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一怔,本來是想走進去的,聽到這些話又默默站定了,如果事情真如蘇定邦所說是何凡宇策劃了這一系列事情的話。
是不是就意味着...何凡宇其實已經知道蘇定邦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兇。
屋裡蘇定邦和樑美麗的爭吵還在繼續。
“你在胡說什麼,明明是你自己管理不當,現在竟然還有臉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蘇定邦,你還要不要臉,我可告訴你,萬一定山真的破產,你休想我幫你承擔一分錢的債務,還有,該是我的錢你一分也休想拿回去!”
縱然被蘇暖的事弄的焦頭爛額,在面對蘇定邦時,樑美麗依舊犀利的不肯落了絲毫怯意。
“錢,你以爲我們現在還有什麼錢,我也不怕說實話,如果定山真的破產,就連這棟房子你也休想保住!”
蘇定邦語氣同樣不善,兩人的夫妻感情早在這麼多年的爭吵中消磨殆盡,有的只是互相的埋怨和猜忌。
“你說什麼?!!”
樑美麗尖利的一聲大喊。
跟着屋子裡就安靜了,兩人都沒了聲音,應該是在沉默或者思考什麼。
蘇涼又站了會,便想安靜的先走,一回頭,就看到吳媽搓着手無措的看着她,額頭包着紗布,臉色也不太好。
輕輕的喚了聲,“二小姐。”
蘇涼點頭,沒有多問什麼,擡腿便要走。
倒是吳媽衝她比了個手勢,領着她去了後院的桂樹林裡,見四下無人才湊近了她,壓低了聲音。
“二小姐,你千萬要小心何少爺,他,當初是他把你送到顧先生牀上的,不僅如此,他還說他娶大小姐就是爲了報復老爺,還說看見大小姐就噁心,要跟她離婚。”
聽到這話,蘇涼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看來何凡宇果然是已經知道了父輩的恩怨。
吳媽見她不說話,急了,“二小姐,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的何少爺已經不是當初的何少爺,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他騙了。”
蘇涼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便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她們的脾氣不好,你自己也當心。”
“我沒事。”吳媽說着,又見四下都沒有人,趕緊護着她先走了。
蘇涼驅車離開,一時間還真的是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心裡積壓了一堆的事,也埋下了滿腹的疑惑,不知道該幫誰,更不知道該恨誰。
漫無目的繞着城市兜了一個大圈子,天色漸漸夜了,看着這萬家燈火,突然就想起顧斯年的話來,記得回家的路。
也罷,那就先回家吧。
到家已是七點多,開門進去,家中是一片燈火通明,飯廳亮着橙色的燈,飯桌上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顧斯年聽到聲音站起來,對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回來了。”
飄了一天不安的心,在這時候重新穩穩的落回原位,一步步向他走近,整個人也跟着放鬆了。
剛想坐下,手卻被顧斯年整個捉住,旋即被他拉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幫她洗手,嘴裡還振振有詞的說着,“飯前要洗手,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他粗礪帶微微細繭的指腹伴着水流在她掌心掌背淌過,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她忍不住就想把手縮回來。
“怎麼了?”
顧斯年明知故問,放慢了了手上的動作輕輕柔柔的一點點搓着她每一根手指。
簡單的動作便起了旖旎的滋味。
眼見着似乎有擦槍走火的趨勢,蘇涼臉上一趟,猛地把手抽回來,“好了,我餓了,先去吃飯。”
飛快的推門出去,留了顧斯年一個人在浴室裡,掌心似乎還殘存着她的柔軟,身體裡有一種渴望在叫囂,又只能苦笑着低下了頭。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蘇涼困在牀上三天三夜,好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儘管卑鄙,可爲了留住蘇涼,他又有什麼做不出來。
吃過晚飯。
蘇涼靠在沙發裡盯着電視發呆,剛剛地方臺的新聞就報道了定山瀕臨破產一事,在雲城恢宏了幾代的定山或許就要從此退出舞臺,真的成爲一段已經過去的歷史。
身後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逼近,顧斯年在她旁邊坐下,順勢就把她攬進懷裡,湊過來在她頸間一陣嗅。
發出濃濃的誘惑的聲音,“好香。”
蘇涼輕輕掙了掙,示意他先把自己鬆開,他不肯,兩人僵持了許久,顧斯年好歹妥協了,只仍是牢牢牽着她的手。
“怎麼了,有話想跟我說?”
蘇涼迎向他的視線,試圖從他眼睛裡讀出些情緒,她很想知道事到如今,面對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之女,他心裡究竟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顧斯年,跟我說實話,你想怎麼處置我?”
這個問題...
顧斯年眼中露出迷茫的情緒,很快又被另一種堅定之色所取代,牢牢抓着她的手,反問:“是不是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
“嗯?”
蘇涼皺眉,表示不理解他的意思,難道殺人之前還要仁慈的問對方你更喜歡哪一種死法?
顧斯年突然笑了,“我恨蘇定邦,但我不恨你,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的話,不如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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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盯着他看,突然語出驚人,“顧斯年,你爲什麼覺得我會離開你?”
莫非...你還是隱瞞了我什麼事?
顧斯年急切的想要表明什麼,張嘴要說話,又猛地頓住,如此反覆幾次,在蘇涼透徹的目光下,他突然不想再隱瞞。
急切的扶着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他一字一頓道:“聽我說,我的確還有一件事隱瞞了你,我現在選擇向你坦白,你能不能答應我,在聽了之後不管有多麼生氣,都不能站起來一走了之。”
察覺出他話音裡的凝重,蘇涼也不由嚴肅起來,卻是遲遲沒有點頭,“你知道的,我沒辦法答應你。”
顧斯年的神色一度又變得痛苦極了,猛地低下頭,做着最後的掙扎,在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擡頭看她。
“我給何凡宇看過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