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等人巴赫山脈一行,順利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蘇飛提出撤離方案之後,大家就開始迅速撤退。
林豹將還沒有醒來的張放背在身上,指着地上那個斗篷機器人的殘骸說道:“哥,這個鐵罐頭怎麼辦,咱們還管不管啊?”
“帶上吧。”
寧哲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那個機器人的殘骸背在了身上。
機器人作爲如今的頂尖科技,寧哲並不瞭解這些東西的技術,還以爲這個機器人也像是“餘良駿型”一樣,是可以遠程操控的,他將這個機器人帶走,只因爲機器人是光輝公司的核心科技,留下一個樣品,或許日後還能成爲跟其他人談判的籌碼。
蘇飛見寧哲要把機器人帶走,也沒說什麼,只是開口道:“如果要把這個東西帶走,得想辦法找一些錫紙將它包裹起來,以免它體內加裝了定位器之類的東西。”
“我剛剛檢查過了,這個機器人的電池已經沒了,即便有定位器,應該也很難發揮作用了。”寧哲將機器人背在了身上:“流民區這地方應該很難找到錫紙,不過咱們如果遇見運輸隊的話,可以想辦法搞一個屏蔽儀過來。”
……
接下來的時間內,一行人便開始了漫長的返程工作,爲了防止被光輝武裝的人搜捕,他們在趕往謝閥的這一段路上,全程都在避開主要道路,選擇在樹林內行進。
趕到謝閥之後,隊伍的行進工作就變得輕鬆了許多,一行人僞裝成流民,開始向趙閥移動,等隊伍趕到趙閥以後,寧哲才徹底把心放了下來。
聯邦三大寡頭公司之一的氧氣公司,總部就位於趙閥。
光輝公司始終致力於以科技改變人類,而氧氣公司的基礎則是以生物科技爲基礎的企業,雙方在意識形態上就存在對立,彼此間的關係也勢同水火,爲了避免被對方襲擊,雙方都很少去對方的地盤上活動。
歷經一個多月的時間,衆人終於趕到了夏侯氏的地盤。
自從瓊嶺會戰以後,星光公司就始終跟夏侯氏有業務往來,所以秦小渝將電話打給大夏公司之後,對方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個車隊。
有了大夏公司提供的身份證明和車輛,衆人便開始驅車向瓊嶺方向進軍。
車上,寧哲對蘇飛笑了笑:“剛剛夏侯氏的人在給咱們交接車輛的時候,特意提醒瓊嶺地區最近亂黨肆虐,這件事你有何感想啊?”
“感想?”蘇飛笑了笑:“要塞人對我們的恐懼,就是對我們努力最大的肯定,不是嗎?”
“你還真看得開。”寧哲哈哈一笑:“咱們這一去兩個多月,你的隊伍都已經集合在了瓊嶺地區,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跟呂氏談判。”蘇飛語氣平穩的說道:“當初呂勐在跟我談判的時候,把話說的很清楚,我們革命軍存在於瓊嶺的作用,就是防止其他三家財閥騷擾他們的邊境地區,而且會給我們提供糧食,如今的革命軍隊伍,雖然已經壯大了不少,但歸根結底,還是遊蕩在流民區的孤魂野鬼,暫時有一個落腳之處,也挺不錯的。”
“瓊嶺雖然可以讓你們暫時落腳,但駐紮在那裡並不是長久之計。”
寧哲打開水壺喝着水,繼續道:“如今瓊嶺會戰剛剛結束不久,四閥之間的關係並不穩定,在這種混亂的環境之下,革命軍還勉強能在這種混亂當中夾縫求生,但你要清楚,在他們眼中,你們革命軍畢竟是眼裡的一粒沙,他們容不下你們的。
以前我人微言輕,勢單力薄,無法對你提供什麼幫助,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我的星光公司已經在嶺南立住了腳,你可以把隊伍開進嶺南,以我現在的能力,幫你養部隊應該不算吃力。”
“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蘇飛笑着搖了搖頭:“你要知道,在聯邦境內,革命軍就是一顆雷,跟我們走的太近的人,都會被炸的粉身碎骨,我承認你現在混的不錯,但這個不錯的基礎,是因爲你們與財閥有來往,離開財閥,你依然沒有自己的根基。
如果你跟革命軍糾纏在一起,只能跟我們被歸類在一起,這對你的發展沒有任何益處,而你並不想加入革命軍,而且對於我們的事業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提出幫忙,只是因爲你我之間的關係,對嗎?”
“沒錯,以前我的確認爲你做的事情是無稽之談,甚至有些可笑,因爲我一直覺得,人能夠管好自己,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過得比別人強,這就足夠了。”
寧哲見蘇飛提起這事,第一次沒有迴避,而且心平氣和的對他說道:“咱們兩個的人生,似乎正好成爲了反比,我這個在流民區長大,一直被要塞壓榨的人,學會了適應財閥定下的規則,與財閥交朋友,而你這個在要塞裡面生存,爲財閥賣命的護軍團長,卻選擇了爲流民而戰。
我順應規則,而你則打破制度,說實話,我以前真的不太理解你這種放棄自己的優越生活,爲別人的人生奉獻的精神,但是在外面生活久了,我已經越來越能理解你了,以前的我,只是在制度裡面鑽空子,可以讓自己活得很好,就像是獅子眼中的螞蟻,不管螞蟻多麼壯碩,獅子都不會把它們放在眼裡,所以螞蟻可以隨便發展。
但是等我稍微壯大了一些,從一隻螞蟻成長爲一隻老鼠的時候,獅子便不再對我視若無睹,而是會一巴掌將我拍死,作爲打牙祭的零食,即便我躲過這一劫,但是隨着我發展的越來越壯大,早晚都會被財閥幹掉的,因爲在他們眼中,我們發展的再強大,也只是食草動物而已。
以前單打獨鬥的我,就是那隻螞蟻,但是隨着星光公司發展的越發壯大,我也越來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我從前不覺得財閥有什麼,是因爲我沒有現在的地位,等我真走到這一步,才發現現在這個年代,向上爬有多麼困難。”
蘇飛語氣平靜的迴應道:“階級固化,權力失去制衡與監管,這就是財閥最大的弊端,正如你說的這樣,在財閥眼中,所有人都是果子,等熟透以後,隨手就能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