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劣勢

此時的凜並不是像之前那樣魔法少女的姿態,而就是平常時的那樣裝束,一身紅色的外套,黑色的雙馬尾,並沒有什麼戰鬥的準備,與其說是一個準備好戰鬥的魔術師,還不說只是一個在度過閒暇時光的大小姐而已。

“撒~用這樣的方式請你過來還真是有些失禮了,但還是要說一句,好久不見了,櫻~要先喝一杯紅茶嗎?雖然是一個八嘎做的,但手藝確實意外的很不錯呢~”

凜一隻手插在腰間,站在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之中,不強不弱的光線使得這裡的視線恰好是能看清的那種程度,她的臉上仍然是帶着那招牌式的微笑,看着櫻,相當溫和的打着招呼,但,櫻就沒有這麼淡定了。

“?!”

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地坐在這張椅子上,更不能理解面前的這張桌子還有其餘的這些紅茶、杯子之類的是怎樣出現的,但這都說明了一點,一切意外的源頭無疑就是面前的凜了。

“譁——”

“砰——”

非常乾脆的站了起來,將面前的桌子直接掀翻開來,從最中間直接被一道銀華斬爲了兩端,瓷質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帶着些熱氣的茶液灑落在地上,伴隨着造型和花紋都算是雅緻的瓷片,孤零零的樣子。

“呵呵~還真是有些急切呢~本來確實是看着櫻這幾天緊張過度,想請你喝杯紅茶,緩解一下的~但是,能從櫻如此漂亮的眼睛中看見這麼明顯的驚駭,就算是再砸上幾個瓷杯也並沒有什麼關係呢~”

露出彷彿是看見了自家妹妹慌張的舉動而感到玩味的微笑,凜不緊不慢的說道,而那些被櫻砸碎了的桌椅、杯子等等在這時候,又憑空消失了,就好像之前的都是幻影一樣。

“這個,到底是什麼術式?”

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櫻直直的看向了走前了幾步,仍舊是沒有任何緊張感的凜,直接的向敵人詢問對方的術式時非常愚蠢的做法,但,櫻還是這樣的做了,她的直覺告訴她,是應該能夠得出確切的答案的。

“嘻嘻嘻~明明一直是那麼一副冷冰冰樣子的櫻呢,這時候,卻會對着我作出這樣的詢問,雖然總是那樣內向、有些怯懦的櫻也很可愛,但還是現在這樣子更好一些呢~”

仰起了頭,帶着很淺的微笑,瞳孔中像是溢出了一些懷念一般,輕聲的說道,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在回味着什麼一樣,這是一個很好的偷襲機會,但是,櫻終究是沒有動手,無論從哪一方面,這也都不是好時機吧……

“撒~所以,也就是這樣的緣故,我真是想要殺死你呢!櫻!因爲,無論怎麼看,你都是更加幸福的啊!”

“鏗——”

清脆、卻響亮的金屬聲迴盪在這片地底的空曠之中,伴隨着泥土岩石被用大力掀飛,帶出兩條溝痕的聲音一起,飛散的塵霧散開了之後,凜還站在原地,而櫻卻是在長長溝痕的另一端,保持着橫舉起鐮刀,護在身前的姿勢,微微喘息着,看向了凜。

有着很大的不同!

櫻已經能夠確切的得出這樣的結論了,眼前之人比起上一回的時候,強了太多了,並不是技藝方面的進步,而是一種更爲本質的,就好像是整個屬性加強了一樣的程度,如果說以前是在正面的交鋒中能夠壓制櫻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能夠殺死櫻的程度。

“是好奇,爲什麼我突然間就強了這麼多嗎?但這可不止是隻有這麼一點啊~就像是……這樣!”

“噗——”

凜微笑着,卻散發出異常危險的氣息,然後擡起了手,輕輕的握住,就好像是捏碎了什麼一樣,而同時,櫻正持着塔耳塔羅斯的右手猛然扭曲,大量的血液噴灑而出,如同噴泉一樣,只是瞬間,她本來白淨的右手就彷彿被重物夾住了一樣,粉碎、變形。

但是……

“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開了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凜面前的櫻化爲了碎片散裂開來,轉瞬間成爲了大量的黑影向着凜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就好像是想要將凜包裹住一樣,不過,看見這情形,凜的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異樣的光,不知起源頭的耀眼色調在這地下空間綻放了開來,本來將要把凜完全包裹住的黑影被淹沒於其中,失去了效力,同時,這光線也把隱藏在這片黑暗中的半妖那完美的僞裝徹底的撕扯下來,見到這情形,櫻也並不隱藏,乾脆的揮動起碩大的銀白月華,全力的施展出此刻她能夠用處的最強白刃招式,颳起了毫無死角的鐮刃風暴。

“呵~”

像是嘲弄,又像是自信的輕笑聲從凜的口中發了出來,而與此映照的,卻是,異常詭奇的情形,由於櫻身體轉動產生的軌跡極度不自然的繞過了凜的身姿,在將周圍的環境破壞殆盡的同時,卻沒有對凜造成任何的傷勢,即使,這個少女一直站在原地,毫無所動。

直接像是穿過了幻影一般,櫻的雙腳重重的落地,巨大的慣性勾勒出一道有些急促的弧度,雙腿迅速的迴轉使得這弧度更爲明顯,而站定下來的櫻,眸子中完全是不能理解,以及更加深邃的血色。

猛地睜眼,本來如水晶般剔透的眸子發生了變化,那絕非是人類能夠擁有的瞳孔,那是一雙充滿了戾氣和殺意的豎瞳,異常詭奇、狂暴卻又飄忽的氣息散發了開來,那是在將作爲妖的部分完全釋放而出的、具有最強力量的狀態。

更爲狂暴、迅猛、殺傷的森白月華在這地底深處綻放,捲起了莫大的威勢,讓這本就凌亂不堪的區域再次承受地形改變的洗禮,不過,這又能真的起到什麼作用嗎?

“我該說什麼好呢,櫻?你真是太優秀了,也真的是太聰明瞭,能在第三次的任務時就有着這樣程度實力的,我從沒有聽說過,但既然會在這裡遇見你,我就不應該驚訝呢,因爲,你是那無數櫻之中從命運手中逃離的唯一啊!但,真是抱歉呢……”

“因爲……”

“這裡是在我的領域之內!於這片領域之中,我就是神!”

任由着腦後的馬尾被捲過自己身側的刃帶起的風隨意飛舞着,凜神情嚴肅的宣告着,然後在下一刻,根本不能理解與捉摸的偉力降臨於此,將那驚人的風暴直接擊潰,即使是處於最強狀態的嬌小女孩也直接被擊飛開來,但這轉瞬的變換仍舊被櫻抓住了,倒飛出去的瞬間,就化爲了影遁入了這地底空間的陰影之中。

“你對虛數魔術的應用還真是讓人驚訝,單憑這一手應該就能夠有和英靈相抗衡的戰鬥力了吧,但是,櫻喲,我終究是太瞭解你了,因爲,我是你姐姐啊!你的基礎,你施展陰影帝國的基礎,我已經看穿了!那就是‘影’!”

隨着凜聲音的落下,這整個地下空間都亮了起來,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充滿光線,而是在驅散這裡和“影”有關係的一切,全方位的,一點陰影都沒有在這裡留下,而白髮的、有着血色豎瞳的半妖少女,也被迫的顯示出身影,因爲瞬間的光線而擡起手遮住了眼睛,數秒鐘之後,才總算適應了下來。

“轟——”

當櫻立刻睜開雙眼時,所看見的卻是一柄憑空出現的像是槍一樣的魔杖,槍頭正對着櫻的方向,下一刻,曾經見過的集束性魔炮從槍頭噴射而出,而這距離也沒有任何阻擋的機會,就連擡起塔耳塔羅斯的間隙都沒有。

“鏗——”

那是一種很清脆的聲音,明明是破空聲,卻又帶着些不同,而顯得異常狼狽的櫻從廢墟中有些踉蹌的站起來,擡頭看向凜的位置時,纔看見她手中多出的東西,那副曾經見過的魔導器手套,以及被凜握在手中的短劍,通體是由寶石形成,散發出銀色的光輝,只是看着就讓人感到些許的玄奧與神秘。

“櫻,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我想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的你,肯定不清楚吧,這是寶石劍(zelretch),我們遠阪家的至寶,不,或許應該說,製作出它,是隻有設計圖的我們遠阪家吧!”

凜望着櫻,非常認真的說道,另一隻帶着手套的手則是非常輕柔的撫摸着那柄寶石劍,帶着一種特別的微笑,是一種美,卻又讓櫻感到厭惡,同時的,她的目光在移到寶石劍上時,卻莫名的萌生出一股憤恨,以此爲契機,她的腦中在這時閃現出一些莫名的景象。

“是感到厭惡嗎?不過,也正常呢,因爲啊,我曾經就用着它殺死過櫻呢。”

“……”

平靜的聲音,卻帶着一股寒意,也是在這一刻,櫻纔讀懂了凜目光中那份深藏的東西,是一種悲傷、憤怒、殺意……等等,全都交織在一起的東西,複雜的讓人不能看清任何的一點。

“當然了,只是它的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呢,還要加上你看見的這一切,這利用了金色大衍術形成的領域,纔是我遠阪凜的自傲,我真正的底牌,也是我最爲驕傲的東西!”

“那麼,櫻,你要怎樣來應對我呢?”

黑色的髮絲與白色的髮絲在舞動着,一高一矮的兩個少女,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目光相交匯着,大概算是姐妹的兩人,在這一刻,似乎走到了某個岔路,在互相凝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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