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0:席捲

人微言輕的陶威終究還是沒有攔住身殘志堅的李流,只得帶着2000山越和500交州軍向會稽郡進發,準備在吳郡的建德一帶製造聲勢,那裡,是鄧朗打造的第一道防線最外圍了,希望可以敲山震虎,成功的吸引敵軍。

這邊,李流則是和山越幾個說話算數的領袖商量一下,最後敲定了修改版計劃,相應的,山越人要提供更多火力支援:除了佯攻部隊外,還要再貢獻7000人。

山越其實早就有了當韭菜的心理準備,沒奢望5000人是底,反正現在別的沒有,就是不缺人,只要能夠兌現承諾就行,就當是爲了自己的未來做風險投資了。

認同了就好辦,爲了儘可能的約束(控制)這羣山越人,最大程度的激發他們戰鬥潛力,李流將荊州軍與山越武裝做了混編,以百人爲一隊作戰,每一百人中,10名盾牌手手持將近一人身高三分之二的鐵盾站在第一排掩護突擊,由山越人擔任,10名攻擊手位列其後,由荊州軍擔任,60名遠程攻擊戰士則完全有山越人出任,不僅如此,就連所需弓弩,也都由山越人提供(爲了減負根本就沒有大量攜帶),10名掩護兩翼的士兵以及10名後排“督戰隊”,由荊州軍承擔——山越人佔了七成的比例。

如此安排也算是減少了磨合時間(自然也是要簡單操練操練的),山越人只要負責好防禦時閉着眼睛拿着盾牌頂住前面的遠程攻擊,進攻時拿着盾牌去衝開對方的陣型,後面的弓箭手或者原地站立或者緩步前進浪射就可以了,有點技術含量的刺殺都交給荊州軍去做就可以了,至於如果有人懵逼了崩潰了臨陣潰逃怎麼辦?自然兩翼有人兜着,後面有督戰隊大刀伺候——這一點也和盟友事先聲明並得到認可了,不管是荊州軍還是山越人,臨陣脫逃一律斬殺,公平對待,一視同仁。

“到時候就看看子均那個什麼軍事研究院改良出來的武器實戰效果怎樣了,”李流看着攻擊手手中的長柄大斧有點遺憾的自語:“這個鬼玩意須得雙手操持才能自如一些,子均故意的吧,怕我忍耐不住衝鋒陷陣……”

斧這玩意雖然原始社會就有了,但是,在秦漢以來,刀劍長矛普及之後就一直顯得冷門,屬於“非常規武器”,只作爲砍迤工具,或爲樂舞儀仗及斬殺之器(形體笨重,殺傷力遠不如戈、刀、矛,所以漸漸脫離戰場,成爲一種禮兵器,到了三國時代才逐漸被人重視了一些),軍事研究院琢磨出來的這種長柄大斧有兩個特點,一是比較長,和長槍無異,劈砍起來效果很好(從格鬥角度而言,大斧有些笨重,變招太慢,不易練出高手,但是,王迪不需要高手,大斧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通俗易懂,有膀子力氣就可以了,所以,隊列中就熟練劈砍動作,呃,也是防止別的動作誤傷友軍),第二個特點就是在斧的前端有一個特製的槍尖,如果對手適應了劈砍的節奏就改回刺殺的套路,說特製,是因爲它即插即用,而是有些類似於刺刀(槍刺)的造型(王迪回憶了小鬼子的手段提供的建議,其實大明朝就曾經在鐵銃上安裝矛頭用於刺殺,但歐美似乎想爭辯一下發源地:一種是由法國人於1610年發明;一種是由法國軍官馬拉謝·戴·皮塞居於1640年發明,因爲這兩種說法都認爲世界上第一把刺刀誕生是法國小城巴榮納(Bayonne),所以歐美把刺刀叫作“Bayone”。這種最早的刺刀爲雙刃直刀,長約1英尺,錐形木質刀柄也長約1英尺,可插入滑膛槍槍口),之所以纔拿出來使用,數量還不是很多,就是在如何固定上耗費了太多的實驗時間,最後還是將斧的中部掏空一部分,加入軟木塞,再勾連槍尖才勉強做到刺殺十幾次不會脫扣,不過王迪也不太心疼,第一代產品嘛,難免有所不足,能夠保證有十次以上刺殺效果保證,也算達到目的了……

“將軍,下一步吾等具體往何處去?”當邁出吳興,進入臨海郡,與陶威分道揚鑣後,山越的頭目們向李流諮詢。

“往何處?當然是丹陽了,那裡應該還有你們的同伴吧?”李流壞笑道,他可不信,那裡能被滌盪的一乾二淨,而你們這些山越人,一定有辦法找到那些隱蔽起來的同類。這又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也是李流膽敢對這裡下手的一個依據。

“雖然時隔日久,”首領撓撓頭說道:“想必也是能找到一些的,只是,具體如何行動呢?走哪條路線?”

“兵無常勢!”李流豪邁的說道:“陶威已經奔着吳郡去了,現如今諸葛靚在廣昌,廬陵與豫章又分流了一部分兵力,這鄱陽郡南部、臨海郡全郡、新都郡,都是最脆弱最空虛的地帶,吾等就以百人隊爲單位,四散出擊,一部去葛陽,做出向臨川郡進軍威脅廬陵和豫章後方的架勢,一部前往上饒,走樂安,切斷新都與廣昌方面的聯繫,一部走松陽、平昌,向吳郡的新昌進軍,爲陶威搖旗吶喊,做出夾擊建德的架勢,實則向新定、始新一帶運動,你我二人率其餘人馬直奔安吳,那裡根據情報顯示,是第一道防禦帶上的漏洞,雖然山路不太好走,但敵人也最少,等到出其不意出現在宛陵的時候……”

他似乎已經想象到了丹陽人被自己神兵天降而嚇得魂飛魄散的一幕,得意的笑了。

“可是,如此分兵的話,直取丹陽這一路可就2000人不到了,”那首領貌似有點文化水準,翻着白眼噼裡啪啦的心算了一下說道:“而且,這一路上都已經被那鄧朗遷徙的差不多了,給養如何補充呢?”

“正因爲人少,行動纔會神速,纔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而且,其他幾路人馬足以干擾敵軍的視線了,至於給養嘛,你就放心吧,本將軍早有準備,而且,鄧朗再是遷徙,也不可能搬得乾乾淨淨,如果你要是怕的話,可以去他處佯攻,換別的首領過來配合,不過那樣的話……”李流根本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困難,並且暗示首領:你不做,有大把人願意做,到時候,這自治區裡面你還有多重的分量可就不好說了。

“也罷,就跟將軍走這一遭!”首領一橫心,咬牙答應了:光腳不怕穿鞋的,你一個這麼大的將軍都敢以身犯險,吾等還怕什麼?

“這就對了!荊州牧說過,高風險纔會有高回報嘛。”李流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

李流的四處開花戰略終於收到了奇效,當葛陽、上饒、新昌、西平(臨川郡)等地都發現了荊州軍和山越人的身影后,孫秀等人徹底傻眼了,同時,也明白爲什麼這麼長時間爲何正面戰場一點動靜沒有了,原來就是拎着棒子從後院翻牆進來了。

而鄧朗,你特麼苦心經營的大遷徙計劃反而爲荊州軍的行動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和活動空間,莫非……

“陛下,誰能想到呢?那殘破的廬陵、豫章和廬江,任何一點要想拿下都不會浪費太多的精力,怎麼就如此不惜辛苦的迂迴到了後面,還和山越人勾搭在了一起!”鄧朗看着孫秀懷疑的眼神,連忙辯解:“眼下,還是想想如何滅掉這股突然竄進來的敵軍吧!”

“那汝說說看,如何做!”孫秀還是有些不悅,可也是沒有辦法,這個計劃可是自己雙手贊成的,語氣不善的問道。

“荊州軍此番突然勾連山越,雖然不知道許了什麼好處,”鄧朗冷靜的分析一下,語速飛快的說道:“但是,看看行軍的路線和時間和對山越人的依靠,帶出來的荊州軍必然人數不多,那麼,換做是屬下來指揮佈局的話,一定會將吳郡或者丹陽作爲主攻方向,那麼,其餘幾路,雖然不知道具體人數多少,但一定是佯攻部隊,只要捕捉住敵軍的主力,一戰而勝之,則再是被人席捲後方,吾等也可以挽回敗局!”

還可以挽回嗎?孫秀看着地圖上,正面以及側面密密麻麻的荊州軍現身分佈點,苦笑道:“席捲之勢已成,各地駐軍均說自己遭遇到了敵軍主力,尋求支援,這一次再要是賭錯了那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陛下放心!這主攻方面定然是丹陽以及吳郡!”鄧朗斬釘截鐵的說道。

“到底是是哪裡?按照汝的說法,荊州軍軍力不多,不可能有兩個主攻點的。”

“……吳郡、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