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青戈碼頭,苦勞工

太平府?太平府受徽州管轄,臨近金陵,是皖南門戶,長江巨埠,有江東名邑,吳楚名區,大碼頭州府,江南四大米鄉之首的美名。

徐謹疑惑不解:“我們去太平府做什麼?”

婁廣秀豪邁地一屁股坐在船頭,船身陡然間劇烈晃動起來,差點翻過去,她卻毫不在意地往江裡扔石頭,阿四也熟練地搖着漿,一點都不慌。

徐謹身子晃悠兩下,也急忙坐了下來。

“說了去玩,你聽不懂話啊。徐廣廷那樣的男人怎麼會受得了你這種磨嘰鬼。”

聽着婁廣秀的嘲笑,徐謹依舊刨根問底:“大當家爲何帶我去那麼遠的地方?”

“遠?哪裡遠了?這是離水寨最近的像樣的州府了好嗎?昨夜見你悶悶不樂的,今日帶你去城裡玩玩兒。”坐在船頭的女子一邊說一邊瀟灑地衝她來個飛眼兒,明明很是嫵媚,那面部棱角分明的線條、靛藍色束腰長袍和皮質護腕卻又顯得她如男孩子般英姿勃發。

徐謹心下一暖,呦,特意帶她出去散心的。

太平府在水寨東部偏北,按照方向和日程來看,趙明庭猜的沒錯,水寨應該就在銅陵一帶。午後他們在太平府的青戈碼頭靠岸,阿四很興奮,卻也很聽話地跟在婁廣秀身後,看樣子是個靠譜的,怪不得婁廣秀會帶他出來。

靠岸的商船客船密密麻麻,碼頭上傳來忙碌的吆喝聲,光着膀子、滿身都是汗的勞工們正賣力地卸貨、運送,徐謹、婁廣秀和阿四躲着來來往往、橫衝直撞的壯漢們要往城中走去。

“咚”……

前方一個皮膚紅黑,瘦得皮包骨的老漢不慎將一布袋子米灑落在地,他嚇得忙將肩上另一袋子米先放下,將地上白花花的大米往袋子裡裝。

“你要死啊!好好的米怎麼全給灑了!”

人羣中傳來一聲暴喝,徐謹和婁廣秀腳步放緩,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看到一個精瘦狠厲的男人上去就“哐哐”給了那老漢兩腳。老漢“哎呦”一聲倒在一旁,皮膚和破布衣服上出現兩個灰禿禿的腳印。他的臉與身上一樣,被太陽經年曆久地烤成了紅薯色,兩腮和眼窩瘦得深深凹陷下去,嘴巴掩在雜亂的花白短胡中,除了一聲痛呼再也沒敢開口說別的。

“這怎麼辦?嗯?灑了一地,媽的你給老子說這該怎麼辦?!”精瘦男氣得咆哮着,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他踹了兩腳不解氣,罵了一會兒後又上去“咔咔咔”踹了起來,這次是無休無止的,一邊踹一邊罵。那老漢在地上捂着頭,上半身只披了件沒有袖子的鬆垮破布衫,大敞着露出了整片前半身。

周圍很多人,很多很多,卻沒有一個管閒事的,他們已經習以爲常,麻木了,他們也沒有資格,沒有閒心去管別人的事。

“老不死的東西!爺看你可憐賞你口飯吃,你他媽的真不給爺長臉!一袋米就這麼瞎了,把你全家剁了賣肉也賠不起!狗雜種……爛條貨……這麼大歲數怎麼還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爺……爺……”那老漢淌下淚來:“爺……別踢了……我老不死的知錯了……爺……爺……可憐可憐我吧……爺……”

“媽的!晦氣!”那精瘦男踹累了,斷斷續續補了三四腳後,一撩袖子,衝坐在蔭涼下木頭樁子上的幾人招招手:

“來兩個人給他扔遠點!老子看着就來氣!”

那老漢的胳膊和腳踝被粗糙不平的石頭地面磨破了皮,露出裡面粉色的肉,他全身上下也都是腳印,疼地呲牙咧嘴。但一聽那男人的話,他立馬跪趴在他腳邊,磕頭求道:“滿爺……滿爺,小老兒錯了,我錯了,滿爺千萬別趕我……這活計來的不容易,小老兒還有幾個孫兒要養……滿爺,可憐可憐我……”

“滿爺”一下子收回被老漢拽住褲腿的腳,居高臨下地哼哼着:“你求爺?昨兒你那大孫女可是拿糞潑了爺,你們一家子厲害的緊呢,怎麼,今兒你又來求爺了!”

幾個小嘍囉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一聽“滿爺”說起那老漢的孫女,都調笑起來,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把老漢氣得摳緊了石頭,又不敢反抗,老淚縱橫,好不可憐。

“把他帶走!永不許再來碼頭做工!”滿爺無情地下了命令。

徐謹看着眼前這一幕,握緊了拳頭,世風日下,欺人太甚。突然,她感受到了身邊女子手指一動,緊接着前方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怪叫!原來是那個滿爺攸地摔倒在地,地上都是血!

“……”

“怎麼回事……”

“……”

……

碼頭上出現一陣騷動,勞工們皆大驚失色,卻又不敢靠上前去。“滿爺”的小嘍囉們立馬手忙腳亂地要扶起他,卻好像怎麼也扶不起來!

婁廣秀面色冰寒地往碼頭外走去,阿四緊隨其後。徐謹疑惑之下也跟了上去。

混亂的碼頭上一陣陣撕心裂肺地痛呼和旁人的驚叫:

“滿爺怎麼了這是?!滿爺!滿爺!”

“娘啊……滿爺……滿爺的腳筋斷了!”

……

三人在酒樓中吃飯時,阿四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胃口極好。徐謹一點點夾着米飯,看着婁廣秀一杯又一杯地將那甘醇辛辣的烈酒一飲而盡。

“大當家,吃點菜吧。”徐謹適時地開口勸道。

阿四的腦袋從飯碗中擡起來,含着一口飯說道:“是啊大當家的,您不是教訓過那個雜種,還給那老漢錢了嗎。彆氣了,吃菜吃菜……”說着給婁廣秀夾了好幾筷子菜。

徐謹在一旁認同地點頭,婁廣秀看她那副呆樣兒,想到了另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她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撂在了桌子上!

“媽的……”她罵了句娘,卻與常人的粗鄙不同,帶着一股颯氣。“剛上岸就碰見這種事兒。”

阿四一邊往嘴裡填肉一邊習以爲常般地說道:“大當家的怎麼還沒釋懷,咱們上了碼頭就肯定會碰見這些事兒啊,又不是……”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默默嚼着嘴裡的肉。

婁廣秀白了他一眼,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都進城了能不能不叫大當家,還有你!”她將頭轉向了徐謹:“叫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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