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微微閉着眼睛,緩緩地吐着氣息。
“你們倆,吵死了!比女人還吵!”陳默天煩躁地吼道。
嗯?!
雷蕭克和劉逸軒全都傻了眼。
劉逸軒小聲嘀咕,“咱們小點聲,別惹他,他正煩着呢,別撞了他的槍口。”
雷蕭克撇嘴,“汗了,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咦,不如把小淺淺叫來,她不是還在這裡打工呢嘛?讓她來伺候這個臭脾氣的傢伙。”劉逸軒一頭黑線。
打雷蕭克嘴巴里說出來“小淺淺”這個稱謂,不能不說很可笑。
“唉,目前看,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劉逸軒嘆口氣,點點頭。
雷蕭克呲牙笑,“你去!你去把小淺淺弄來!”
“啊?爲什麼是我?爲什麼你不去?你女朋友還和她是鐵桿呢!你去!”
“我陪着默天喝幾杯,你是默天的助手,就該你去處理這些事。”
雷蕭克推了劉逸軒一把。
劉逸軒瞪大眼睛,氣得鼓鼓的。“哼,爲什麼總是我倒黴?白天我已經跟着夠丟臉的……”
雷蕭克纔不理會劉逸軒的抱怨,他直接挨着陳默天坐下,端過去酒就喝。
劉逸軒無奈,只能走出去,轉轉腦袋,找莫淺淺。
“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有個叫莫淺淺的,她在哪裡?”
劉逸軒扒着一個服務生問。
那個服務生端着六七瓶酒,正要端不住了,哪裡有空跟劉逸軒多囉嗦,直接用嘴朝那邊一撅,說:“哦,就在那邊呢!穿着襯衣長褲的那個女人,手裡舉着個對講機的!”
匆匆說完,小服務生趕緊地一溜煙地走掉了。
再不走,他就要砸了大托盤了。
“哦?襯衣長褲?在夜魅,也有穿長褲的工作人員?太詭異了吧。”劉逸軒嘀咕着,順着那條道往前走。
果然,前面有個女人背對着他,就是穿着襯衣長褲,手裡還拿着個對講機在嘰裡呱啦地說着什麼。
“莫淺淺在這裡還真是找到感覺了,很有雷厲風行的架勢嘛。”
劉逸軒暗暗笑,走到女人身後,猛地拍了人家肩膀一下,叫道,“喂!”
嗬——
果然,他這一偷襲,嚇得女人渾身猛一抖,使勁轉過身子來。兩個人面面相覷。
尤其是劉逸軒,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一顆雞蛋都能夠塞進去。
“媽呀……”
劉逸軒傻傻地嘀咕。
而白莎莉一頭黑雲,眯緊了眼睛,像是母老虎一樣突然咆哮起來:“喊我媽是沒用!喊我奶奶也不行!臭小子!你找抽啊!你神經了嗎?你突然跑過來,咋呼什麼咋呼!你以爲你是瘋狗啊!靠,老孃應該被你耍嗎?”
白莎莉一面狂叫着,一面用手一下下推着劉逸軒,推得劉逸軒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劉逸軒快速眨巴着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冷靜點……我、我認錯人了……我沒想打擾你……對不起……”
“對不起管什麼用啊!對不起就可以胡亂招惹別人嗎?你以爲你長得帥你就可以自以爲是?我呸!你又不是賣皮相的,你帥有個屁用啊!”白莎莉兇巴巴地嚎叫着,駭得劉逸軒一時間都傻了。
其實白莎莉就是借題發揮。她一看到劉逸軒,就想到自己和劉逸軒那筆糊塗賬,她就來氣。劉逸軒被白莎莉逼迫到牆壁上,清瘦的他,倒是一副可憐的模樣。
“喂,我不是故意的,我認錯人了,你不至於這樣不依不饒吧,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着?”
“你說我想怎麼着?你得罪了我就不行!我想怎麼着……我想把你扒個精光,丟在我家的牀上,然後把你的內ku給你洗乾淨,然後我再告訴你,我對你什麼都沒做!靠!”
白莎莉胡亂叫嚷着,越說越氣憤,說着說着,竟然就紅了眼眶。她的那個荒唐的一夜啊……
劉逸軒吃驚地看着白莎莉那失控的樣子。呆了。
他想不到,他把她帶回家的那個一夜,對白莎莉的影響那麼重。
他發誓,他那晚,真的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啊。
“我、我……你、你……”
劉逸軒盯着白莎莉紅紅的兔子眼,心,一時間很亂。
“懶得理你!你這種處處留情的公子哥,玩弄女性的混蛋,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不要再見你了!”
白莎莉吼完,轉身就厥厥地走。
一面走,還擡起手背去蹭臉,想必,她轉過身就掉下來眼淚了。
“不、不是……你、你先別走啊……我說……”
劉逸軒倒是慌了,心頭突然升上來一份份很奇妙的感覺。那份感覺,叫做心痛。看到這個兇巴巴的女人的紅眼眶,他竟然會覺得心尖那麼刺痛。
劉逸軒乾巴巴地呆站在原處,用手背揉着他的心口窩。
白莎莉回到休息室,就禁不住拿着毛巾,嗚嗚地哭起來。
“咦?莎莉姐,你怎麼了?哭什麼呢?誰怎麼你了嗎?”
莫淺淺正好進來休息,看到挨着衣櫥櫃站着,用毛巾捂着臉,悶聲哭泣的白莎莉,她嚇了一大跳。莫淺淺捂了捂自己肚子……有點疼,肚子有點絞痛。是不是晚飯吃得不衛生的緣故?
她把昨晚剩餘的稀飯,給熱了熱,吃下去了。
給老爸做的麪條都是新的。
想不到,剛剛在那邊站着,她就覺得小肚子往下墜。
顧不得自己肚子疼,莫淺淺走到白莎莉身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唔,沒什麼,我就是遇到了一個大混蛋,勾起我難過的回憶了。”
莫淺淺苦笑起來,“什麼回憶啊?你纔多大啊,有什麼回憶啊,好像你七老八十一樣。遇到誰了?”
“那個劉逸軒。”
“啊?劉陰人?你和他……”
白莎莉氣鼓鼓地說,“我咒他早死!早託生!md!”
莫淺淺瞠目結舌。
白莎莉和劉逸軒不是共度過……一夜嗎?
怎麼會變成了仇家了?
正思考着,白莎莉的對講機哇哇的叫起來,她負責那邊的送酒已經堆了好幾個單子,白莎莉卻沒影子了。
“淺淺,我先洗洗臉,你先幫我去處理一下我那邊的工作。”白莎莉惶惶地推着莫淺淺。
這份工作可不能丟了,全靠着夜魅養着她了。
“哦,好的,你放心,我去幫你打理,反正我那邊今晚沒大事。”莫淺淺說着,拿着白莎莉的對講機就走了出去。
一口氣處理了四五張送酒的單子,莫淺淺那才倚着牆,喘口氣。
額……好像……肚子比剛纔又疼了幾分。
小肚子往下墜……
莫淺淺正要去廁所,一個女孩子跑過來,將一條煙遞到莫淺淺的手裡,焦急地說:
“514號!幫個忙啦!我拉肚子!撐不住了!馬上馬就要拉褲子了!你幫我把這煙送到8808房間去!”
話音剛落,人影就沒了。
莫淺淺擦着一頭的黑線,嘰咕,“討厭!人家也想去廁所試試呢,去廁所也流行?靠。”
無奈,莫淺淺只好拿着兩條名煙親自送到8808房間。
推開門,一團煙氣襲來。
咳咳咳,這裡面的客人,到底吸了多少煙了啊。竟然還要。
莫淺淺皺着眉頭,用小爪子在臉前面揮了揮,咳嗽着,說:“客人,這是您要的香菸,給您放在這裡了。”
背對着她喝酒的兩個男人,有一個的背影,那麼熟悉。
那個背影,猛然震了震,一下子迅速轉過來身子。
莫淺淺看着轉過身來的陳默天,怔在那裡。
陳默天也醉眼迷離地看着莫淺淺,烈烈地吐着酒氣。
“額……是你啊……”莫淺淺微微不好意思地蹭蹭鞋子。
唉,白天剛剛見過面,還一起非常親密地玩過兒童樂園,想不到晚上又見面。
總是見面什麼的,很讓人心裡發亂的,好不好。
莫淺淺擠擠嘴角,暗暗嘆息。
“丫頭……”陳默天輕輕地呼喚,聲線沙啞而性gan。
眸子,一瞬間就點燃了一團火。
“額,誰?”雷蕭克那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看到莫淺淺,他差點嗆到,齜牙笑笑,“嗨,淺淺,你來了啊。我聽海心說,白天你買了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
不僅漂亮,而且死貴!
將近六萬塊的裙子,也就是陳默天這種暴富之家才捨得讓女人買。
“嗯,海心呢?”
莫淺淺還有點拘束,不知道現在是出去,還是留下再說幾句話。“哦,海心啊,她在家裡呢,我們剛剛還通過電話。”
雷蕭克看了看陳默天的臉色,突然意識到,他現在呆在這屋裡,純粹就是個電燈泡,他馬上摸着鼻子說,“哎呀,我給忘了,我還有點事,必須要走了。淺淺啊,默天喝多了,心情很不好,你幫我照顧下他。”
莫淺淺馬上慌了。“不、不可以的……你不能走的……我沒法照顧他,我還有工作呢,我還要上班的。”
雷蕭克直接提着衣服就走,很安撫性地說,“沒事,你的班上不上都無所謂,我跟五哥說一聲,這默天可是他這裡的大貴客,五哥可不敢怠慢。默天重要,默天最重要哈。我先走了啊。照顧好默天啊!他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