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桃夭惱怒的目光撞入他的眼睛,咬着牙質問:“其實,你是想懲罰我,對吧?就因爲我私自做主,去見了冷靳南,沒聽你的話,當你的提線木偶,沒有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忤逆了你,你就這樣懲罰我,對不對?”
樓吟霄皺眉,沒有說話,俊美的臉上一片漠然肅殺,心中卻惱怒的無以復加。
原來,她竟是這樣看他的!
她以爲他只不過將她當玩具、當提線木偶,想牢牢掌控她。
她卻不去想,知道她受傷的時候,他有多心痛多着急。
知道她和冷靳南單獨相處,有可能被冷靳南侵犯凌~辱的時候,他有多擔心,多後怕!
他原本以爲,只要他一片真心,哪怕她是霜雪,他也會將她捂化。
他沒想到,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從沒信過他!
她從不相信他對她是一片真心,從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
胸口的怒氣如發狂的野獸,在五臟六腑橫衝直撞,他優美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憑你,還不值得我懲罰我的心腹!這是樓家的規矩,保護不了主人,就要得到應得的懲罰,誰也不能例外。”
“你……”葉桃夭睜大眼睛看着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憤怒心痛,卻沒想到,他短短几句話,可以讓她更憤怒,更心痛。
她又氣又疼,肩膀上的傷口崩裂開,比最初一刀子捅下去還要疼。
她扶着門框,劇烈喘~息着,轉眼去看樓十二。
樓十二面對着她,她看不到他背後傷勢如何。
可一條皮鞭都被染成了血色,樓十二的身體被皮鞭抽的搖搖晃晃,臉色慘白如紙,額頭的冷汗滴滴串串滑落,想也知道,就算這頓鞭子抽不死他,半條命也沒了。
這人是被她連累了。
她有些嬌縱任性,但向來善良心軟。
樓十二陪伴她這段時間,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她早已將樓十二當成了她的摯友甚至是她最親近的人。
可就因爲她,樓十二如今跪在地上,被打的遍體鱗傷。
在啓夏帝國,保鏢分兩種,一種是僱傭,一種是從小自己培養。
僱傭可以解僱,從小自己培養的,卻是和主人家簽了賣身契,就如同主人家的其他物件一樣,生命是屬於主人家的。
主人讓生就生,讓死就得死。
葉家自己也有簽了賣身契的保鏢,但很少,大哥出事之後,那些保鏢就被葉潘氏控制了。
那幾個保鏢跟着她和大哥的時候,也有犯錯的時候,但頂多就是呵斥幾句,捱上一個耳光,已經是頂破天的事。
可在她眼前,樓十二因爲她的欺騙和隱瞞,被打的奄奄一息。
除去父親和大哥的車禍,她從沒見到過這麼血淋淋的場面,她眼前發黑,胸悶氣短,氣苦的幾乎哭出來。
可她的驕傲與倔強,卻讓她死死咬着牙齒,硬生生將眼中溼潤的淚意忍回去。
她將目光從樓十二身上收回來,看着樓吟霄,冷冷說:“你打死他吧!”
樓吟霄漠然看着她,眼神動也沒動。
“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葉桃夭繼續說:“你打死他,我給他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