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樸喜善

第119章 樸喜善

“這臭丫頭.”李牧師看着女兒毫無禮貌的盯了林巍幾眼就鑽進房間去,忍不住有些生氣的埋怨了一聲。

但也僅此而已。

林巍也不在意,剛纔對李莎拉說了那麼多略帶羞辱的話,她要是還能旁若無人的湊上來那他還真得有點害怕才行了——萬一是個什麼病嬌這種性格那真是看着羨慕,挨着遭罪。

見林巍都有點習慣李莎拉這種樣子了,李牧師只覺得羞愧,萬幸她在外頭的時候還知道裝一裝。

“樸議員的事兒,勞煩您和我好好講講。”

林巍謝絕了夫人的款待,和李牧師一頭扎進書房,一人捧着一杯咖啡,聊起了正事。

“從哪開始呢先聊聊樸議員的背景?”李牧師揣測着說。

林巍笑了起來:“也好,我年輕,又沒什麼人引導我,說句實話,對整個首爾,南韓的圈子派系都不大清楚,若是您有了解,不妨多教教我。”

李牧師對林巍的出身不以爲意,反倒讚歎着:“像林社長這樣白手起家,這個年紀就混到這種程度的,別說是我親眼所見,便是在歷史上,也着實少見。

既然您不大清楚,那我便稍稍賣弄一些,若是講的繁瑣了,或哪裡沒講清楚,林社長直說便是。”

李牧師笑容溫和,推了推眼鏡,像是在教堂裡對信徒講解禱告一般輕聲說着。

“說起樸議員的背景,首先要追溯到三十年前——您也懂,韓半島獨立以來,任期最久,對南韓影響最深厚的那位總統,就是姓樸。”

林巍心道一聲果然。

“儘管風雲突變,混亂了一段時期,可靠着家族的影響力,在國外留學回來之後,樸議員依舊順利進軍國會,如今已經有了差不多十年。

若說派系,自然是保守派中的保守派。”

李牧師娓娓道來着:“由於家庭因素,樸議員對教會天生比較親近,雖然並非我教會中的虔誠信徒,但也確實算得上是首爾教會圈子裡的名人,基本上每週都會到教堂禱告”

他說到這有些得意,輕聲道:“其中,絕大多數時候,會到我這裡來。”

林巍再次感受到了李牧師的能量。

原本,他還以爲李牧師和自己在一塊,屬於他高攀了自己——可這麼一看,完全是彼此走的是兩條路子,而李牧師在自己所擅長和涉及的領域,單從人脈而言,恐怕絕不遜色於林巍。

他即像是個職業掮客,負責給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牽線搭橋,可又因爲教會的身份,某種意義上,甚至能直接影響到許多關鍵人物的決策和想法。

這也是爲什麼林巍會對李牧師愈發尊重,甚至頗有將對方當成重要的朋友之一的原因。

“那太好了,要是有機會,還真希望能和樸議員見見面。”

林巍說完,李牧師面露幾分尷尬思索,可他也沒立刻拒絕,而是沉思片刻後,突然給出了一個提議。

“不知崔小姐有沒有興趣,在週末定期來教會禱告?”

林巍一愣,隨後猜到了他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林巍試探着。

“樸議員的性格比較驕傲,若是林社長專門趁機跑去見面,說不好,連我都要被她埋怨,但若是繞上一圈,通過您的女朋友和她聊聊天,先留個印象,之後我再專門找個機會,讓您和她見見面,順着這層關係,再交個朋友,樣顯得自然一些。”

李牧師說着,卻也沒太大把握,而是猶豫片刻後,又問道:“有個問題,或許有些冒犯”

“儘管問便是,李牧師爲了我想法子,哪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說法。”

林巍笑着。

李牧師點點頭,有些猶豫的問着:“您和漢城日報的牟賢敏小姐.”

“我們也算是男女朋友關係吧。”林巍沒有避諱。

他沉默片刻,嘆息一聲,對着李牧師說道:“我和敏舒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小差不多就在一塊兒玩,她長的可愛,身材性格無一不好,如果不是時不待我,說實話,我真想娶她爲妻。

但現在以我身處的情況,想要再進一步,單靠自己怕是已經到了極限。”

林巍說着:“就算在金門內部,石會長賞識我,以他的身板,也能再幹個十年二十年。

這南韓風雲突變,十年二十年之後,誰知道還有沒有我的機會和位置?

對於韓半島,現在我尚且還能看到明路,若再過個十幾二十年,誰知曉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林巍說的真情實意。

他之所以處心積慮,這麼急切地向上爬,就是基於這種心態。

如今的韓半島,多少還有些上輩子的影子,他能靠着平行世界相似的歷史慣性,大概推測這半島的發展形勢,不站錯隊,不踩着雷。

可要是硬拖個二十年,他再從金門開始向上爬,恐怕到五六十歲,能保證金門達到如今順洋的體量,就實屬不易,而他的野心.或者說,此生奮鬥的目標,壓根就不是當一個大型集團的社長。

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成爲這半島的傳奇——那他就必須要快。

“但若是能和牟賢敏成婚.我的未來便會截然不同,或者說,即便是現在絕大多數人,不也是因爲我和漢城日報的關係,才願意正眼瞧我嗎?”

林巍不用多說,李牧師便懂了他的意思,倒也沒什麼鄙夷的,反倒有點羨慕。

在這南韓呆的越久,李牧師便越懂得在這個看似發達,實則封建的半島之上,所謂門戶的重要性。

他處心積慮奮鬥了這麼多年,卻連權力中心的邊兒都擦不着,林巍只要與牟賢敏正式結婚,便能直接成爲這首爾炙手可熱的新名流,上到國會議員,下到商界,誰不希望能有一家大紙媒站在自己身邊兒?

少走五十年彎路都是往小了說的。

“您和牟小姐的婚事.崔小姐知道嗎?”

李牧師問。

林巍也不知他是在八卦還是在擔心什麼,但還是坦然道:“她知曉一些,要有心理準備,但還不知道可能明年就.”

林巍再次嘆了口氣,轉移話題:“不過,也得我在公司更進一步,這婚事才能徹底敲定,如果敲定的話,辦起來應該會很快,您也知道,賢敏她年紀不小了,再拖下去,風評也不會太好。”

“等到結婚之後,她便住在這兒到時候還得請李牧師和夫人多多照顧她,我除了能給她些錢以外,怕是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太多了。”

林巍很清楚,即便達到金門繼承人的身份,和牟賢敏結婚.他大抵也還算是半個贅婿。

雖然不至於擡不起頭來,但也沒什麼趾高氣昂的資格。

他暫且不知牟賢敏對這方面的態度,但以她的性格,林巍恐怕得有一段時間和崔敏舒保持距離了。

想到這些感情上的煩心事兒,林巍嘆了口氣,拋在腦後,不去糾結,順其自然——在這件事上唯一說得上是的錯誤的,只有他,他只能儘可能的擔起責任來,但如何承擔這些責任,還得到時候再說。

之所以和李牧師說了這麼多的目的,就是林巍特意爲之。

他希望李牧師到時候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關照一下崔敏舒,意識到她對林巍的意義不同於那些一般人包養的情婦,不要把她當成什麼不受寵的小三對待,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好看平添事端。

“這樣啊”李牧師沉思片刻,最後提出建議:“不知道牟小姐有沒有宗教方面的信仰?”

“我記得是有一些,但也大概只算是例行公事的那種。”林巍的形容,李牧師秒懂。

在上流社會,除了天生就有自己特殊信仰的家庭之外,其他的,多少都去過幾次教會,社交嘛。

“如果您能請得動牟小姐,倒不如讓牟小姐去,以牟小姐的身份,想必樸議員也會欣然與其交往,到那時成了朋友,您有什麼小事,通過牟小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嘛。

樸議員.是個很講朋友義氣的女人。”

李牧師的建議讓林巍若有所思。

隨後,他笑着點點頭:“那太謝謝您了。”

“這有什麼的,您要是能讓牟小姐來我的教會裡做禮拜,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呀。”

李牧師笑呵呵的說着。

隨後,兩人就樸議員,又聊了很久。

隨着林巍對樸議員的瞭解逐漸深入,有些意外,也有些遺憾。

意外的是,儘管都姓樸,一些特徵也對得上,但樸議員到底只是平行世界中的一個人物,和林巍穿越前,南韓某位樸議員的過去相似,但卻絕不相同。

樸喜善議員早年喪母又喪父,也同樣在這個時刻選擇投入教會的懷抱,但幸運的是,在這個世界遇到的教會中人,對方雖然也是看中了她的身份,但也的確在她無助的時刻,以教會之名給了她心理上的慰藉和相對正確的引導。

之後,樸喜善卻很快從悲哀中走脫了出來,一個人扛起了一個已經破碎的家,頗有點重鑄祖輩榮光的勢頭,短短十年,就靠着父親留下的遺產,一頭扎進了首爾的權力圈裡,混到了漢南洞議員的位置。

並且,在保守派中,佔據了一把重要的交椅。

如今的保守派內部,首當其出的正在參與選舉的李議員,而後是另一位同樣姓李的議員。

再往後.便是樸喜善。

在保守派內,因爲她強硬的手腕和頗在乎朋友義氣的性格,聲譽不俗,有着鐵娘子的綽號。

也難怪趙海雄這樣的人物都會在樸喜善手下連連吃癟,畢竟真要算起來,趙海雄在釜山能排得上前三,可在首爾,在整個保守派,就不知道要排到多少號去了。

這也難怪爲什麼李牧師強烈建議林巍先找個人,最好是牟賢敏先去與對方接觸的原因——雖然李牧師沒說,但林巍很有自知之明。

因爲他自己不大夠格。

或許樸喜善會因爲他背後有半個漢城招牌對他客氣客氣,但如果林巍真想拜託她做點什麼,或者想和她建立一定的友誼那恐怕就是在自取其辱了。

這時,林巍也才終於懂了爲什麼趙海雄難得上來一趟,先拋了一大堆誘餌,包括物流、海雲臺新開發計劃等等,卻只是爲了幫他搞定一個兒童法案。

恐怕,搞定法案問題是小,關鍵還是在測試林巍的能量。

他要是連樸議員都能搞定,對於趙海雄來說,這纔是值得深度交往,讓出利益的對象。

否則,趙海雄沒有理由拋棄現在的合作伙伴——他手裡的這些籌碼,恐怕早就給過其他人了,如今想要讓林巍奪走這些好處,自然要先看看他值不值得。

搞通了關鍵,時間也有些晚了,林巍便主動告別,對李牧師的態度比之前更和善幾分,李牧師也有些疲倦,但還是親自送他到了門口,笑着告別。

等到林巍離去,李牧師的太太才姍姍來遲的從臥室裡出來。

“老公,這個年輕人有這麼重要嗎?雖然是鄰居,但也沒必要”太太看着他打哈欠的樣子,有些心疼。

李牧師這幾天爲了忙晚宴的事兒,每天幾乎都沒怎麼睡好,今晚忙完晚宴,卻又和林巍在書房聊了差不多倆小時,現在看看時間,已經都是凌晨一兩點了。

李牧師笑笑,隨後表情卻很認真:“林社長是個厲害的傢伙。”

“是嗎?”太太不置可否,只是道:“我是覺得他太年輕了,而且金門的風評也不大好.”

“所以才更難能可貴啊”李牧師笑着,伸了個懶腰:“不僅有能力,是個重感情的,可又偏偏能看清事實,放得下感情.這樣的人才最可怕,最容易成事。”

李牧師頓了頓,而後道:“所以纔要早早投資,真等人家發達了,你再湊上去,人家可還看得上你?”

太太不明所以,只是勸他早點回去休息,李牧師卻搖搖頭,沉思着:“你說,他問李江碩的事兒又是什麼意思?”

“李江碩?”太太一愣:“什麼事?”

“沒事,就是剛纔他突然問了問我李江碩和我的關係.這兩人怕是有暗仇,而李江碩這人八成還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他從哪得罪了林巍從今天開始,和他保持距離吧。”

太太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和底下的人都說說,和教會的人也會叮囑他們與光州那邊暫時保持一定距離,看看局勢。”

李牧師這才放心去休息。

另一邊,林巍回到自己的房間,輕手輕腳的鑽進書房,先給牟賢敏發了個晚安的短信——他今晚忙,就沒打電話。

但樸議員那邊兒,林巍思來想去,還得是讓牟賢敏去接觸比較好,但牟賢敏和崔敏舒不同,就算對方願意,林巍也得表現出誠意來,免得讓牟賢敏覺得,他還沒娶自個兒就把自個兒當工具人用的順手極了.那可就寄了。

林巍如今能提前享受到漢城帶來的諸多便利的前提便是,牟賢敏對他有了真感情,感情多少不好說,但肯定有。

於是,林巍發出的短信除了晚安,還有明天希望能主動見面的消息——當面去講,不容易讓人誤會。

放下手機,林巍以爲牟賢敏早就睡着了,可未曾想她竟很快回了一條信息來。

“好~晚安,明天我在我報社等你。”

“還沒睡?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林巍編輯了短信回去。

“有點,具體的事明天再聊吧.短信不方便。”

她發完,怕林巍誤會,還補了一條:“現在本來都要睡着啦,再不睡影響我疤痕癒合。”

“不是早就好了嗎?上次見面就幾乎看不到了。”

“笨蛋,我化妝了啊!”

她發完,又立刻發了一條:“快點睡覺,明天早點來見我.想你了。”

“好,晚安,明天見。”

林巍放下手機,託着下巴,在空蕩的,諾大的書房裡思索着最近的雜事,拿出紙筆,總結着日程。

說實話,他感覺自己得把尹炫優抽調回來了——對方這個生活秘書做這種雞毛蒜皮、細緻入微的事兒是真的好用,之前多個公司的業務需要協調運轉,林巍怕他分身乏術,就讓他暫時帶新秘書熟悉工作,現在想想,也該回來了。

在書桌上整理着整理着,林巍嘆了口氣。

這個月的日程,不出意外的,已經排到了月末。

物流公司在釜山的倉庫和人事公司需要他親自跑一趟驗收和檢查,網絡公司下一階段的發展方向和計劃也需要他拍板,既然決定要上位,那金門娛樂公司的事兒也必須撿起來,重新看看怎麼做出成績,順便解決李仲久。

他還在宴會上答應了幾位名流過幾天下午去打高爾夫、要抽空去光州解決李江碩這個人渣、幫趙海雄通過法案,和樸議員搭上線,包括想辦法摸到盧議員身邊,接觸一些新黨內部的年輕人,爲未來做計劃

哦,還有崔忠式。

林巍露出微笑。

也不知道石東出到底有沒有和他見面——如果石東出沒對檔案動心思,那反倒白瞎了他之前刻意的準備。

他可是專門在拿走了自己和李子成的檔案時,留了一份禮物給石東出呢。

在丁青的生日宴上,林巍交出的檔案是十分有針對性的,僅僅包括了集團內部的中立派和丁青派系內的人物,李仲久和石東出手下的人,是一個都沒有。

石東出但凡不是瞎子和傻子,都會發現,這件事似乎林巍刻意避開了他和底下的人。

石東出沒問林巍生日宴的細節,林巍也刻意沒提。

這就是爲了讓石東出覺得,林巍知曉的這份檔案裡,恐怕會有其他伏筆還沒揭曉。

無論是爲了公司穩定還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石東出都肯定會通過自己的手段弄清楚林巍從哪弄得檔案,檔案現在在哪,然後想盡辦法得到這份檔案。

這才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免得被林巍下一步算計到可偏偏,這也是林巍想做的。

想想看吧,倘若林巍拿着李仲久的檔案告訴石東出,李仲久是臥底,石東出會怎麼想?

他肯定會覺得林巍拿他當傻逼。

但如果是林巍提都不提,甚至要求崔忠式嚴格保密

石東出在自己努力得到檔案之後,看見李仲久的名字出現在檔案上,會是一種什麼表情?

林巍有些期待。

他不覺得靠這一份檔案,就能讓石東出百分百覺得是李仲久背叛了自己,或乾脆給李仲久判了死刑,石東出對李仲久也算有情有義,別說是這份對石東出來說疑點重重的文件,就算是真的鐵證如山,李仲久大概率也只會失勢,不會去世。

可在林巍看來,懷疑就是一顆種子。

只要將種子丟在兩人中間,那兩人就會有永遠也不會消除的隔閡,稍有風雨,就會生根發芽。

皆時,這份隔閡將會以另一種理由和方式爆發出來,而林巍只需要在那時表現出更積極的態度,成爲感情之外,理性上最好的選擇即可。

他一個人靜靜的抽了根菸,甚至懶得洗澡,只是洗臉刷牙,便打開臥室的門想休息,卻看到臥室大牀正對的電視還響着,只是聲音調低了些,崔敏舒穿着睡衣,歪歪斜斜的躺着,發出輕輕鼾聲。

林巍關了電視,剛想抱着讓她躺好,她便迷迷糊糊睜開眼:“回來了?”

“嗯,回來晚了。”

“嗯幾點了?”

她聲音有點沙啞。

“凌晨了,早點休息吧。”

林巍一邊說,一邊有些疲倦的將襯衫釦子解開。

崔敏舒勉強坐起身來,從身後將腦袋靠在他肩上,雙手從背後穿過他的腰背,抱着他的同時替他解開鈕釦,睡眼朦朧的說着:“今天晚上允兒給我打電話問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林巍這纔想起,自己還答應了劉允兒要去參加運動會。

是什麼時候來着?

他眉頭微皺,思索片刻,這纔想起說好的日子,不就是明天嗎?

他忙的團團轉,早把這種事兒忘了。

苦惱片刻,林巍道:“我知道了,之前答應她要去參加學校的運動會。”

“你對她倒是真好。”崔敏舒哼唧着。

“她其實就是想讓我去,告訴別的小孩,她也有爸爸一樣的人物能給她撐腰而已橫豎不過半天,去露個臉也無妨。”

林巍揣摩着日程,愈發覺得需要把尹炫優叫回來了。

乾脆不顧現在是幾點,給尹炫優發了個消息,讓他明天安排好工作,趁着他明天上午參加劉允兒運動會的時間,讓他回來繼續當自己的私人秘書,對於其他工作,做好協調和指揮就好——花錢僱了幾個新秘書,不就是爲了讓他能有個使喚的節省時間嘛。

發給尹炫優的消息,竟然也得到了回覆。

“是,會長nim,明天早上我去哪等您?”

“來我新家.這裡,怎麼還沒睡?”

林巍發了地址,順便關心一下。

“我將您存着的電話卡單獨存了一個手機,睡覺就放在耳邊上.您下次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的,我隨時都在。”

林巍手指在手機上頓了半天,最後只能發回去一個:“辛苦了,早點休息。”

“是,會長,晚安。”

尹炫優回覆的速度堪比熱戀期的男女朋友。

這人是真有東西——怪不得能以一個高中畢業的水平,混成陳星俊身邊的貼身秘書.

就這份態度,足以捲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打工人含淚痛罵工賊。

放下手機,林巍看着替自己把衣服疊好放在一旁,睜不開眼的崔敏舒,憐惜的抱着親了一口:“明天再弄,睡吧。”

崔敏舒嗯了一聲,被他順勢按着躺下,按了牀頭櫃的開關關燈後,往他胳膊上一趟,便發出輕微喊聲。

也不知道她今天忙了什麼,困成這樣。

林巍摸摸她的額頭,她嘟囔一聲,縮在他的懷裡,他便摟着她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林巍早早起牀,先給金美珍打了個電話。

“社長nim?”

她有些意外。

“允兒是今天運動會吧?”

“嗯您,您真的要來嗎?”她有些意外

“穿得好看一些.或者方便一些。”

林巍說着,電話那頭的金美珍沉默片刻,諾諾的應了一聲,有些羞躁的說着:“好謝謝您,允兒,允兒她很期待。”

“我知道我只有上午有時間,中午午飯前就得走,我也很期待。”林巍一邊說,一邊刷牙洗臉。

“.我,我會收拾好的。”她急急忙忙掛斷電話。

林巍噗嗤一笑。

逗她玩的。

他哪來的時間?

可不知道爲什麼,儘管金美珍算是他認識的年紀最大的女人,可卻最不禁逗,孩子都有了,卻在某方面哪哪兒都像個小女孩。

嗯.

林巍拋開雜念,飛快的洗漱完畢,在足有之前租房的臥室大的衣帽間裡,選了一身稍微寬鬆些的,英倫範的西裝,外邊套了個大碼風衣,西褲下穿了一雙厚底皮革長靴,優雅、不失幾分狂放。

這是他照着以前看過的劇《浴血黑幫》裡的主角團的打扮抄的,在如今已經到了秋季,天氣微冷的時候,再合適不過了,甚至於,這種風格在南韓用到冬天過去都綽綽有餘,只要把風衣和西服換做厚款就行。

即便是參加運動會,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穿個運動服換個運動鞋什麼的什麼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誰比都是純純降維打擊,滿級號吊打新手村了屬於是。

即便丟到奧運會上,林巍現在都是個全科保底拿牌的水平,要是把手裡存着的,那留着救命的一點體力也直接用了,他甚至敢說,他就是人類的全水平巔峰水準。

藥檢裡怕是查不出一滴尿來——純純怪物。

對着鏡子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外形,崔敏舒這纔有些慌亂的起來,看到林巍都穿好衣服準備出門了,她癟着嘴:“你怎麼不叫我啊”

“叫了,你說讓你再睡三分鐘.睡唄。”

“我還說要給你做早點呢.”

她垂頭喪氣,像是錯過了什麼大事。

“好啦,出門了啊。”

林巍摸摸她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出門離開。

崔敏舒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雙手捧着臉,也沒力氣洗漱了,只是發着呆。

許久,才懨懨的簡單收拾打扮了一下自己,在家裡無所事事的繞了幾圈,最後決定,久違的去一趟教會。

林巍最近似乎又有不少麻煩的事兒,她什麼也幫不上忙,他也不想說那她除了做些這些能讓自己覺得‘努力了’的事兒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崔敏舒沒有聯繫李牧師夫婦,低調的去了他們家的教堂,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爲離得近。

在長椅上,她呆呆地望着遠處的十字架,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雙眼。

腦袋裡複雜的思緒隨着祈禱不斷涌現,崔敏舒心頭忽然涌上些許悲哀,事到如今,她愈發感到自己和林巍的差距,不僅沒有隨着她的犧牲和努力有所縮短

反而隨着林巍迅猛的崛起,讓彼此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了。

公事上,她幾乎連插話瞭解的資格都沒有,說了也不一定懂,還浪費他的時間,還怕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兒反而對兩人關係不好。

私事上,她除了能把兩人的小家,他的生活起居照顧一下,別的也沒什麼能幫到忙的。

而這些事,對於現在的兩人來說,只是請個保姆就行。

這也是爲什麼崔敏舒和林巍這麼長時間沒找保姆的原因之一要是家裡再多個保姆,崔敏舒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的意義在哪兒了。

越想,心裡便越是焦急和難過,她咬着嘴脣,明明是爲了林巍來祈禱的,可到了最後,忍不住爲了自己祈禱了起來。

越是祈禱,崔敏舒便越覺得委屈和難受,最後,竟然忍不住一個人偷偷的哭了起來。

她也不敢出聲,怕引起注意,只是握拳的雙手抵在臉上,低着頭,壓抑的啜泣着。

直到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小姑娘我能坐在這裡嗎?”

崔敏舒有些慌亂的扭頭,是一位穿着普通的中年女人,此刻面帶和善微笑,手中抱着一本翻看了許多遍,略顯老舊的聖經。

“請坐。”

她手忙腳亂的擦着眼淚。

“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嗎?”女人聲音溫和。

崔敏舒沉默片刻,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也沒什麼事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女人面露幾分憐憫,望着崔敏舒,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唏噓複雜:“是爲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是.”

“.愛人。”崔敏舒說着,低低說着:“起碼,現在還是愛人。”

女人打量了她幾眼。

年紀不大,長得漂亮,穿的衣服也不便宜,可偏偏可憐巴巴的,看言行舉止,動作姿態,這個年紀,還有些小女人氣,不似大戶人家。

“愛人嗎”女人輕笑兩聲,靠在椅背上,打開聖經,隨便翻開幾頁,說着:“我很想開解你,可遺憾的是,我這輩子尚未有過愛人.或許有過片刻心動,但像你這般的,卻從未有過,不怕你笑話,我甚至沒有談過戀愛。”

崔敏舒有些詫異,身旁的女人看着優雅從容,雖然穿着普通,但長得不醜,也算很有氣質,年紀還差不多四十左右了竟然沒談過戀愛嗎?

“怎麼樣,和我一比,是不是感覺好多了?”女人笑着。

“怎麼會呢!”崔敏舒急忙說着:“您看起來從容、自信,還很有氣質.要是我也能像您一樣就好了。”

“噗嗤.”女人捂嘴笑着:“像我一樣單身這麼久,只能沒事來教堂尋求慰藉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崔敏舒想要找補,女人卻擺擺手道:“不管你爲何煩心,不如看看聖經吧。”

她將書頁翻到一頁上,輕聲說着:“主最仁慈之處,便在於他不會在乎我們的過去,只要你願意相信他.”

崔敏舒表面頗爲感動,心裡卻有些意興闌珊:又是個來傳教的.主要是有用,早就幫我轉正啦!

而女人卻不知道面前的小丫頭年紀輕輕就從自家壞人身上學了一點皮毛,見她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便不自覺的和她聊了起來。

崔敏舒禮貌地附和着,或許是演技太好,又或許是這女人在崔敏舒身上看到了些許她在意的地方,這中年女人起初還顧慮交淺言深,可說着說着,卻是真心實意的開始給崔敏舒開解了起來。

“我也曾有過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無依無靠,不如死了算了的時候.是主救了我,他教我不要爲現狀所困,指引我走出黑暗,這纔有了我的今日。

我知道你心裡茫然,不知所去,或許對我說的聖經也覺得只是一派胡言但,爲什麼不試試呢?”

她開口還是濃濃的那味兒,崔敏舒對此不感興趣,但的確也想找個路子抒發一下,或者說,給自己找個方向。

乾脆便坦白道:“我現在只想成爲對他有用的人在他身邊,我就像是一隻觀賞用的寵物、畫作,他喜歡我,可我卻也只有觀賞的價值.”

崔敏舒自嘲的笑笑,繼續道:“可我畢竟只是個窮人家長大的孩子,不懂商業,不懂權力,不能給他出謀劃策,只懂得那些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小事.可這些,對他來說,幾乎無用。

除卻這一顆真心,我相信他真的喜愛,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了。”

女人眼裡的憐憫更重——但也因此,更加喜歡這個初次謀面的小姑娘。

因爲崔敏舒表現出的那種無條件的愛,甚至是有些卑微的無私奉獻的愛,正是在她的人生中極其稀缺的,也是女人向上帝奉獻,並渴求的。

“.那不妨先將他在乎的事兒一一舉例看看,我替你出出主意。”

女人說完,頓了頓:“雖然我不懂男女的事兒.可我的確還算了解男人,還有女人,畢竟都這麼大歲數了嘛。”

“.他在乎的啊.”

崔敏舒沉默片刻,看了看女人,想了想,覺得說一些也無妨。

“他原本是個和善的、溫柔的人.在遭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後,迫切的想要改變自己的情況.”

崔敏舒委婉的形容着林巍,避重就輕,只是用模糊的,中性的詞來形容他,避免讓人誤會。

女人只是默默聽着,時不時點頭,最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我知道了。”

“真的?”崔敏舒有些意外。

“嗯不妨,從他眼下最薄弱的一環開始做起?”

女人建議着:“他如今不缺錢,也不缺人脈,甚至也不缺聲望,可偏偏,跑得太快,根基不穩。

若我所料不錯,他能依仗的對象,眼下還不算多,更多的,恐怕還就集中在某一個小圈子裡.

你現在不愁錢花,何不努力經營一些夫人、太太之間的聚會?”

女人打量了崔敏舒一眼,突然道:“忘了問,你和他算是夫妻嗎?”

“.不算。”崔敏舒肉眼可見的意志消沉了下去。

女人眉頭一挑:“他是已婚男?”

“不,不是.就是,比起別人,我沒資格”崔敏舒略顯委屈說着。

“爲什麼要這樣看清自己呢?”女人眉頭逐漸緊皺,半晌,嘆了口氣:“那你便更需要這麼做了.”

女人琢磨片刻,看着崔敏舒,半晌,道:“就從你所住的地方開始吧——你要是住在什麼別墅區、好的公寓樓,大可以從住的地方着手,一點點藉助他的影響力和金錢,替他籠絡熟悉一些人脈。”

女人還善意的警醒着:“不要將全部都賭在他的決定上這世上,除了上帝,沒有人值得我們獻出一切。”

崔敏舒喔了一聲,但這回被女人看出了口是心非。

她無奈笑笑,還想再聊,可想起什麼後,看了看手錶,遺憾的嘆了口氣,合上聖經。

“這下鬧的.也罷,今天就先聊到這兒。”

女人微笑着,從手提包裡,找出一張名片,意味深長道:“我不贊同你爲了一個男人獻出全部的決定,但我尊重你這種無私的愛你不笨,事實上,像你這麼聰明的女孩,我很久都沒見過了。

我說的不是學歷,而是真正的聰明.你有一種獨特的嗅覺,我很欣賞。

如果有興趣的話,給這個電話發一條短信,是我的私人手機——這個月月末會有一場女子會,我和幾個閨蜜好友,還有些女性朋友的聚會,你可以來參加。

在那兒認識一些朋友,說不準,就能改變一些你的困局呢?”

崔敏舒有些意外,接過名片,上面只有一個名字。

樸喜善。

她不知曉對方的來歷,名片上也沒有標註,只有一個簡單的姓名和電話。

“好,我要是沒事的話,一定會去!”崔敏舒說着。

“噗你不是剛纔還抱怨整天無事可做嗎?”樸喜善忍不住笑着。

“沒準.沒準那天他想回去吃飯呢?喜善姐不知道,做他喜歡中餐可麻煩啦,光是準備材料就要好幾個小時.”

“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要肚子餓了,而且,就爲了給他做飯?”樸喜善忍俊不禁。

“喜善姐要是也喜歡中餐,有空我請您吃飯。”崔敏舒有些難爲情的笑着。

“哈哈,行啊。”

樸喜善站起身來,面帶笑容:“和你聊天很有趣,很久沒有和像你這麼年輕的妹妹聊過天了.聽姐姐的,到時候寧願給他叫個外賣,也要參加聚會——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他長久在一起的話。”

“嗯好。”

崔敏舒還是答應了下來,心臟砰砰直跳。

“我相信您。”

樸喜善聽到她這麼說,笑容更甚。

拍了拍崔敏舒的肩膀,甚至將自己一直抱着的聖經都給了她:“爲朋友與愛人獻身,是至高無上的愛,踐行此事之人,也必將成爲主的朋友。

這本書送給你,我相信,上帝一定會保佑像你這樣擁有純潔、奉獻之愛的人。”

崔敏舒雙手接過,儘管對這玩意依舊一點興趣沒有,但還是笑着說:“謝謝您,我一定試着努力看。”

“倒也不用努力”樸喜善面露和善微笑:“主早已做出了他的安排,我們只要追隨本心,迎接命運即可。”

“命運.嗎?”

崔敏舒低聲的喃喃着。

“願主保佑你。”樸喜善做了個祈禱的手勢,而後瀟灑離去:“不用送了,之後的聚會,一定要來啊。”

“嗯,謝謝姐!”崔敏舒甜甜的笑着,目送她離開。

坐下後,把玩了一下她的名片,拿出手機發了一條自我介紹的短信之後,將名片隨手丟進包包。

可別是什麼奇怪的宗教聚會就好說的話還真挺誘人的。

崔敏舒琢磨着,既激動,又有那麼點小擔心——這樸喜善.不是什麼騙子吧?

“我就說叔叔纔不是騙子!”

金美珍家門口。

劉允兒一個飛躍,掛在了蹲下身的林巍脖子上。

林巍輕笑兩聲。

“有這麼高興嗎?”

“嗯!”

劉允兒重重點頭,而後,卻嘿嘿笑着,勾着他脖子,低低聲說着:“叔叔,我有禮物準備給你。”

“什麼禮物啊?”

林巍微微一笑。

“運動會結束再給你啦!現在保密!”

“還不快去把衣服弄好,你是想要叔叔陪着你一起遲到嗎?”

“哦!知道啦!”

林巍看劉允兒被金美珍訓着回去趕緊收拾,對着金美珍眉頭一挑:“她有什麼禮物?”

“我也不知道”金美珍尷尬的笑着,扯了扯自己略顯緊張的包臀裙襬,黑色絲襪勾勒的雙腿格外豐潤,上身則是圓領白色寬鬆線衣和女士西服外套。

也不知道

符不符合他,漂亮又.方便的要求?

看着她一個對視就面頰緋紅,林巍忍不住輕笑兩聲,走到附近,隨手一拍:“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人。”

“.哦。”她漲紅了臉。

“一會你坐我旁邊。”

“車上,有人,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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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聊聊天。”

林巍面色古怪:“美珍呀,你”

“我去給她換衣服。”

金美珍嗖的鑽進了房間,順便關上了門。

林巍站在門口,半晌,呵的一笑。

壞了。

她好像.真懂哥們喜歡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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