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死了，讓你這麼傷心？”葉安承，“和以前的事情有關？”
顏止沒有直接回答葉安承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這麼多年，葉懂不也好在找以前的答案麼？”
聽言，葉安承眯縫了一下眼睛，“小子，要不是我喜歡你，你早就被我弄進黑名單了。”
夜色很濃，站在這個酒店的樓頂，能看的很遠。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就像一螞蟻一樣，從眼前一晃而過。
已經很久沒有笑過的顏止，突然笑了一聲，還是很大聲的那種，“就怕你不把我歸納進你的黑名單。”
葉安承沒有接話，只是冷笑了一聲，表示他的不屑。
樓上突然沉默了下來，快要到再過不久就要到冬天了，凜冽的寒風吹在身上，已經能感受到絲絲寒意。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沉默了良久，顏止突然開了口，“對於伯母的死因，你爲什麼對窈窕是一種說法，對陸子堯是一種說法。最關鍵的是，兩種說法都是錯的。”
這句話成功讓葉安承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動容，他有些異訝的看着顏止，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一樣。
顏止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你大概忘記，去年我到C市來查一件案子，窈窕託我過來看看你。正好碰上你應酬回來，大約是在酒桌上喝多了，一個勁的抓着我渾渾噩噩的說，對不起她，連伯母真正的死因都不能說出口。那時候我就像，要怎樣的死因，才能讓你對自己的女兒都開不了口。”
“然後呢？”葉安承面無表情的問。
“然後我找到那個第一時間治療伯母的醫生，威逼利誘一番之後，她告訴我你把伯母送到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過世了，而且身上還有細小的傷痕。那個醫生還說……”
後面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向很有自制力的葉安承突然一轉身，一把揪住顏止的衣襟，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幽深又不帶一點感情，“這樣的話你最好
永遠爛在肚子裡，否則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顏止看着他沒有說話，直到過了很久他才慢慢拉開葉安承的手，“我知道，誰讓我們追逐的是同一件名叫過去的事情。”
他拍了拍衣服上褶皺，轉身就走，一點繼續交談下去的慾望都沒有。
葉安承一直盯着顏止的背影，直到人已經看不見了的時候，他一轉身憤怒的往欄杆上踹了一腳，那個欄杆因爲已經很久沒有保修過了，被葉安承這麼憤怒的一踹，直接發出咯吱一聲。
倘若葉窈窕看見了她老爸這個樣子，估計一定會搖着他的雙肩，大聲問他是不是被人人給掉包了。
因爲在她眼裡，葉安承就算極度生氣，也只是在事後陰人一把，而不是像這樣直接把情緒發泄在外物。
顏止直接往樓下走，他沒有坐電梯，而是往樓梯上下去的。
正好這個時候，陸子堯上來了，然後兩人在拐角處不期而遇。
顏止抿着脣，一句話也不說。陸子堯挑了一下眉毛，同樣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接着兩人就像沒有碰到一樣，一個繼續下樓，一個繼續上樓，然後擦肩而過，沒有任何交集。
陸子堯在天台找到葉安承，看到人的時候，葉安承手裡竟拿着煙在抽。陸子堯看了一眼，有點意外，他在葉家這麼久，可是從來都沒有在葉家或者葉安承身上看到過有關煙一類的東西。
“他們在等你。”陸子堯站在一邊，沒有走過去。
聽到聲音葉安承回頭看了一眼，發下是陸子堯之後，瞬間就把臉上的煩躁給隱藏了起來。
“還當是誰呢。”葉安承滅了煙，隨後扔在一邊之後，用腳尖擰滅，“你上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顏止那小子。”
“沒有。”想也沒想，就直接否認了，“我有些意外，您竟然會這麼稱呼他。”
要知道一直想法設法都要把顏止挖到葉家去的葉安承可都是叫顏止一聲律師的，像這樣直呼小子的可是從來都沒
有。
“我樂意。”葉安承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管我？”
陸子堯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兩廂沉默一會兒，陸子堯走了過去，接着手一伸，把一個瓶子一樣的東西遞給了葉安承，“你東西沒有藏好，讓她發現了。”
葉安承移過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看見了就看見了。”
他嘆了一口氣，“遲早都會發現的。”
陸子堯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他收回手，漫不經心的轉着手中的那個瓶子，“她懷疑你的藥出了問題，所以纔想着回本家看看。你知道她的性子，這要是沒找到一個合理的原因，她是不會從本家回去的。”
這話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意思，那就是如果葉父肯親自把原因說給葉窈窕聽，說不定她也就放棄了在本家折騰下去的慾望。
“她要是願意折騰就折騰。”葉安承這樣說着，“許多事情並不是她折騰兩下就能知道答案的，葉家那灘渾水太深，她攪不動的。”
“的確。”陸子堯勾着脣角笑了一聲，“倘若陸家也參與其中呢？”
葉安承臉色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到以前那副雷打不動的樣子，“我無力阻止。”頓了一下，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有些事情的真想並不是她能承受的，不讓她知道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我很意外作爲父親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陸子堯說，他拋了拋手中的瓶子，然後對着角落扔了出去，“我一直以爲你會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站在他身邊的人，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葉安承抿着脣沒有說話，目光看着陸子堯剛纔扔出瓶子的地方，眼神悠遠又綿長，“不是我不想，只是沒機會……”
會字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話頭就停住了。
夜色很濃，被陸子堯扔在角落裡瓶子連一點影子都看不見。遠處的霓虹燈在夜色形成遙遠的一點，陸子堯猛然回頭，堪堪抓住葉安承的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