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葉窈窕一步也不肯離開。
現在是已經很晚了，他們也沒有通知誰，這醫院裡就他們兩人。陸子堯皺了一下沒，轉身掩上病房裡的門，出去了。
值班的醫生似乎早就在辦公室裡等着了，這會兒見了敲門進來的陸子堯也沒怎麼意外。
“坐。”一聲一推鼻樑上藥掉下來的眼鏡，頭都沒有擡一下。
辦公室裡很安靜，就陸子堯這個值班醫生兩個人。
“其實情況並不好。”醫生找出一份文件遞給陸子堯，“這位先生在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中途醒來過一次，但是目光渙散，看樣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陸子堯接過文件看了一眼，皺了下眉，意思醫生繼續往下說。
醫生琢磨了一下用詞，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就已經變得十分嚴肅了，“他在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前，曾經服用過某種藥物。由於時間太久，具體是什麼藥已經查不出來。”
陸子堯嘖了一聲，“會不會反覆？”
醫生搖了搖頭，並不是不會反覆的意思，而是他也不知道的意思。
“這種藥物能使人短暫的失神，忘記自己此刻在做什麼。”醫生繼續說，“最關鍵的是，在他什麼都不記得時候，神經最衰弱的，別人稍稍給一點暗示，就會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這下陸子堯的眉皺得更深了，不過讓他有點難以理解的是，像葉窈窕父親這樣的人，究竟要怎樣的暗示纔會使得他毫無知覺的踏入別人的圈套？
“能治麼？”陸子堯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醫生沉默了半天，最後只說，“能找原來的藥物也許還有辦法控制一下病情，或者說……”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陸子堯的臉色，發現神色如常之後，才繼續說道，“或者說病人的意志力很強，能抵禦這種藥物。”
陸子堯覺得這醫生最後一句話完全就是廢話，這要是有用，葉父又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去？
還好是
他和葉窈窕剛好趕上了，這要是沒趕上，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陸子堯從醫生的辦公室裡出去了，想着是否有必要在葉家放幾個攝像頭什麼的。
天亮的時候，葉父悠悠轉醒，目光一轉就看見了頂着一對黑眼圈，愣愣的看着他的葉窈窕。
葉父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後一縮。
“你哪位？”這不過才短短的幾個小時，葉父又是原來那個葉父。
葉窈窕還是愣愣的瞪着葉父，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就跟入定了一樣。
“這是怎麼了？”無奈之下，葉父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陸葉窈窕身後的陸子堯身上，“本來就傻，現在怎麼更傻了？”
“您出事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了。”陸子堯說。
“出事？”葉父目光在病房裡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現在正在醫院，“出什麼事了？”
聽到葉父這樣的話，陸子堯就想起了醫生說活的話，什麼都不記得，只會憑着自己的意識去做。
這個讓葉父吃了藥，又遠遠的操控着的人是誰？
“您還記得之前的事情麼？”陸子堯目光落在葉父臉上，很想看出究竟是葉父還隱瞞，還是醫生在說謊。
“不記得。”葉父淡淡的說。
陸子堯皺了一下眉，不在問了。
這個時候葉窈窕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你醒了？”
葉父一臉這不是廢話麼的表情，“怎麼傻得這麼厲害？”
葉窈窕難得沒有和葉父擡槓，盯着她父親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我以爲又會像以前那樣，還好沒有。”
這句話成功的讓葉父皺了一下眉，他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葉窈窕說，“其實這也沒什麼，反正你看起來也不怎麼待見我。”
“放屁！”葉父一下子就罵了出來，“你知道多少？”
在葉窈窕眼中，葉父從來都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禽獸”，表面看起來很有涵養，其實內心已經
陰險腹黑到無人能及的地步，最關鍵的是一張嘴巴，還毒得要命，能一個髒字不帶的把人給說的無話可說。
然而像現在這樣大罵葉窈窕放屁的葉父，別說陸子堯都意外了，就連葉窈窕也震驚到不要不要的。
但是震驚之後她又憤怒了，“是！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活該我被瞞着，連我媽是怎麼死的我都還要靠偷聽才知道！”
葉父想過葉窈窕會生氣，但是沒有想過葉窈窕會拿她母親說事，一時之間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正在你心中，我早就被定位成了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一類了。”葉窈窕冷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往外走，“你那堆破事誰愛管誰管！我不幹了！”
這幾句話的功夫，人已經走到了門邊，
葉窈窕以前無論和葉吵成什麼樣子，都沒有摔門而出的時候，而且也從來沒有這麼貶低過自己。
大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陸子堯看了葉父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他現在還有很多頭緒沒有理清，還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葉父。
說完那句之後，就沒有在說第二句了，緊緊抿着脣，就如同一個做錯了事情但是不肯認錯的孩子一樣。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想明白。”陸子堯走到穿窗邊，將窗簾拉開，讓室內亮一點，“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滾困惑着。”
葉父偏頭看他一眼，然後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完全是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
“我現在不想說話，尤其是想到葉窈窕這鬼樣子很有可能是被你慣出來的之後，就更不想說了。”
嘖，原來這纔是真正的不要臉。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嘴硬作出來的，到頭來自己死活不肯承認，還怪自家女兒的脾氣，被女婿給慣的不成樣了。
不過要論臉皮厚，其實陸子堯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但是他還是要問，“兇手既然是想治你於死地，但是爲什麼偏偏要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才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