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大中午的,西卡竟然還在‘僵臥孤村不自哀,芙蓉榻上傾容顏’呢。“你什麼意思?”
“歐尼,我的意思是說……要不要給他道個歉?”允兒小心翼翼的俯身問道。
“那多沒面子?”西卡不滿的翻過了身。“從來都是他跟我道歉,可沒有我跟他道歉的時候!”
y:“……”
“不是讓歐尼你去道歉……是我去道歉。”允兒有些無力的解釋道。“怎麼說那天晚上你去堵門都是因爲我吧?”
“那隨你便吧。”西卡打了個哈欠。“想去就去,沒必要跟我說啊?”
允兒點點頭,然後捧着手機去陽臺上了,看樣子是想先打個電話。
不過,就在這時,西卡好像突然才反應過來似的,很突兀的就從沙發上翻身坐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sunny不滿的呵斥道。“一驚一乍的!”
“不是……”西卡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好像我確實應該給人家道個歉。”
“剛纔不還一副女王範嗎?”sunny覺得眼前這位隊友的腦子已經因爲總是躺着而壞掉了。
“我覺得她是腦子壞掉了。”和sunny只敢在心裡想着不同,孝淵是張口就來。
“你們不懂!”西卡一臉鄙視,同時在手機上點掉了網頁,然後直接按了某個人的號碼。
y看了眼陽臺上正在等着電話接通的允兒,又看了看正在同樣等着接通電話的西卡,說實話,她是真不懂了。
但是……甭管她懂不懂了,那邊允兒明顯還沒接通呢,這邊後打電話的西卡竟然很快就愉悅的接通了電話:
“優博噻優,初瓏啊,我是你西卡歐尼。”
y有些疑惑的盯住了眼前的西卡。
“上次的事情有些抱歉……我不該沒輕沒重直接踹門的……我知道你沒生氣,但是如果事情的起因只是個誤會的話還是要道聲歉的……嗯,那好,就這樣。”
y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突然間一臉惶恐的看向了西卡。
不過,當西卡不屑的瞥了一眼sunny後,事情就沒有了下文。
“歐尼。”允兒這時候也從陽臺上走回來了。“爲什麼沒人接電話?”
“應該正忙着吧?”西卡不以爲意的應道。“他整個人都搬去光州的片場裡住去了,連貝克都跟他去了,所以這時候指不定正在拍戲呢,沒時間理你也有可能。”
“光州嗎?”允兒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手機。“他還真是說幹就幹。”
“準備小半年了。”西卡搖了搖頭。“怎麼又變成說幹就幹了?”
“不管怎麼樣,最近找時間去當面道聲謝吧。”允兒如此答道。“不過……得等年末這檔子事忙完再說。”
“隨便。”西卡的回答依舊顯得有些無所謂。
而就在同一時刻,大概直線距離只隔了一兩千米的地方,cube公司的食堂裡,初瓏也在跟恩地等人說着什麼。
“怎麼了這是?”恩地一邊嚼着雞翅膀一邊詢問道。“電話誰打的?”
“不是電話的事情。”初瓏百無聊賴的拿筷子搗了搗自己眼前的午餐。“電話是電話,現在想的事情是現在想的事情。”
“那你現在想什麼呢?”普美探頭問了一句。
“我在想……”初瓏欲言又止。
“她在想漢子。”恩地啪的一聲把雞骨頭吐在了自己的托盤上。
初瓏:“……”
普美:“……”
娜恩:“……”
南珠:“夏榮幫我把牛奶遞一下。”
夏榮看了眼五個姐姐,然後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罈子香蕉牛奶遞給了南珠。
“我……這週末是不行了,太忙了,但是年前一定準備去光州去看下他。”初瓏想了下,然後毫不避諱揚起腦袋的對恩地等人說道。“我想他了。”
“……不是我說你。”恩地擺出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之前夜不歸宿倒也罷了,我們還可以勉強相信你是和krystal睡在一起,現在竟然要追到片場去……女孩子的矜持呢?”
對此,初瓏用一種讓恩地有些受傷的目光輕輕瞥了她一眼,然後才斯條慢理的說道:“恩地……對於你的想法我還是理解的,我曾經也是個小孩子,我知道小孩子對大人的世界總是充滿着好奇和臆測……所以,你放心,晚上回宿舍我不會揍你的。”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憐憫的表情看我?”恩地愣了半響纔給出了這麼一句話。“我又不是沒人要的女孩!”
“隨便吧,反正我年前一定要過去一趟。”初瓏說話間已經下定了決心。
但是……此時此刻的金鐘銘並不知道有人要來給自己道歉,也不知道自己女朋友要來探望自己。他還是那個被人好心當成驢肝肺然後還爆了粗口的傢伙;也還是那個半夜被人堵了門的倒黴蛋;更還是那個被一些不知輕重的女演員連個電話都不打就放棄了女主角位置的可憐電影製作人。
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因爲,隨着電影的開拍,金鐘銘在片場遇到了越來越多的麻煩!
說到這裡,總是要多問一句的,那就是諸位以爲,拍攝一部電影,最難的地方在哪裡?
這個答案其實是五花八門的。
首先,上來第一條,對於絕大部分電影而言應該是投資受到了限制,而這個問題在韓國是尤其突出!金鐘銘之前在北影對着那些學生說,韓國的龍套演員和片場的技術人員連個人身意外保險都沒有……那是標準的大實話!而且他的第一部電影《我愛你》,不就是有樣學樣,用香江那種每天每人一個小紅包的小手段輕易的就吊住了片場的人心嗎?
不是片場的那些人天生小家子氣,而是整個行業就是那麼衰!
但是……《熔爐》這部電影註定沒有錢這個問題的,這倒不是說金鐘銘多麼發善心,然後片場待遇韓國第一,畢竟他也是個想賺錢的資本家嘛,甚至可以說如果有一天他這麼幹了肯定是別有所圖。
不過,說到底,這部電影都只是一個純粹的都市故事片,沒有大場面,沒有特效,甚至唯一一個大牌演員還是不需要花片酬的……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讓片場因爲錢的事情而鬧心呢?
然後呢?第二多的問題在哪裡?那大概就是演員或者導演不給力了,這種情況也實在是太常見了。
不過,一般而言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因爲很少有電影都開機了再去換主演或者導演的,甚至在絕大部分情況下,導演和主演纔是電影真正的組織人……呃,而且話說回來,這部《熔爐》確實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實際上僅僅是在拍攝前幾天,金鐘銘就完全認可了黃東赫,因爲對方的確拿出了之前自己期待的那個東西,也就是讓鏡頭保持極度的剋制和冷靜!
非但如此,黃東赫選中的幾個小演員也都非常有靈氣,他選來的幾位配角更是清一色的老戲骨,基本上都能做到拿捏到位,各具色彩。
而且,在一個冬天,以一個封閉式的學校爲拍攝基地的片場,再加上金鐘銘本人在這裡有着無上的權威,大家相處起來基本上也很和諧……
可是……如果這麼算的話,投資到位、導演合格、演員出彩、設施完備、技術人員經驗豐富、劇本和原著更是沒得說……那麼哪來的問題呢?
實際情況是……真正的問題永遠五花八門,讓人意想不到。
比如今天這場戲之後,金鐘銘就被導演黃東赫給直接拉走了,然後還一直拉到了充當片場的學校圍牆的牆跟那裡。
“鍾銘,再這麼下去恐怕不行……”黃東赫一開口就讓金鐘銘心裡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這次連金智英老前輩都有些異樣了。”
“不開玩笑?”原本有些煩躁和膽怯並存的金鐘銘忽的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開玩笑。”黃東赫嚴肅的答道。“雖然金智英前輩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但是你要考慮到她本身的情況……”
“金智英前輩又是什麼情況?”金鐘銘一臉茫然,他是真不知道!
話說,在金鐘銘看來,金智英這位電影中扮演自己母親或者是岳母的老戲骨,性格豁達,做人爽快,在片場應該是公認的居委會婆婆式的人物,誰出問題都不應該是她出問題。
“金智英前輩一輩子未婚。”黃東赫低聲解釋道。“沒什麼情殤之類的,就是她老人家本身就是戰後韓國第一批女性獨立代表人物……”
金鐘銘恍然大悟。
“這其實也是她老人家接這部戲接的那麼痛快的緣故。”黃東赫繼續解釋道。
“我理解。”金鐘銘點點頭。“她應該有些婦女兒童人權組織的背景。”
“沒錯。”黃東赫也乾脆的承認了。“但是現在問題在於……咱們在這裡說一下吧,一輩子未婚的女性在韓國實在是個另類,老人家有些異於常人的心態其實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
“所以,她現在看到這種戲份,然後有些受不了,再然後心理上產生了一些問題也是可以理解的。”金鐘銘跟着對方的意思繼續說了出來。“這是第幾個了?”
“光是這種讓我感覺看完一場戲就失態的演員就已經不下五個了。”黃東赫想了一下,然後從兜裡掏出了煙。“這還只是演員,還只是流於表面的人,但片場這麼多人,真正因爲咱們電影的情節而產生心理問題的人絕對不止這些……更何況,真正更赤裸裸的鏡頭拍攝時眼前絕度只有技術人員而不是演員,只是技術人員的想法我們根本沒法,也沒時間和精力去了解。”
金鐘銘爲之默然。
實際上,兩人所說的這個問題對於電影拍攝現場而言絕對是一個新問題,而且估摸着這輩子遇到的電影中也就這部《熔爐》纔會出現這種問題,那就是……由於拍攝的太過於真實,很多人看到那些虐待、性侵的鏡頭後都不自覺的在心理上產生了反常的反應。
最要命的三個孩子,也就是金賢秀、鄭仁絮、白承煥三個小演員,他們反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三個熊孩子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鬧鬧,甚至還要苦着臉在自己父母的監督下在閒暇中寫寒假作業……說實話,這可能是因爲全片場一開始就防着呢,三個小演員受到了完全足夠的呵護。
可誰成想,千防萬防,大人們竟然是首先受不了的!
先是幾位扮演學校校長、老師的演員。前兩天有一場很簡單的戲,那位喜歡*****男孩子的老師要在辦公室裡狠狠的毆打一頓那個受害者男孩,但是,扮演老師的演員在打到一半時竟然打不下去了,理由是雖然明知道白承煥身上的傷是化妝化出來的,但是他仍然有些下不去手……這孩子早上還幫自己端早餐呢!
這種情況你能說什麼?只能所有人尷尬的一笑,然後重新來。
然後,現在竟然發展到了連金智英這種老戲骨也有心理波動的情況了。
甚至,雖然黃東赫自己沒說,但是作爲導演,他現在竟然把事情如此急迫的推給自己,而且現在說完話以後,連他拿着煙的那隻手都在發抖的,這其實明顯暗示了他也有問題。
因爲就像黃東赫剛纔自己說的那樣,真正殘忍的鏡頭並不是前兩天在辦公室裡毆打小男孩的鏡頭,也不是今天在宿舍裡把小女孩的腦袋按進水裡的鏡頭,那種更直接更噁心的鏡頭是都是在浴室或者密閉空間裡拍攝的,周圍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有可能只剩黃東赫和演員自己。
這麼一說的話,黃東赫有些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把事情推給金鐘銘更是人之常情。
可是……話說回來,對於金鐘銘而言,自己又能受得了嗎?這才短短几天,他其實也已經發現了自己情緒上的問題。
首先,金鐘銘是個有着正常三觀的年輕人,雖然之前親自寫了劇本,但是面對着文字的感覺永遠不及面對着畫面的感覺來的那麼富有衝擊力。甚至再降一層,有些噁心的事情寫出來容易,因爲那是沉默的,但是如果讓你讀出來再聽一遍,很多人就已經難以接受了。
而金鐘銘此刻就面對着這種情況,一想到那些描述性侵犯場景的臺詞是自己寫出來的他就有些反胃,但是偏偏還要咬着牙硬撐着。
其次,他扮演的這個角色本身就非常掙扎和無力,而隨着拍攝的進行,有些入戲的他再應對起這種情緒時是有着額外的觸動和爲難的。
但是……如果他不承擔起這些事情的話,又有誰來承擔呢?
“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金鐘銘一個頭兩個大,但最終還是硬着頭皮應承下了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那就好。”黃東赫好像卸下了什麼負擔一樣,手裡的煙沒點有插了回去。“那就好……我去忙了。”
然而,黃東赫是走了,那邊劉仁娜又眼圈紅紅外加小心翼翼往這邊來了。
金鐘銘嘆了口氣,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摸出來了一包煙,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支。
事到如今,他大概的明白了一點,這部電影最大的問題不是什麼政治立場問題,而是拍攝本身……但是,話說回來,如果能把電影順利的拍出來,那本身就已經是個了不起的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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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斷更……昨天老爸生日,我看他西安生日宴會的直播看到晚上九點半,然後纔開始碼字,但是一打開文檔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寫啥了……想了一天終於有了些思路,這章先補昨天的,然後今天的依舊會很晚,不要等。順便,章節斷的有些問題……應該連在一起更好,但是很顯然……先來一章讓大家安心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