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那是誰的高喊,竟是那麼的熟悉。
成諾凡,他居然也來了……
一清早,相少柏悠然而醒,生物鐘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準時的叫醒他,習慣性的拿起手機,一條短信赫然眸中:木菲兒在昨晚的表演上昏過去了,已送醫院。
手指按下快捷鍵,電話立刻接通了,相少柏的聲音冷冷喝出,“爲什麼不打我電話?”木菲兒昏過去了,他卻居然現在才知道。
木菲兒不知道睡了多久,全身都痠痛着,悠悠的醒來,房間裡白熾燈刺着她的眼睛有些痛,入目都是陌生的。
輕輕一動,手腕上立刻傳來異樣的感覺,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在輸液,原來,她是在醫院裡。
牀沿上一個男子正趴着睡着,看着衣服應該是洛北南,她剛要說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菲兒,你醒了?”成諾凡欣喜的走進來,“要不要吃粥?”
她搖搖頭,所有的意識已經回籠了,“阿凡,現在幾點了?”
成諾凡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再十分鐘就午夜了。”
木菲兒“刷”的坐了起來,伸手一推洛北南,“北南,快,帶我去清塵園,快。”她不想耽誤一天,不想因爲這一天讓那三年的時間再從頭開始。
洛北南已經醒了,手一摸木菲兒的頭,“菲兒,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胃出血,還有,你現在還在發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送我去清塵園。”她不是不想活了,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很難受,其實清塵園她一點也不想去呀,就是因爲不想去,纔想着要早些結束那三年的‘刑期’。
“不行,輸了液退了燒再說。”洛北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按着她的肩膀躺了下去,成諾凡已經走到了牀邊,“菲兒,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胃裡空空的,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輕柔的男聲,他是在心疼她,可她,真的該走了。
伸手一扯,就扯下了手背上輸液的針頭,顧不得還流着血,她跳到地上就穿上了鞋子,拿了手提包就奔向門前,她的動作太快了,再加上出其不意,等洛北南和成諾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穿着病人服衝到了門邊。
“木菲兒,你給我回來。”
她不理,飛跑的衝向電梯,等兩個男人追上來的時候,電梯門剛好合上,十幾層樓呢,她不信他們會比電梯還快。
從醫院大廳飛跑到馬路上,攔了三部車都沒停下來,人家大概是看着她穿着病人服的緣故所以纔不敢停車吧。
木菲兒急了,回頭看到就要追過來的洛北南和成諾凡,她大步的衝到馬路中央,伸手就去攔一輛正要經過的出租車,“刷”,那輛出租車在馬路上滑了一個S型,然後越過她又開走了。
“Shit!”她低吼,她想殺人。
“菲兒,別去,給我回來,危險。”
“菲兒,爲什麼你一定要去?到底爲什麼?是不是相……”
成諾凡還沒有說完,一部車就停在了木菲兒的腳邊,車門開,她聽見相少柏不鹹不淡的道:“去哪兒?要不要我順便載你一程?”
“菲兒,站住……”
洛北南和成諾凡離她只有幾步遠的距離了,一定要去,心底裡只有這個信念,她擡腿就坐上了相少柏的車,車子“刷”的飛駛出去,車後,兩個男人拼命的追過來,卻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驚魂未定的靠在座椅上,手背上都是血,下巴卻被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擡起,相少柏邪魅的一張臉近在眼前,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道:“怎麼穿成這個樣子?病了?”
抿了抿脣,他的眼睛近在咫尺,一股男性的氣息縈繞在木菲兒的周遭,讓她突的有些後悔跳上了他的車,輕輕的搖頭,她倔強的道:“沒有。”即使病了,也不想在他面前。
“那這是哪裡來的血?”他緩緩鬆開她的下巴,大手捉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才流出血的手背上揉摸着,“瞧瞧,都淤青了,輸液了?”
她只好點了點頭,“嗯。”
“怪不得才從醫院裡跑出來呢,現在要去哪兒?我讓司機送你。”
男聲很動聽也很溫柔,相少柏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木菲兒真的不習慣這樣的他,伸手就摸摸他的額頭,“相少,不會你也發燒了吧?”他對她好,絕對的是有所企圖,開玩笑般的問了一句,問完,她感覺到了自己心頭小鹿亂撞,說不定這男人惱羞成怒會一下子把她摔到車下去,隨他吧,她巴不得。
卻不曾想,他居然笑了,那一瞬間木菲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笑着的時候真好看,好看的讓她忘記了他是相少柏,是她最恨着的男人,“呵呵,是被你傳染了吧,說,要去哪兒,我送你。”
他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她,“謝謝,不用了,司機師傅,前面路口停車,我要下車。”她疏遠的拒絕了他的好意,從簽了那份協議開始,她就準備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怎麼,真不用我送?”
“不順路,不用了。”她說着,手一掙,可是,那隻握着她手的大手卻如同鉗子般的鉗住了她的小手,就是不鬆開,讓她緊張的心怦怦的跳動着,“相少,真的不用了,讓我下車。”他不說話,可是,路口就要到了,司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顯然的,司機不聽她的,只聽相少柏的,相少柏沒說停車,他就不停車。
“誰說不順路呢,你去哪兒我去哪兒,說吧,要去哪兒?”
咬咬脣,咬過的地方泛起白痕,看來,今晚上他是要跟自己耗上了,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她老老實實的道:“去清塵園。”
“跳舞?”他揶揄的一笑,一根手指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讓她再次被迫的仰視着他。
“是……是的……”她被他的眼神掃視的舌頭好似打了結,想要推開他,可是全身都軟軟的無力,她是真的在發燒,還有,胃痛。
“呵呵呵,發燒了也要去,木菲兒,你很喜歡在男人面
前脫呀,要不,現在脫給我看?”
腦子裡轟轟作響,相少柏,他真該死,她有今天還不是拜他所賜,眼睛裡彷彿就要竄出火一樣的看着他,隨即,她一隻手用力的揮向他的臉,他該死,真的該死。
一股風至,帶着一股女人香,外加醫院消毒水的淡淡味道,常年的時刻處於警覺中的生活讓相少柏完全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擋,“嘭”,那力道震着懷裡的女人“刷”的向後倒去,眼看着木菲兒的頭就要撞在車壁上,男人輕輕一笑,隨手一撈,撈着她的身體頓時又緊靠上了他的,薄脣剛剛好的抵在她的脣邊,泛起一股菸草混合着薄荷香的氣息,讓木菲兒的呼吸開始急促,她終是沒有逃過他蜻蜒點水的一吻,隨即,他臉上的笑意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木菲兒,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打我。”反手一扣,她的兩手就被鎖在她的背後動彈不得。
揮過的那一掌幾乎耗盡了木菲兒所有的力氣,她癱軟的額頭抵在相少柏的胸口上,“相少柏,是你,是你自己。”
“呵呵呵,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打我了?”他說着,手一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如刀割一般的疼,彷彿要斷了似的。
“是你出言不遜,所以該打。”
“呵呵呵,幾天不見,膽子見長了,行呀,你有種,不過,你去清塵園難道不是急着去在男人面前脫 衣服嗎?又或者,今晚不用脫了?”
“你……”他明知故問,那協議就是他擬的呀,咬了咬脣,“相少柏,今晚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脫吧,然後我就放你下車。”
“相少柏,你真讓人噁心。”
“呵呵呵,你還沒見過真正讓人噁心的呢,改天我讓你見識一下,我想你一定有興趣。”
“你放手。”她吼着,恨不得撕爛他。
“想了?”
“放手,你不是要看嗎?我脫給你看。”
“成。”男人的手緩緩鬆開,木菲兒軟軟的靠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氣,渾身都泛起冷意,發燒和胃痛折磨着她的身體彷彿不是她的了一樣。
手擡起,她開始要多快就有多快的脫下身上的病服,還有,病服內的貼身小衣,一件件,褪下時露出她皙白的肌膚,被車外閃爍的霓虹映襯着忽紅忽白,終於,她脫盡了身上所有的衣服,“看夠了吧,變態狂,現在,你該讓我下車了吧。”
“成。”他的眼睛不屑的掃視着她的身體,“渾身上下連半兩肉都沒有,象殭屍,給我下車。”他說着,手越過她的身體落在車把手上,輕輕一旋就打開了車門。
汩汩的風吹進來,吹着木菲兒簌簌發抖,眼看着車子依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的手輕輕攏起才脫下的病服,一件件抱在懷裡,才掩去了幾許的狼狽,脣角現出笑意,只要能離開面前的這個惡魔就好。
就在男人灼灼的視線中,木菲兒笑着轉身,一手抱着衣物,一手勾起手提包,想也不想的就在風中在風馳電掣的車速中縱身跳下了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