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0:勤王

和鄧朗合作的不是石家?

這如果只是一句結論沒有任何佐證的話,王迪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有佐證,也不會輕易相信。

但是,由不得他不信,陸玄的調查已經很到位了。

石崇對鄧朗的行爲,進入豫章郡之後的所作所爲同樣是一無所知,從懵懂(去那裡幹啥,不是讓你和孫秀去別的地方好好遊歷一番嗎)到欣喜(聽說你們刨墳去了?還發財了?這幫山地兵居然還有這本事,我怎麼不知道,哎?我是不是也跟着沾光了)到不解(怎麼到現在都是小道消息,你爲什麼連個交代都沒有?)再到憤怒——臭小子翅膀硬了不理我?錢都匿下來了?!

陸玄如實詳細的彙報了石崇的失態,王迪相信這事基本是真的,首先,石崇沒必要這麼演戲配合,真要配合的話也應該是將消息徹底封鎖,避免“引起社會恐慌”,而不是沾沾自喜以爲能分一杯羹,其次,石崇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即便是主線劇情變化再大,對人物命運再有干涉,但很多人物的性格不會有太大改變,除非遭遇重大變故後扭曲了,石崇,沒有遭遇這種變故,前世那作死的表現來看,也不是什麼影帝(不然前世也不會那麼掛了)。

所以,陸玄的調查極可能是真的。

石苞也被排除了,因爲這位當家人被矇騙的更慘,盜墓的事放在一邊不說,還被石崇這個親兒子給忽悠了(鴉片的成本價格一直在按照之前的價格計算,被石崇狠狠宰直到現在),最近身體狀況也不太好,不大管事(真不好,不是司馬懿那種,也沒必要去裝)。

其他兄弟也沒有嫌疑,因爲鄧朗之前一直被捏在石崇的手裡,根本沒機會和其他幾個碰面——由此可見,石崇和幾位哥哥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何況,陸玄給了一份只有三五個人的名單,名單上的人是在石崇的允許下和鄧朗有過接觸的人,並且還很貼心的在一個人的名字旁邊做了重點記號,表明此人最是可疑。

爲鄧朗這支部隊也貢獻了不少人手(嚴重懷疑擅長盜墓作業的這幫人就是他提供的)是所有理由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了,之前就曾經出現在荊州,還和某些人有過接觸纔是最令人震驚的,更令人震驚的是,這裡面很多事,人家本主都沒有避諱的意思,在自己的小圈子裡親口承認過。

羊玄感?

面對這個名字,王迪,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數據庫(雖然這個數據庫有點單薄)裡,沒有這個人啊,難道和羊祜有關?我只認識這個人了,更可怕的是,陸玄還從當事人那裡得知,此人還在鄧艾敗亡那段時間內潛入過荊州,還和李流有過接觸。

當事人本人都沒有避諱?那自己爲什麼從來沒有聽李流說過?我不知道,李庠知道嗎?

這個人要認真對待的同時,調查結果也宣告了王迪B計劃的破產。

如果這事從頭到尾都和石家沒有關係的話,那佔據輿論高地去挑撥離間的意義也就沒有了,王迪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一個讓人信服的捕風捉影,一個能流傳開來讓人津津樂道的謠言有個前提,那就是得有點風有點影吧?有個圖片就敢造假,那也得有張圖不是?啥都沒有,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

所以,王迪只能召開緊急擴大會議,實行自己之前連個大綱也沒有寫利索的C計劃。

“勤王?”當王迪大致說明後,衆人疑惑的看着他,尤其是李庠和李流,看着王迪的那眼神如同看一個聖人……吃錯了藥的聖人一般。

開什麼玩笑,你和孫皓之間還有這種感情和義務成分在內?你倆之間早就巴不得對方早死了吧?啊,明白了,今天連鍾離牧父子都叫來了,可見也就是要做做樣子給天下人看而已,恍如當年討董聯盟裡面的大部分諸侯一般。

“明白明白,主上蒙難受辱,是臣子的罪過,吾等自當義不容辭!”自以爲洞悉了王迪想法的李流率先敷衍的叫了幾嗓子。

平日裡對孫皓最有反骨的李流都這麼“積極”,其他人更是沒話說,鍾離牧更是鬆了口氣,不用翻臉和做選擇最好,既能保證利益繼續最大化,還不用遭遇良心的拷問。陶抗和濮陽開也很欣慰,看來底線也是有的嘛。

“既如此,吾等回去之後,立刻調動人馬,在兩個月之內抵達戰場,消滅這股來犯之敵,”王迪也就直接公佈草案了:“長沙和零陵方面距離最近,之前也有防範,所以,立刻組建20000人的先遣軍團先行開拔,軍糧物資方面無須擔心,一切由南郡方面提供。”

“遵命!”陶抗和濮陽開二人欣喜得答到,這麼給力,應該是動真格的了。

王迪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這兩位是真窮呢。

“對了,也希望能知會你家兄長一聲,讓他在交州廣州一帶也集結人馬配合進攻。”王迪看向陶抗特意補充了一句,畢竟他與陶濬屬於平級,沒法用命令的口吻。

“那是自然。”陶抗不覺得有問題。

“武陵方面組建一支15000人的軍團,由鍾離禕將軍領軍隨後便去,”王迪繼續安排:“物資方面,軍糧由零陵方面提供,其餘的就自己負責了。”

“遵令。”鍾離牧父子諾道。

這個安排也很人性化,知道武陵各方面發展很快,物資倒是不缺——除了糧草,戰略儲備委實捉襟見肘。

“零陵方面,出兵10000進入廬江戰場,配合施績丁溫二位將軍作戰,宜都和南郡,除了提供給各路人馬糧草物資外,還要即刻進入戰備狀態,切斷與曹魏一切聯繫,嚴陣以待!”王迪吩咐的時候特意強調了“一切”,言外之意自然是包括了鴉片在內的所有地下交易。

……

“子均,你這是……來真的?”衆人滿意的領命而去後,李流遲疑問道。

這個套路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首先應該是慷慨激昂的口號個表忠心,然後是讓陶抗濮陽開,甚至是鍾離牧父子如當炮灰,南郡和宜都零陵的嫡系部隊就是做做樣子,頂多是花些錢堵住別人的嘴就是了。

怎麼錢花了,人動了,連和北地的生意往來都給凍結了?

最關鍵的是時間啊,一點兒拖延都沒有,跟迅速。

“當然是來真的,”王迪翻了一個白眼給李流:“脣亡齒寒的道理應該明白吧?江東要是毀在曹魏手中,咱們可就被人夾擊包圍了!”

“可那是鄧朗啊。”李流不覺得鄧朗的成功對自己有什麼不好。

“鄧朗?”王迪冷笑:“已經不是吾等認識的那個鄧朗了,且不說和他一同作戰的孫秀,更是居心叵測。”

“你說鄧朗變節了?”李流自動過濾了孫秀的信息:“已經和石家……”

“和石家無關,據可靠情報,是和一個叫羊玄感的人有莫大聯繫。”說完這話,王迪便盯着二李。

嗯,李庠這表情,一臉的懵逼,寫滿了“這貨是誰”的字樣,很正常。

李流……你是怕別人看不出來你的驚訝嗎?這分明是在說“靠,你怎麼知道有羊玄感這號人哦。”

“此乃何人?”二李異口同聲。

李庠和李流,雖說一個智略型,一個武力型的發展路數,但也是有個共同點的:都不是影帝型。

所以,可以得出結論,情報準確,李流曾經和羊玄感接觸過,認識,但是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居然連李庠都沒有告訴,就連今天還在撒謊!

看來有必要讓陸玄那邊詳細挖掘一下這羊玄感的前世今生了。

王迪今天不想讓李流知道自己明白了什麼,但也不準備真的一無所知。

他只希望,李流和鄧朗的情況不一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