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東側的戰場上,獨立縱隊的裝甲部隊被兩枚導彈摧毀以後,星光武裝這邊的車隊便失去了最大的威脅,開足馬力向交戰地點開始行進。
第二師陣地,雲明誠手持望遠鏡,看着幾公里外被芥子毒氣籠罩的革命軍部隊,向身邊的軍官問道:“咱們這邊的毒氣彈打出去多少了?”
軍官迴應道:“基本上將全部基數都打出去了,但是剛剛我們在遭遇轟炸的時候,一發炮彈命中了運輸毒氣彈的車輛,造成了毒氣泄漏,而周邊的部隊沒有防護裝備,受到了毒氣的侵蝕,目前正在進行救治工作,不過芥子毒氣沒有特效藥,除了輕症患者,其他人基本上都沒救了。”
雲明誠調整了一下身上的防化服:“傷亡人數多嗎?”
軍官搖頭:“大約五十人左右,但毒氣擴散後,應該還有更多人吸入了毒氣,具體人數得等到12小時以後,才能具體的統計出來。”
兩人對話的同時,後面的一批士兵攜帶者大批的火箭.筒和擲彈筒向這邊移動了過來,開始佈置防禦。
與此同時,雲明誠也接到了呂濤副官的電話:“我是第二師代理師長雲明誠。”
副官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開口道:“軍座剛剛下達了命令,讓前線部隊全部後撤,避免與星光武裝發生衝突。”
“現在交戰還沒結束,爲什麼要撤退,是因爲失去了坦克部隊的支援嗎?”雲明誠聽到撤退命令,語氣強硬的迴應道:“如果真是出於這個原因的話,我的部隊還能堅持,星光武裝的裝甲部隊並不是特別強大,即便沒有戰車和炮火支援,我們跟他們也有一戰之力!”
“軍部下達這個命令,並不是懷疑你們的作戰能力,而是軍座不想造成更多的傷亡了,之前我們跟革命軍交戰的過程中,傷亡比是十比一,但剛剛來自後方的轟炸,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比之前交戰的時候還大,軍座的意思是,讓我們的士兵與流民作戰,哪怕是一百比一,咱們都是吃虧的。”
副官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老雲,咱們倆是同一個連隊出來的,我跟你透個實底,今天這一仗,咱們打的挺丟人,被炸燬的一批坦克,是呂氏最頂級的一批戰車,這時候軍座正是有氣沒地撒的時候,而且這種失誤也需要有人擔責,你這時候留在前線,打贏了沒什麼功勳,但是打輸了的話,可是要出現大問題的。”
雲明誠聽見這話,微微怔了一下:“現在星光武裝的人已經對咱們宣戰了,而且正在進攻咱們的陣地,就這麼不戰而退,傳去恐怕影響會更大吧?”
副官語氣平靜的迴應道:“星光武裝本就不是被正式承認的武裝組織,他們的宣戰是沒有任何效力的,我們的任務是消滅革命軍,而不是消滅星光武裝,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目的,所以這是凱旋,不是撤退。”
“我懂了,謝謝你的提醒。”
雲明誠琢磨出來副官這番話的意思,對身邊的軍官開口道:“通知各部隊有序撤離,避免與星光武裝的部隊進行摩擦。”
……
星光武裝的車隊趕往瓊嶺的時候,芥子毒氣的濃煙已經散去了不少。
放眼望去,前方的沙漠上,倒着數不清的屍體,那些活着的人也在地上翻滾、哀嚎。
倒下的革命軍密密麻麻,已經將沙漠給覆蓋了起來,粗略估算,這片沙漠上,至少倒着七八千人。
張放站在陸地堡壘的甲板上,聞到空氣中的味道,握着對講機吼道:“車隊後退,向左側上風口逃離,這是毒氣的味道!”
寧哲看見前方的開闊地上,已經只剩下了革命軍的人,也跟着吶喊道:“衛隊集合,跟我下去救人!”
胡逸涵阻攔道:“阿哲,你不能去,咱們還不瞭解這種毒氣的性質,一旦吸入是要出大問題的!我們的防護裝備極爲有限,在毒氣散盡之前,無法展開救援!”
“正因爲毒氣有危險,我們才得儘快去救人,一旦耽誤的時間太久,他們的傷亡會更慘重。”寧哲說話間,對上官嘯虎吩咐道:“把能用的防護設備全都找出來,快點!”
三分鐘後,寧哲穿戴着防護服,在侍衛的陪同下,快步向着前方的人羣跑去。
被呂氏改良過的芥子毒氣,不僅毒性更大,而且毒發時間也更加迅速。
寧哲衝入隊伍的時候,前方已經是滿地的屍體,那些在苟延殘喘的人,身上也滿是紅斑和水泡,皮膚下面就像是被灌了大量的水一樣,變得透明、浮腫,一個個眼球外凸,大口吐血。
寧哲身邊,跟過來的胡逸涵爲了防止遭遇革命軍的誤傷,手持大喇叭不斷地呼喊着:“我們是星光武裝部隊,奉命前來對革命軍進行支援,請大家保持克制!不要開火!”
“救我!救我!”
一名革命軍戰士看着跑來的人羣,大口的向外面吐着混有鮮血的嘔吐物,伸出潰爛的手臂,痛苦的哀求着:“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父母和妻兒!救救我!”
“來幾個人,對他進行救治!”寧哲一邊擺手叫人,一邊對那名戰士問道:“蘇飛呢?蘇飛在什麼地方?”
一個穿着防護服,中毒比較輕的戰士指着遠處喊道:“司令在後面!”
寧哲聽見迴應,開始在周圍尋找起來,很快便看見了一羣穿着防護服的革命軍聚在一起,於是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前方的一名革命軍軍官看見這邊的人羣,頓時舉槍:“別動!什麼人?!”
“任嬌?是你嗎?”寧哲聽出任嬌的聲音,加快腳步跑了過去,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既然任嬌平安,相比蘇飛應該也沒有大礙,開口問道:“蘇飛呢?”
任嬌認出寧哲,微微側身。
任嬌身後,蘇飛已經被擡上了擔架,爲了減少外骨骼給他造成的負擔,革命軍的人已經拆卸掉了他的外骨骼,但他的皮膚因爲毒氣的緣故已經潰爛,滿身是血,血肉大片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