苑怎麼樣了?”
他臉色詭異的紅了紅:“跟你有什麼關係?”
辛微眯起眼睛:“我是你姐,問一句怎麼了?看你這個樣子,你不是把人姑娘給辦了吧?”
“亂講!”他瞪眼,“剛認識她的時候還以爲她是個淑女的,結果她就是個瘋婆子!別跟我提她!”
辛微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有惱羞成怒的趨勢,笑了笑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好了,你坐吧,我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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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酒店。
一輛白色的路虎在幾輛加長林肯的護送下,緩緩的停在了酒店門口,林肯車裡迅速走下來十幾個高大的男人,其中一個戴着白色的手套,打開了路虎車的門。
陸宸遠率先下車,無視周圍驚歎的目光,微笑着把手伸到了車子裡,很快,穿着長裙的辛微握着他的手從車子裡下來,她雙眸水潤,臉上還帶着一點潮紅,頭髮盤成了一個髻,露出精緻漂亮的臉蛋。
保鏢自覺的低頭,但酒店的安保人員卻看直了眼睛,陸宸遠攬住辛微的腰,不帶絲毫情緒的目光從那些人的身上掠過,他們很快驚慌的低下頭,再不敢看一眼。
辛微踩着高跟鞋,笑的端莊得體,但心裡早已在咬牙切齒了。
陸宸遠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悠然道:“算是我今天抽空陪你出來的補償。”
辛微控訴:“你要多少次補償呀?昨晚你已經要了補償了!”
“哦,昨晚那是基本福利。”他嘴角含笑,眼睛深邃,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就迷倒了酒店外的一票雌性生物。
“……”辛微被他的無恥打敗,只好低下頭,裝作嬌羞的模樣,努力忽略身上的痠痛。
遞了請柬,他們很快被請到了酒店裡。
秦時月是圈子裡有名的名媛,而她的未婚夫也有一定的背景,因此來參加婚禮的人大多來頭不小,但都沒有陸宸遠和辛微引人注目。
似乎這是兩人訂婚後的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自然引起了一堆人的好奇心,也許是因爲反差較大,辛微的容貌引起了很多的驚訝。
畢竟之前報紙上的她大多是低垂眉眼的模樣,只是清秀漂亮而已,遠不到驚豔的地步,但她今天盛裝打扮,又因爲剛剛纔被某人滋潤過,看起來更是嫵媚到了極致。
陸宸遠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這些人落在辛微身上的目光,好在很快婚禮的負責人就來親自接待他,還有一些人想和他搭上話,爭取合作的機會,擋去了那些落在辛微身上的目光,辛微抿嘴笑的端莊又羞澀,一直挽着他的胳膊,當好自己的花瓶角色。
陸宸遠早知道只要他一出面必然要面對這樣的狀況,出於他的教養,他不會刻意冷落別人,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看似落魄的人明天又會有怎樣的發展,因此,他的身邊很快形成了一個風暴圈,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他捏了捏辛微的手裡,禮貌的對衆人頷首:“抱歉,我的未婚妻有點害羞,請允許我先送她去休息室。”
衆人立刻笑道:“陸先生請便。”
“辛小姐國色天香,陸先生好福氣。”
陸宸遠微笑着表示感謝,攬着辛微離開了大廳。
休息室裡,辛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蹬掉高跟鞋,伸手揉着小腿,還不忘狠狠的瞪一眼某人。
剛纔在車子上,她被迫用那麼高難度的動作承受,渾身都要散架了。
陸宸遠輕笑一聲,蹲下身,雙手捧起她的小腿,從小腿柔起。
“舒服嗎?”
“舒服……”辛微見他如此上道,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剛纔的事,想了想問道,“你知道今天的新郎是誰嗎?”
“林豪,一個新晉的地產商。”他的手從小腿逐漸往上,動作也逐漸曖昧起來,可臉上依然雲淡風輕,“不到四十歲,很識時務的一個人。”
秦時月似乎超過三十了,兩人的年齡似乎還挺相配。
“那,陸大哥知道嗎?”辛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他的手順勢探進她的裙底,淡淡一笑:“他當然知道,也知道秦時月是奉子成婚。”
“……你的手在揉哪裡?”辛微紅着臉開始推他。
“你不是說全身都不舒服麼?”他一本正經,“當然要按摩全身。”
“不要了不要了!”她開始掙扎,把自己縮在沙發上,陸宸遠低笑着覆上她,將她牢牢的控制在身下,見懷裡的小女人掙扎的厲害,他乾脆將她的四肢牢牢的壓制住。
“好了,我保證不亂來,行不行?”他好笑的看着她如臨大敵的模樣。
辛微瞪圓了眼睛:“剛剛在車子上,你也說不亂來,只親一下!”
他將她撈在懷裡,撫着她的長髮,聲音溫柔:“這回是真的不亂來了。”
見他的確沒有動手動腳,辛微安靜下來,靠在他的懷裡,還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微微,我們的婚禮,一定比現在更盛大。”他的聲音低沉溫柔。
辛微低低的嗯了一聲:“其實只要新郎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笑了,湊上去吻她的脣,很甜蜜的一個吻,讓辛微覺得四周都是粉色的泡泡。
一吻畢,她伏在他的懷裡,忽然問道:“宸遠,你和姐姐的婚禮……是什麼樣子的?”
他不意她會問起這個,想了一下才說:“很多人,也很熱鬧,但是沒有什麼感覺。”
“嗯?”
“我很早就知道辛琦會是我的妻子,對我來說,那場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而已,除了讓別人知道辛琦是我的妻子,並沒有別的意義。”他淡淡的笑了,“我和她在結婚前,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自視甚高,很怕別人說她巴結陸家,因此從來不主動,我也只在婚前和她約會過幾次。”
辛微眨了眨眼睛,忽然說:“其實我好早就見過你,那個時候我和小末還沒被送去英國,你和你父親來家裡做客,我待在房間裡偷看的時候,見到你了。”
他挑眉,忽然笑道:“我有印象。”
辛微大驚:“怎麼可能?”
“嗯,我確實有印象。”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除了你躲在房間的那一次,其實還有一次。”
辛微更驚訝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看見你被罰掃院子的時候,偷偷從懷裡拿糕點給辛末,但是被傭人發現了,以爲是你偷的,要找你麻煩。”他陷入了回憶中,“你告訴傭人,那是辛琦給你的。”
辛微也想起了那件事,失笑:“姐姐心情好的時候,會施捨一般給我一兩塊糕點,所以傭人就信了。”說着她一笑,“但那一次,真的是我偷拿的。”
“我記得你和傭人對質的那種眼神,很有氣勢。”他說着抱緊了她,“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是家裡的貴客,陳肖容不可能允許我見客的,更不會讓人知道我和小末的存在。”辛微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小事,你怎麼還記得?我還是回到陵江市的時候纔想起來我曾經見過你。”
男人的眸色危險的眯起:“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不深?”
“不是!”她立刻表白,“那個時候我年紀小嘛!但第一次見面,我對你的印象可深刻了!”
“是我的身體印象深刻吧……”他意味深長,“怎麼樣,還滿意嗎?”
眼看着原本溫馨甜蜜的話題開始往帶顏色的方向發展,辛微臉色微紅:“你問都不問一聲就開門!還恐嚇我!”
“嗯,”他理所當然,“我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