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1:分區

益州的災情沒有過去;北部地區還在和天災人禍,和疾病以及各式各樣的異族做鬥爭;異族們也因爲“病毒”的入侵而不得不延誤了侵擾中原的步伐;取得階段勝利的孫秀和鄧朗,欣喜之餘,還是要面臨兵力上的尷尬,能夠控制豫章、廬陵、臨川和鄱陽四郡,威脅揚州其餘地區就已經是做到極致了,再想覬覦陶抗和濮陽開留下的長沙、桂陽這樣的無主之地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陶抗可是死在了他們的手裡,這要是步子邁得太大,胃口吃的太撐,別說王迪反應會怎樣,交州可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的。所以,長沙和桂陽,本就是荊州統屬範圍,王迪,正好可以趁機進行重新規劃,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而且,“識時務者爲俊傑”,剛剛震懾完最基層的那些魑魅魍魎,把活着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後,長沙和桂陽兩郡得軍民也就自發組織起來,寬衣解帶,喜上眉梢的迎接領導雨露了。

總之,時間上就是這樣的無縫連接,也絕無脅迫引導,這是兩地人民的發自內心的選擇:徹底融入荊州大家庭這個夢已經做了好多年了。

而考慮到孫皓此刻的朝不保夕,考慮到王迪的財大勢粗,下邊的這些做法,即便再是越界,也沒人敢說,也沒人有心情去說了。

所以,王迪大張旗鼓重整的第一步就是:重新分區。

即便沒有戰亂,沒有疾病,荊州各郡的發展也是不均衡的,以前不均衡是王迪爲了形成對非心腹地區的絕對實力碾壓(不然的話,如何體現我的制度優越性呢),也從這兩個地區吸引來了不少人口,現在,陶抗與濮陽開都不在了,那麼,也都是自己人了,這種絕對實力碾壓政策,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重新分區,就是要從行政角度,從政策角度,抹掉這種因爲歷史和立場造成的差距,並且,還可以從高層角度再次打破李流等人的壟斷格局,進行重新佈局,幾經權衡,最終,形成了這新的東、西、南、北、中五大區塊。

東區,由原來的江夏郡、長沙郡,以及南郡北部地帶的編縣等地構成,最高長官就是原南郡太守李庠,主要負責的就是防衛荊淮以及揚州方向可能的威脅和本地的經濟發展,在冊戶籍人口68萬(主要是被長沙給拖累了)。

北區,由原來的宜都(整改後的宜都,包括了原有的宜都與建平),以及南郡的當陽縣等地構成,最高長官就是原宜都太守關彝,他主要負責的就是北荊州的威脅,益州季漢方面的溝通(故意把他放在這裡的,因爲那種尷尬的關係,好的話可以緩和二者關係,不好的話索性就由關彝扮演背黑鍋的,免得自己當惡人)以及本地的經濟發展,在冊戶籍人口54萬。

西區:變動較大,將原來武陵郡中,除了鐔成之外的所有地區,與原來零陵郡中的北部新陽、益陽(也就是上次整合前的衡陽郡爲主)等地構成,最高長官自然就是身殘志堅的原零陵太守李流,主要負責的就是本地的經濟發展和領土防禦安全,在冊戶籍132萬。

南區:變動最大,由原來的武陵郡中“碩果僅存”的鐔成縣,以及原來零陵郡切割後的剩餘區域,還有陶抗留下來的桂陽郡等地構成,最高長官就是原武陵太守鍾離牧,他主要負責的就是本地的經濟發展以及與交州、廣州的東吳勢力打交道(陶家),在冊戶籍人口108萬。

中區:也可以稱之爲是王迪的“直轄區”了,一個之前壓根不存在的轄區,就是此次切割之後剩餘的南郡地區,自然是王迪直接統屬管理了,這樣,可以作爲“實驗田”進行一些政策試驗,同時,還把運作了很長時間的類似於科學院研究院的存在及其下屬分機構也放置在了這裡(院長,就是早就愛死了這個崗位的王蕃),在他的眼中,這,是全荊州,不,是整個天下最有潛力的部門,雖然自己沒開掛,但在源源不斷的砸錢下,再加上偶爾一點大方向的提示,這些可愛的學者們正在不斷創造奇蹟——雖然這奇蹟,有點緩慢。在冊戶籍人口76萬。

此番變動調整當中,關彝,基本沒有變化;李庠,雖然從南郡出來了,但是,依舊掌控了江夏郡區域,還置換了一個長沙出來,賬面上沒有“虧損”,心裡也沒什麼不適。

李流的變化較大,以前掌控的零陵少了一大半,雖然平換了武陵幾乎所有地區,但是,零陵和武陵,哪裡的經濟搞得最好不言而喻,不過,自己畢竟是王迪的死黨,身體狀況又不如人意,不適合在一線拼殺(少了一條胳膊,還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現在所負責的區域,基本是夾在了中間,距離王迪近了很多(一旦有了新的賺錢點子的話,他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可以率先享受一些改革紅利,嗯,沒錯,這也是領導的“明示”),所以,也沒什麼意見。

賬面來看,最大的受益者,是鍾離牧父子了。雖然損失了武陵的絕大部分(留下的還是讓他極爲不爽,有些臉面丟盡的鐔成),但是,平換了經濟體量是兩個自己的零陵大部分區域,又接收了桂陽,這讓在先前一段時間裡有些灰頭土臉的他,是絕沒有想到的。本來,還以爲王迪要趁機削弱自己呢,畢竟,又不是人家的鐵桿嫡系,頂多就算是相處和睦而已。現在居然能不降反升?

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當然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鍾離牧唯一不滿的就是,王迪有些“喪權辱國”,居然主動將之前整合到桂陽的臨賀郡“割讓”給了交州的陶家。

雖說從私人角度來講,他鐘離牧和陶家的關係不錯,往日裡多有合作,但是這不代表要把自己賬下的鉅額財富切給別人吧?

對於下屬這種隱晦的,但很有上進心的不滿,王迪的解釋就是,這臨賀郡部分,這麼多年來畢竟是被陶抗管理過的,這陶抗,別看因爲立場和職責所在和自己是面和心不和,但是,人家可是爲國盡忠啊,又不是陶家的棄子,所以,“犧牲”掉臨賀郡也是爲了方便鍾離牧日後與交州的關係往來。

這番話語潛臺詞的暗示就是:往日關係好是關係好,但是,以後可能有所變化,陶家的立場肯定會更接近中央一些,一旦自己和孫皓翻了臉,那麼,有臨賀郡打基礎,想必陶家也不會太下死手來噁心自己吧(沒辦法,有可能也會養虎爲患,但是,眼下也就當是割肉喂鷹了)——而這也是王迪把鍾離牧,而不是別人放在這裡的根本目的,留着一個鐵桿中央派和曾經的,眼下疑似中央派互掐去吧,這鐘離牧的離心力,在自己的薰陶誘導之下,已然是越來越強了,想必到時候不會令自己失望,而且,就算會有所搖擺不定,那麼,此等分區,也算是把可能的危險係數給降到了最低,以我王迪的中部地區爲核心,前後左右都是鐵桿兄弟啊,都比你鍾離牧更靠譜吧?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吧。

這個潛臺詞,鍾離牧是否意會到了呢,王迪並不知道,但是,至少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

蛋糕原材料暫時沒有變化,做出來的蛋糕自然也別想有傲人的尺碼,還想在不削弱積極性的前提下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只能改變切蛋糕的手法了,比如有愛吃奶油的,有愛吃蛋糕的,還有喜歡點綴在上面的裝飾的……

至少,這個高層變動方案,在目前階段還是不會有什麼異議的。

這份自信,不是因爲一個區區理論方案,而是因爲,王迪已經通過之前的一些動作(包括還沒有祭出來的大殺器,時機尚不成熟),控制好了在座的幾位高層領導。那就是,基層,已經被王迪洗盤完畢了,用的是這個時代的人未曾聽過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