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末的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了。
阿維-阿拉德身穿正裝，緩步走在漫威娛樂的過道里，對於萊曼的拜訪並沒有多少煩憂，甚至帶着點期待。
他打聽過螢火蟲的實力，知道的不多，但總歸現金流很健康，因爲他們的電影總是能盈利。最近，還有一部電影票房過了2.5億。
想想這人手握的資產，如果要加入漫威大家庭，他肯定第一個同意。
這年頭，財力雄厚的股東誰不喜歡。
作爲曾經以玩具廠起家，大部分業務是包下漫威漫畫形象需求的他，是難得對漫威比較重視的人，不然也不會主動攬下爛攤子，放着好好的玩具廠廠長不當，跑來欠一屁股債。
如果沒有他，漫威早沒了，用“漫威的救世主”來形容他一點都不過分，他也確實想把漫威做大做強。
從他上任後，不再把角色形象低價售出，反而積極靠攏影視領域，就知道他是個有想法的。
萊曼見到他時，面帶微笑，態度親切。
兩人互相寒暄一番，各自落座。
阿維-阿拉德不知道這人是來全資收購漫威娛樂的，不然肯定不會這麼客氣。
萊曼也不知道這人想法這麼積極，只是說道：“先生總領漫威，能否介紹一下每年收益多少？”
阿維-阿拉德一聽就皺起眉頭——這種事，怎能如此隨便？哪有當面討論的，少不得聽我說說漫威的前景，然後在投資入股。進不進入董事會都得好好商議。
“我卻知道。”
萊曼根本沒理他，自顧自的將漫威從04年到06年以來的利潤花銷講了出來。
阿維-阿拉德聽得心裡生寒，一則是面前這人好像有備而來，不像是來投資的；
二來是爲何對他們公司內部的賬務如此熟悉？想幹什麼？
“漫威的日子不好過啊，”萊曼接着道：“現在容我重新說明一下，我想全資收購漫威，這事願意談談嗎？”
......
相應的訴求說明，阿維-阿拉德的心情已經十分不美麗，萊曼見罷，主動告辭。
他來是因爲看看阿維-阿拉德自己願不願意放棄，但想來，這麼多年掌管着漫威，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玩具廠廠長了，他要的更多，是地位，不是金錢。
阿維-阿拉德不願談，只好從內部慢慢瓦解了，不然的話，這事更輕鬆。
到了下午，布萊恩-洛德主動邀約。
阿拉德從辦公室出來，在一些員工側目中，開車離開。
去了鄉村俱樂部後，想到之前萊曼來訪，緊接着布萊恩這種人也來找他，心裡很難沒有想法，但人家客氣邀請，他還是答應了。
看他說些什麼。
一進休息廳，阿拉德嘴角微揚，似嘲似笑道：“今天怎麼有興致約我出來？”
“哈哈哈，別多想。”
布萊恩不以爲意，熱切的拉着阿拉德坐下。
“是收購的事？”阿拉德並不客氣，“請你們CAA來當說客？”
“算是。”布萊恩-洛德擡起頭，看向阿拉德，“找個下家，卸下包袱，對於此時的你們是一件好事？”
“哦，好事？”阿拉德淡淡道：“可我不願意。”
“先生是這麼想嗎。”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哪能隨意放手。”阿拉德態度軟化些，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要是螢火蟲願意加入進來，未必不行。我個人可以讓出一半的股權，董事會裡應該也有人願意。雙方想有這層關係，我是很贊同的。”
“是啊，條例裡還得確保管理層不變，你覺得呢。”
阿維-阿拉德輕笑兩聲，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小心思被人道破而惱怒。
CAA是他惹不起的，他也不想惡了關係。
“只要你答應下來，能換回一大筆現金，爲什麼不願意呢？有了這些錢，遠超投入的多少倍回報？”布萊恩問道。
“哈，”阿拉德微微搖頭，“你覺得他爲什麼要收購漫威？”
“他是導演，有製片廠和發行渠道，你說爲了什麼？”
“有信心成功？”
“誰知道呢，這跟我沒有關係。”
阿拉德嘆氣道：“《刀鋒戰士》勉強盈利，《綠巨人》虧損，《蜘蛛俠》雖然成功，但也不會長久，他爲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全資？這事沒得商量。”——他搶的是我的東西。
“好說好說，回去我勸勸他。”——不讓路，那便麻煩一些唄。
兩人交換過想法，友好離開。
......
對於一家財務並不健康的上市公司來說，股東的安全感難免不足。
而且漫威的控股方和管理層，也爆發過不少矛盾，只不過沒有誘因，又擔心資產收益，這才被掩蓋住。
可以想象，一旦有一個冤大頭願意接手，肯定會吸引一部分控股方套現離場，而如果真的讓螢火蟲入局漫威，以阿維-阿拉德和艾克-帕特姆爲首的核心管理者也不可能繼續在漫威任職。
換句話說，高層必須換血，中底層反而要極力拉攏，因爲萊曼想要的是一家較爲完整的漫威，而不是一個人才都走光了的空殼子。
雖然，這兩人都很有見識、很有想法，未來也證明了他們的成功，萊曼也容不下。
漫威，不容許出現其他的聲音，尤其是這兩人極爲抱團，控股方好幾次想安插自己人進去，都被否決。這也是萊曼態度變化的原因。
說白了，萊曼找上漫威之前，核心管理人士和一些股東就有分歧，人家有了股份，阿拉德等人也不願意讓出更多的權力，相互之間爭鬥過幾回，其中的犧牲品，離職人員每一年都有。
次日晚間。
阿拉德的豪宅裡燈火通明。
幾個相熟的老友聚集在一起應對收購危機。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憂愁，主要是漫威確實如萊曼說得那樣資產不健康，要不是近年來《蜘蛛俠》爆火，漫畫和玩具廠有所收益，可能他們又得賣“兒子”回血。
這種事，幾任管理人都幹過，綠巨人什麼的都是這樣沒的。
而且賣得很徹底，相應角色版權一個不留。
正打算拉攏大小股東，讓人覺得他們掌控漫威更有發展空間，給予衆人信心，阿拉德的助手急忙彙報道：“他們不肯，還說股份已經賣出去了，言語中多有不滿。”
阿維-阿拉德聽了又驚又惱，主要是以前他對待一些小股東態度並不熱切，甚至因爲這些股東老想着聯合起來把他推下去，雙方早已經撕破臉了。
如果沒人接手還好，就當這筆投資爛了，可當CAA派人接觸他們，說螢火蟲願意以合適的價格談談，一個個又答應的很快。
聯合股東抵制這一條方法不好辦了。
“先生，合衆銀行那邊要求我們儘快還款，還有，他們不願意繼續放款了。”
又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合衆銀行是他們欠債最多的幾家銀行之一，如今也是這番做派。
阿維-阿拉德算是領教了CAA的人脈能力，早先聽說過一些，但沒實地感受，哪能如此直觀？
而且，一旦幾家債主銀行聯合逼迫還款，漫威連日常運營都會受到影響。
——這是一定要讓我出局啊，爲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又不是不願意放出股份，可你要的這麼多，一點餘地都不留，算什麼？這算什麼！
阿維-阿拉德氣極了。
“馬上，馬上通知部門管理開會。”
說罷，憤憤結束了聚會。
但原時空漫威能因爲債務問題放手一搏的前提是控股方和管理層勉強達成一致，自主開發項目也是一次賭博。
可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誰願意拿着錢去賭項目能不能成功？
資本家們又不傻，哪種風險大些，誰都清楚。
會議上，有關抵押漫畫角色版權，拍攝電影一事的方案沒有通過。
直到布萊恩-洛德再次拜訪，阿維-阿拉德低聲商量，“我只留百分之5的股份，甚至讓出董事長一職，只保留股東席位如何？”
“他說了，全資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