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餘波

王傑回到家中,把東西交給舅舅,然後在自己的臥室裡換衣服,順便拿出紙條,凝視着從那個胖到可以佔據汽車後座的大胖子那得到的紙條,上面寫着一行字,字跡有些歪斜,似乎是刻意如此的,寫的字是:

明天上午,會有一個亞裔boy,去xx銀行取款,他身懷15萬美元鉅款,搶劫他吧。

真有人會看了一張紙條就輕易決定去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嗎?王傑皺眉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下胸口的位置,那是“通靈寶玉”的地方,自語道:“是你惹得事嗎?”

忽然,他聞到一陣怪味,試探着聞了聞紙條,一陣頭痛的感覺襲來,他“啊”的一聲,捂住了頭,這是一股什麼味道,感覺很嗆鼻,人整個暈乎乎的,趕緊扔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他恢復了一點,找了張紙,包着這張紙條,遠遠的拿起,他注意到,紙條上似乎有些一些粉末。

思考了一下,王傑將紙條用一張更大的紙包起來,然後找了個地方藏好,將“通靈寶玉”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忽然自語:“看來是有事情啊。”

餐館的生意很忙,王傑一邊幫忙,一邊來回觀察,生怕會有人找事,打定主意一旦出事就打電話叫警察,並且把真相告訴舅舅,不過一直到打烊,也沒有結果。

作爲迄今爲止最大的謎團,“通靈寶玉”的來歷始終是王傑苦苦思索的,也許去找找那個留下紙條的“加州李振藩”也是個線索,但他詢問了舅舅,之前租住在這裡的人是誰,舅舅卻毫無概念,畢竟他搬到這裡才幾年,而字條在王傑的觀察來看,已經有些年頭了。

必須說,由於王傑平時的生活軌跡,也是和以前一樣,早出晚歸,固定路線,而且自從黑幫勒索事件後,他就出入小心的多。

本來,按照歷史應有進程,1995-1996年nba賽季,本身就是西部公牛隊對東部超音速隊的決賽,而這次也沒有改變,湖人隊雖然“意外”戰勝了火箭隊,但是第二輪先是到超音速的主場,乾脆利落的輸掉了兩場比賽,王傑哪怕在比賽回到洛杉磯後,“出手”幫忙,也是無力迴天了,最後湖人隊算是輸掉了比賽。

賽季報銷,只賺到了四十幾萬,他就開始減少出門,一直到暑假,讓發現也沒有人再來找他麻煩了。

作爲一個人打倒十幾人的少年,這個新聞並沒有傳的太大,王傑都沒有時間看看電視和報紙,哪怕看,也是看娛樂新聞和體育新聞,舅舅舅媽整日忙着餐館工作,也忽略了這兩個新聞。

警方那邊,對於黑幫成員們的審問,也陷入了死衚衕,那些被揍了一頓的小弟聲稱完全是他們的頭命令他們這麼做的,而那個胖到一個人佔據了警車後排座位的大胖子黑幫頭目,除了不斷的說要找律師以外,就是說,自己之所以帶着手下去伏擊一個少年,完全是看見一張紙條的結果,他其實不認識和了解那個男孩,只是知道這個時間點去抓住他,可以得到15萬美元。

“當時,肯定是魔鬼誘惑了我,這不是我的本意。”

由於一直找不到王傑,顯然案件陷入僵局,在某個訴棍的幫助下,取保候審後,這個被稱作黑夜裡的骷髏的小幫派縮在自己地盤養傷,至於以後的事情,那是後話了。

對警察來說,這樣類似的案件一年不知道要處理多少,早就沒有刨根問底的心思了。

這起事件引起的餘波很多,妮可扮演的無表情,外冷內熱運動系金髮少女的形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雖然還沒有人找上她家的門,說:“嘿,來我這裡演電影吧。”

但是她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在露易絲那裡也掛了號,露易絲準備騰出手後,對妮可進行深度採訪,也算是歪打正着。

王傑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其實已經上了電視,因爲他哪裡有時間看電視,沒機會去nba球場“刷錢”後,他的時間都用在準備考試方面,他準備新學期好好的多考一些sat分數,提前畢業。有了超強的記憶力,再加上多看一下書,這個學年,他在全加州的統一考試中,一口氣得了全優的成績,當然了,在這裡,平時作業算分,做實驗算分,課堂討論算分,有的老師甚至連孩子出不出勤都算分。這種情況下,其餘的時間,就是用來研究“通靈寶玉”,他哪有空看電視。

在某個堅固的監獄中,還是那個房間,那個獄警,那個犯人,美國載入史冊的殺人狂,曼森,還是在等待着,彷彿距離上次獄警來見他,還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個室內擺放的物件,穿着,看書的動作都和上一次毫無二致。

也許不肯改變,是一種習慣,還是單純依舊無所謂改變,終身監禁,確實是一種可以改變人生的刑罰。

爲什麼一個曾經蠱惑了衆多年輕人,犯下無數殺人罪行,目標甚至是鎖定好萊塢明星,著名電影導演羅曼波蘭斯基的妻子,莎朗塔特,在服刑期間,卻可以讓原本應該關押看守甚至虐待他的獄警,卻給他,提供幾乎是接近於奴僕,僕從一樣的謙卑服務。

雖然在很多報道中,很多玩脫了,不幸入獄的黑幫大佬,依靠對富人貼心照顧的司法制度,金錢與勢力,把關押自己的監獄變成度假中心,活動場地,甚至某些有活力的存在,更是可以讓那些荷爾蒙旺盛的女獄警們,貼身服侍自己,把一座原本戒備森嚴的監獄變成了只屬於自己的水晶宮。

但是,那往往他們的關係,是平等是,更多的是消費者與店家的關係,大佬們更多的是使用經濟手段操縱獄警們,哪裡如同曼森之於這座監獄一樣。

他傲慢,無情,在這個單人囚室中,神情淡定,好似君王正安坐於王座之上,這當然不是最大的問題。他爲什麼對於王傑,還有那神秘的“通靈寶玉”如此在意,如此瞭解?還發布了襲擊王傑的命令?

曼森依舊被在這所監獄,關押了整整25年之久,從1971年開始到現在,日日不變,每天安靜的看書,早已經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看完了獄警交給他的東西,說:“我該怎麼說,做的很好,還是很糟糕?”

獄警依舊在低頭,說:“請您裁決。”

曼森說:“這樣很好,先是讓這個少年品嚐到毆打這些低賤黑鬼的快感,以後不斷的加碼,直到他習慣殺人,習慣把自己凌駕於其他物種之上的快感,但是,爲什麼要使用實驗室生產的藥粉,用來迷惑那個胖子黑鬼?這樣會暴露我們的實力的。”

獄警很害怕,說:“主人,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我們自身的安全,沒人能夠從那張紙條上沾有的迷惑藥粉找到我們的。”

曼森說:“永遠別低估,寶石的持有者對自身安全的敏感性,還有面對可能的線索去調查的時候的動力,你的做法,太明顯了,讓他一下就發現,是有人在對付他。”

“還好,他不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不是殺死他,而是誘惑他成爲下一個殺人狂,”曼森說,“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手下里,只有一羣暴徒和儈子手,沒有真正的陰謀家,真正的陰謀家,不會使用迷惑心智的藥粉,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

獄警說:“那麼我該如何做。”

“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總要做事情,與人交際,交流,有利益衝突,不愁他不會與人發生衝突,下次,你只要讓這種挑撥,變得更加的巧合,更加的意外就好,這需要天才的陰謀家,現在掌握了他在博彩公司下注賭球的事情,那很好,盯住就是了。”

獄警說:“有一個投注站,是您的一個僕人開的,他立刻把事情報告了我。”

曼森笑着說:“他會食髓知味的,但15萬太少了,繼續盯着,一直等到他賺到一筆足夠龐大的數字,就把消息放出去,讓他迎接那些資本家的憤怒吧。不過,即使是國家級的力量,事實上,只要寶石還認可他的存在,他就不會死,起碼不會死在普通人手中,所以,他自己是關鍵。”

獄警說:“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如何讓他與其他人對抗起來,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曼森說:“這很好,好的不得了啊。”

獄警說:“請您吩咐。”

曼森拿起一本書,說:“我這幾天,在看那個男孩所在國家的一本哲學書籍,裡面的一句話很有道理,沒有慾望的人,是強大的。人,就是有了慾望,纔有弱點,有了弱點,才容易擊倒。爲什麼我們覺得這個男孩無法下手?”

曼森拿出一疊資料,看了起來,說:“你看,他兌換了彩票後,一個出身很普通的年輕人,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了,他顯然年輕到還沒有領略過美食,美酒,華服,美人的甜頭,單單讓他體會殺戮的滋味並不足夠,你知道如何毀掉一個年輕人嗎?”

獄警似乎很聰明,說:“毒品。”

曼森算是滿意,說:“給他光明的前途,超高的享受,然後告訴他,不需要付出什麼努力,就可以得到這一切,那麼這個年輕人,就可以說毀了,毒品,也是個思路。”

獄警說道:“那麼我明白了。”

“我還有多少錢。”曼森忽然問道。

獄警說道:“我們利用迷魂藥劑……”他拿出筆記本,似乎是想準確的說出一大串數字。

曼森擺手道:“我不想知道具體數字,找最乾淨,最方便的一筆錢出來,再找一個靠得住的外國人,對了,最近不是有很多蘇聯來的斯拉夫暴發戶來美國嗎,找一個,用藥物控制起來,然後裝作想要投資電影,還喜歡東方的文化,武術,是這個詞吧,捧紅他。”

獄警說道:“是要收購一家公司嗎?”

曼森說:“不,那樣太明顯,太招搖,讓我想想。”

曼森忽然眼前一亮,說:“好久之前,我之所以讓你們不要使用迷魂藥劑,去對付那些大企業,大家族的成員,是因爲顧及他們家族內部,還有有些應對措施,不好下手的,但是達到對付這個年輕人的目的,未必需要朝那些該死的政客,有錢人下手。”

他拿出一張報紙,上面是一篇全美記者峰會的照片,說:“給這些人下迷魂藥劑,給所有好萊塢的電影,電視,新聞媒體的中堅力量,實際辦事,處理事務的人,不要給他們太明顯的心理暗示。”

獄警似乎很明白,欣喜說:“您是說,可以解禁,讓我們去對付那些大公司實際做事的人?”

曼森說:“給他們暗示,就是讓他們覺得,寶石的認可者,王傑,是一個可以成爲大明星的人,挖掘他,我不信,這個男孩在功成名就,享受了好萊塢的繁華後,還能保持理智清醒。但是,這種暗示,不能讓他們對這個男孩有敵意,保持的持有者,在最初的保護期內,在他一定範圍內,表現出敵意,或者敵意的心理,會立刻被感知。”

獄警說道:“就是單純的,捧紅他?”

“沒錯,”曼森似乎很高興,打開了一個新思路,說:“那些好萊塢的中層,總要出來辦事,對他們用迷魂藥劑吧,既然我們沒有陰謀家,那就廣撒網,多投資好了。”

獄警很是興奮的聽吩咐離開了。

曼森看了看獄警離開後,關上的囚房大門,久久不能平靜。

過了一會,他又開始看書,多少年來,書籍就是曼森用來消磨時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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