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阮忌廉咬牙切齒地偏頭看了看她,韋靜深卻將臉轉到窗戶那邊,懶得跟他對視。
受到無視的阮忌廉感覺自己一股怒火從胸口竄上來,立刻恨恨地伸手去扳她的臉,“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阮忌廉,你瘋了,放開我……”
“你剛纔說了什麼!誰噁心!你說誰噁心!”
“瘋子,停車、停車!我讓你停車!”
……
激烈爭執的倆人在清醒之前,同時在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輛重型卡車從韋靜深這邊橫向駛來。
“轟隆”一聲巨響,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韋靜深再度醒來之前,感覺自己做了個複雜而混亂的夢,夢裡的人物她看不太清,但是耳邊卻是嘈雜不斷。許久,她感覺自己被吵得又累又煩,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第一印象是,白,全世界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子,還有……白色的阮忌廉。
“靜深,你醒了!”阮忌廉疲憊的臉上立刻涌現出一股巨大的興奮來,緊接着,是站在他身後的莊慧雲走上前來,阮忌廉立刻將位子讓給她,韋靜深只感覺莊慧雲好像忽然間老了許多,她小心翼翼地抓起自己的手掌緊緊握着,眼窩泛紅地問她,“靜深,想媽媽了嗎?”
韋靜深立刻明白自己出事了,但具體出了什麼事——“噝!”還沒開始動腦筋,就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隱隱作痛。
門口的徐媽找來了大夫。
韋靜深這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整整昏迷了四天。
車禍原因,即她那天跟阮忌廉爭執不休,導致誤闖紅燈,被橫向而來的卡車撞到,坐在副駕駛的她成了嚴重受害者,頭部、身體多處骨折,而當時爲了全面檢查頭部,只得將一頭長髮剃掉,不幸中的萬幸是,除了額頭處的一道外傷,並沒有發現其他創面。
比較嚇人的就是莊慧雲匆匆趕到醫院之後,看到被剃成光頭的女兒,以爲情況十分嚴重,驚得當場昏厥。
相比靜深,阮忌廉因爲情急之下用胳膊護住了頭,只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車禍釀成之後仍然十分清醒,只不過在徒手將靜深從車裡拉出來的時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擦傷——但是,他在靜深昏迷的這幾天裡,承受的心理壓力卻是異常煎熬的。
一來作爲司機,他對這件事負有一定責任;二來靜深是他的未婚妻,卻傷得比他還要重,在未來的岳父母面前,他倍感慚愧。
即便韋英賢跟莊慧雲在見到他以後都表示出了極大程度的理解,可是靜深一天未醒,他的愧疚與負罪感就愈發沉重。
特別是隔天,原本是倆人舉辦婚禮的日子,因爲車禍不得不改爲兩家聯合的對外聲明會,將婚期延遲——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動亂,婚禮日期精確到了兩個月以後的第一個週日。當然,那天他在記者會上深情款款,表達對靜深“濃濃的愛意”,可心裡卻是根本就不確定,靜深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值得慶幸得是,她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