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陽光灑落在臉上,有些刺眼。
葉明月的眼皮輕輕蠕動了幾下,隨即睜眼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身下鋪着毛絨柔軟的毛氈,身上蓋着一張棉被。
她的身上穿着寬鬆舒適的棉絨睡衣。
不遠處,張小卒正盤膝閉目,似乎在修煉。
周圍的地面上,張小卒和白蛟妖帝留下的戰鬥痕跡赫然在目,告訴葉明月昨天的經歷都是真實的。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想到是張小卒用那樣的方式幫她解了毒,不禁羞得臉頰通紅,抓着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臉,恨不得鑽進被窩永遠躲起來。
然而嬌羞的同時,她又暗叫可恨,因爲她竟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是,她想着想着,原本嬌羞通紅的臉蛋突然變的慘白。
她想起自己失去理智前的猙獰模樣,像野獸惡鬼一般,失去理智之後,定然變得更加猙獰可怖,那麼她留給張小卒的必然只有醜陋和驚嚇。
她不敢想象自己像一頭惡鬼一樣在張小卒耳邊嘶吼的樣子。
“不會……把他嚇出好歹來吧?”
葉明月掀開被角,偷瞄了張小卒一眼,心裡冒出一個荒唐,但又忍不住擔心的問題。
她推斷的沒錯,張小卒確實被她嚇到了,甚至於有留下心理陰影的可能,因爲葉明月昨天確實像極了惡鬼,她全程只有猙獰和痛苦。
張小卒大罵白蛟妖帝變態,不明白他弄出這種毒的目的何在,難道只是爲了折磨對方,在對方的痛苦中尋求快感嗎?
其實這也怪不了白蛟妖帝,因爲這是他的祖先遺傳給他的。
他錯在不該用這種惡毒的毒液來害人。
最終得到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也算遭到了報應吧。
“張小卒…”
葉明月定了定羞臊慌亂的心神,把頭從被窩裡探出來,衝張小卒輕喚了聲。
張小卒聞聲睜眼,目光投過去,恰與葉明月四目相視,一觸即分,兩人都做賊心虛般閃躲目光。
“咳…”
“你…感覺好些了嗎?”
張小卒乾咳了聲,率先打破尷尬的沉默。
“嗯…好了。”
“你過來一下。”
葉明月坐了起來。
“那個…山裡寒涼,你先穿衣服吧,可別凍着了。”張小卒支吾道,不敢看葉明月。
因爲葉明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衣,是昨天解毒後,他給葉明月清洗掉渾身血污後,給她穿上去的。
葉明月聞言臉蛋一紅,可接着卻臉色一變,把臉板了起來,冷聲說道:“我讓你過來,怎麼,是嫌我醜陋噁心,不願意靠近嗎?”
“當然不是。”
張小卒聽見葉明月語氣不悅,連忙擺手解釋,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坐下,看着我。”
葉明月拍拍毛氈,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張小卒依言照做。
“我漂亮嗎?”葉明月冷着臉問道。
張小卒臉上擠出一絲乾笑,緩和氣氛的玩笑問道:“可以說不嗎?”
他不知道葉明月因何生氣,但是知道這個瘋女人生起氣來很可怕,想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可沒少挨她的暴揍。
“不可以。”葉明月忍着一腳把張小卒踹飛的衝動。
“嗯,很漂亮。”張小卒點點頭。
倒不是言不由衷,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雖然葉明月的年紀是大了一些,早已跨入中年婦女的行列,但是因爲修煉的緣故,她的皮膚、容貌和身材都保養的極好。
這一點昨天給葉明月洗澡的時候,張小卒已經親眼證實。
葉明月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昨天給我解毒的是你嗎?”
“嗯,是我。”
這個問題雖然有點尷尬難以啓齒,但張小卒還是痛快地回答了,因爲這關係着他需要付出責任和擔當,他不會逃避。
啪!
葉明月忽然擡手扇了張小卒一個響亮的耳光。
張小卒捂着臉頰,瞪視葉明月。
葉明月面無表情,再次問道:“昨天給我解毒的是你嗎?”
“是我!”張小卒一副“就是我,你能把我怎麼滴”的表情瞪着葉明月回道。
葉明月再次擡手,要扇張小卒耳光。
張小卒早有所料,先一步動手,抓住了葉明月的手腕,然後得意地衝其一齜牙:“嘿嘿……”
哪知葉明月突然原地暴起,一腳踹向張小卒。
張小卒立刻鬆開她的手腕,身體後仰,躲過橫踹過來的一腳,然後順勢抓住她的腳腕,見她還不肯罷手,還要出招,心頭一狠,抓着她的腳腕把她身體摔在被子上。
葉明月也不說話,右手在被子上一拍,仰過身體,左腳又順勢踹向張小卒。
“你個瘋婆娘!”
張小卒罵了聲,抓着葉明月的右腳腕猛地一拽,身體撲將上去,乘勢抓住她的雙手手腕,將其壓在身下,惡狠狠地說道:“以前我沒辦法對付你,哼哼,今時可不同往日了,再敢打我,看我不新仇舊恨一起跟你好好算一算。”
葉明月看見張小卒不懷好意的眼神,以及二人曖昧的姿勢,臉上的冰冷一下破了功,裝不下去了,羞臊的紅了臉。
她側着頭,閉上眼睛不看張小卒,說道:“你就不能否認嗎?”
“否認什麼?”張小卒沒聽懂。
“昨天給我解毒的不是你,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當沒有這件事,反正我也沒有一點記憶。”葉明月說道。
張小卒這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搖頭回道:“什麼當不當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會對你負責的。”
“誰說要你負責的?誰稀罕你負責。我不能對不起喲喲妹妹。”葉明月道。
張小卒聞言心中不由一虛,但馬上就篤定道:“當時形勢所迫,若不然你就死了,我想喲喲會理解並原諒我們的。”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更不願意搶她的男人。”葉明月說道,隨即睜眼看向張小卒,目光決然道:“這件事不准你對任何人說,否則我就殺了你。”
“你打不過我。”
“……”葉明月嘴角不禁抽了兩下,差點被氣笑,瞪眼怒道:“那我就殺了我自己。”
張小卒不禁苦笑:“你這又是何必呢?”
“哼,我保留着清白名譽,說不定能找一個更好的歸宿呢。”葉明月哼道。
張小卒聞言心裡莫名火起,氣道:“隨你怎麼着吧。”
“男女授受不親,你還不快點讓開,我要穿衣服了。”
“哼!”張小卒站起身,拂袖離開。
葉明月望着張小卒負氣離開的背影,心裡莞爾一笑,嘀咕道:“真是一個小心眼的傢伙,我不就是隨口說一句嘛,至於生氣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