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顧不上和江淮說話,趕緊迎着出來的醫生走去。
一身水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取下口罩,額頭上附着晶瑩的汗珠,我上前開口詢問:“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情況不算太糟,車內的氣囊打開比較及時,病人的腿上都只是有輕微骨折,頭部輕微腦震盪,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我們已經爲他們做了腿部牽引和復位,還有傷口包紮,一會兒就可以送進普通病房,家屬可以去病房探望。”
醫生說完,便匆匆離去,沒來得及聽我說那句謝謝。
原來只是輕微傷,並沒有多大礙,這讓我也跟着放心不少,人沒事就好。
不管周雲對我怎樣的無情,我都不希望他有事,這是真的。
很快,昏迷中的兩個人先後從手術室裡被推了出來,送到了不同的病房,而我,沒有去看李欣宜是什麼情況,只是隨着周雲一起去了他的病房。
既然他沒有什麼大事,我還是應該把情況如實反應給他的父母才行,否則以後問起來,會責怪我沒有盡到告之的任務,那我就罪過了。
電話打通後,是那位江阿姨接的,她聽到我說周雲在醫院裡,先就抽了口冷氣,問他怎麼樣,我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打電話讓周雲的父母知道。
很快的,林女士就把電話打到了我手機上,開口就是問周雲傷得怎麼樣,我告訴她,腿部有骨折,做了牽引,頭上也有傷口,做了包紮,不算很嚴重。
林女士便衝我發火道:“苗青,你是怎麼做別人妻子的,爲什麼他會在半夜出車禍,爲什麼你卻好端端的?”
這話讓我如何回答,這個老太太一向就有咄咄逼人的氣勢,連周雲受傷,也能賴到我頭上嗎?
“媽,他不是小孩子,我怎麼可能看得住他?”
“你真是太沒用!告訴我在哪家醫院,我馬上來。”
我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她,對方很快掛斷了電話。
拿着手機,身體靠在病房的雪白牆體上,我只覺得胸口悶得慌,很想逃離這裡。
牀上的周雲仍然閉着眼,不知道是在熟睡中,大概是麻醉藥的藥效還沒有過,所以一直沒有醒來。
此時是早晨的七點半剛過,窗外的光線已漸漸明亮了起來,算算時間,我是凌晨兩點過接到的電話,來醫院已有五個小時,而這五個小時,對人的精力和意志力都是一種考驗。
此刻的我,只感覺渾身有一種痠疼感,那是精神高度緊張,再加之沒有休息好才造成的。
周雲的母親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趕到了病房,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與門邊發呆的我打了個照面,我看到老太太眼中一貫的冷漠,然後是直奔病牀上的周雲,看到自已兒子安靜躺在那裡的模樣,老太太的眼中盡是心疼。
我也跟着走了過去,柔聲喚道:“媽,周雲沒事,你不用太擔心。”
我的態度是非常恭敬的,甚至帶着些討好的意思,但沒有想到,老太太看過兒子後,轉身就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眼中是不盡的怒意和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