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誤!”羅英石跪在了地上開始抓頭髮。“真是失誤,我們真沒想到還會有這個結果。”
“不能就這麼算了!”姜虎東言之鑿鑿的威逼了過來。
“那要不加賽?”劉浩鎮提出了一個最可行的方案。
“不可能!”金鐘銘一咬牙立即頂了回去。“之前專門設置的3種遊戲,還都是三局兩勝,就是爲了不加賽的!”
“但是現在它打平了啊。”劉浩鎮無可奈何。
“第一!”金鐘銘揪住了劉浩鎮的衣領。“不許加賽,這是說好了的!第二,不管勝負,必須要有人付出相應的代價,不然沒法給觀衆做出交代!”
“你們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劉浩鎮已經要崩潰了。“話是有道理,可是誰去付出這個代價啊?讓誰去誰都不服啊!還得加賽!”
“堅決不能加賽。”金鐘銘蠻不講理。“之前說的很清楚,一場加賽都不能有。”
“但是必須有人要付出代價。”姜虎東揮起拳頭對着跪坐在那裡的羅英石喊道。“你是總pd,你要負責!”
“你是主mc,你也要負責。”羅英石回過勁來以後也是一絲一毫都不願意讓,他當然知道金鐘銘和姜虎東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就是覺得出現這種規則上的漏洞應該讓他們節目組負責嗎?可是憑什麼啊?我們又沒輸!
總之吧,別看姜虎東和金鐘銘咄咄逼人的樣子,但其實正如所有人想的那樣,我又沒輸憑什麼讓我出去睡,所以大家無論是誰其實都是理直氣壯的。而又因爲這四個人是節目組裡最強力的四個人,所以他們較起勁來那叫一個酸爽……也沒人敢插嘴。
呃,話是如次,但分分鐘打臉的還真就來了,因爲還真有人敢插嘴了。
“我好像聽明白了。”金鐘民傻笑着靠了過去。“是不是說不能加賽?”
“沒錯。”姜虎東對於金鐘民還是沒的說的,這倆人的關係確實很硬。
“也不能就此算了,必須要有人出去承擔責任?”金鐘民繼續問道。
“就是這樣。”金鐘銘明顯是因爲爭執了半天嗓子都有點疼,這時候說話都要捂着咽喉。
“那爲什麼你們四個不出去過夜呢?”金鐘民傻笑着追問道。“你看你們四個是總pd和副總pd,還有mc裡面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你們四個去承擔責任出去睡帳篷不就行了?”
“……”
事實證明,當節目組中最聰明和最有執行力的四個人聚集在一起,並且還認真而又和諧的商討起問題的時候,什麼節目面臨的困境,什麼不可思議的難題都是沒用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金鐘銘盤腿坐在地上很是誠懇對其他三個人說道。“你們還記得剛纔秀根哥提議的跳水譚嗎?那個水潭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很不錯。”羅英石這次想起了之前幾天做的詳盡的調查和研究。“那個水潭本來就是夏天避暑時用來跳水的,連着溪水和山澗,中間的水潭大概是一米多深的樣子,很適合跳下去。”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姜虎東認真的想了一下。“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公平的解決方案,咱們把跳水譚當做明天上午的任務,睡屋裡的人明天上午都要去跳冰水潭,不敢跳的呢現在就去睡帳篷,這樣沒有人再有理由嚷嚷什麼了。”
“虎東哥今天意外的很有條理啊!”劉浩鎮連連鼓掌。
“就這麼幹!”金鐘銘連連點頭。
“鍾銘你之前不是說革命嗎?”金c一臉荒唐的衝過來推到了金鐘銘。“怎麼結果一旦不利就變成了獨裁和鎮壓了?”
“可是我們的方案很公平很合理。”金鐘銘義正言辭。“人人平等。”
“非常公平!”姜虎東攤開了手。“我們四個也跳的。”
“非常合理。”劉浩鎮扶了下眼鏡。
“就這麼定了吧!”羅英石一錘定音。
當然了,最後不是這麼簡單的,破罐子破摔是吧?一起拉下水是吧?你們四個會我們其他十個人不會嗎?你也別明天了,今天晚上就跳!誰跳了誰回屋睡覺,誰不跳誰現在就滾出去睡帳篷!
不過,一起浪了這麼一把後所有人接着卻都慫了,然後一個個的躲在這個暖和的大房子裡磨蹭,也不知道是不是準備徹底的磨到天亮。當然了,大家也都知道,《兩天一夜》裡面的承諾就是承諾,這是這個節目一路走到現在的根基,絕對不能動搖。說是今晚上做決定,那麼要麼12點的時候滾出去睡覺,要麼12點前去跳冰窟。沒錯,就是冰窟,剛纔節目組的人已經去看了,發現整個水潭都已經凍了一掌厚的冰層,人都可以在上面跳舞了,現在幾十個節目組的小夥子正在那裡一邊架設拍攝設備一邊砸冰呢!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李秀根都想哭。“我還有老婆孩子呢!”
“金c哥在幹嗎?”明明是在暖和的屋子裡,殷志源牙齒卻都在打顫。
“我剛纔發現手機好像來了一格信號。”金c舉起手機示意道。“我看看能不能發出來一條短信……”
“可是發短信又有什麼用?”mc夢的vj李宏汀也不抗攝像機了,他現在可憐巴巴的跟幾個mc坐在一起成了‘主角’。
“我準備問問我媽媽。”金c用近乎哀傷的語調敘述道。“問問她我是該在外面睡一夜還是跳一次冰窟窿……還真發出去了……”
“也替我問一下吧。”
“就讓金c媽媽替我們做決定吧!”
“老人家還是有經驗的……”
十幾個人七嘴八舌,似乎要把命運寄託在人家遠在濟州島的金c媽媽身上。
但是這個拋棄了對自己的責任心的方式也很快就失效了,因爲金c的手機馬上又沒信號了,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等到回信的樣子。
“我不去跳!”殷志源率先下定了決心。“冰窟窿我死也不會跳的,我就在這裡等到12點,然後出去在帳篷裡熬過一夜!”
金鐘銘、姜虎東以及羅英石、劉浩鎮四人在空中對了一下眼,他們知道該自己出馬了,這就是韓國的野生綜藝,有臺本,卻要隨時更改,有人會偏離主題,卻需要有人拉回來。別看這些人又是玩革命玩獨裁的,歸根到底,這次的主題還是‘寒冬訓練營’,所謂感受寒冷纔是唯一的主題,而現在,既然去跳冰窟窿是最好最合適的節目運作方式,那他們四個領頭的就必要把其他人往這個方向上領過來!要把殷志源這種頹廢的投降主義心態給扭轉過來。
可問題在於誰來領頭?零下十五度颳着海風的冰窟窿是這麼好跳的?話說自己這幾個人之前爲什麼要作死呢?!
“我去跳水!”金鐘銘左瞅瞅右看看,說到底這裡最年輕的人還是自己。
“你確定嗎?”殷志源還在被窩裡散佈着他的投降主義。“那是冰窟窿,這麼冷的天,你一下去就爬不上來了。”
“走吧!”殷志源越是頹喪金鐘銘就越不能慫。“我去水潭那邊看看情況再說,有人跟我一起去嗎?”
一聽說只是去看情況,還是有很多人跟着站了起來。幾個mc也不糊塗,他們知道這是爲了節目效果跳水纔是好選擇,幾個作家和pd也懂得這裡面的含義。所以,雖然害怕,但他們還是決定跟着金鐘銘這個領路的人一起去瞅瞅具體情況。
不一會,屋子裡就只剩下殷志源一個人了。
外面確實可以稱之爲滴水成冰,樹梢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頭頂的月光照過去之後都是帶反光的。而一離開這個廢棄的建築羣以後,那股凌冽的海風就開始發威,明明之前穿的很暖和的羽絨費配貼身棉襖在風中就跟漁網沒什麼區別,因爲那風真的能鑽進去。
不過,最嚇人的東西馬上出現了,就在一行人沿着山路走過去的時候,迎面幾個節目組的壯小夥擡着一大塊視覺效果驚人的冰塊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姜虎東臉都嚇白了。
“是這樣的。”把冰塊扔到一邊後,領路的pd無奈的解釋道。“冰太厚了,既然要下水的話只是砸開冰也不行,如果留着冰塊在上面飄着,很可能會割傷皮膚……我們已經運了十幾趟了。”
總作家李宇廷看了幾眼那堆砸在石頭上都沒碎的厚冰塊,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而等到其餘衆人來到冰潭前的時候,看着清晰明亮的照明設備下,一羣工作人員竟然在用大鐵錘破冰時,mc夢也是兩腿打顫的想跑,但卻被姜虎東一咬牙給拽住了。
然後更讓人無語的事情還在後面,在破開的水潭水面上,不時的還有幾個小夥子在拿棍子攪拌着。
“這是在幹嗎?”劉浩鎮不解的詢問道。
“劉pd。”旁邊蹲着的幾個女作家有些焦躁的解釋道。“天氣太冷了,取開大冰塊以後,明明下面的全是水,但被海風一吹也會馬上結出冰渣來,他們是防止結成新的小冰層……”
“虎東,鍾銘。”羅英石這下子是真慫了。“其實……節目效果是效果,這種情況大家是可以理解的……”
“說的也蠻有道理的。”姜虎東捂着腦袋頭疼的應道。“我們剛纔說的那些話其實欠考慮了,說實話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嚇人,實在不行咱們一起回去睡帳篷吧,也算是給觀衆一個交代好了!”
“做什麼都不能虎頭蛇尾!”金鐘銘心裡也發怵,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海風吹得他頭暈,或許是單純的想推翻姜虎東的決定,又或者是因爲一些沒有來得感覺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之,他的心裡突然變得焦躁和不安起來。
隨即,這種不明所以的情緒勾起了金鐘銘內心深處一種骨子裡的驕傲和執拗,然後他就突然的發作了:“你們跳不跳是你們的事情,反正我先跳!”
言罷,金鐘銘既沒做熱身,也沒提醒那些工作人員,竟然直接開始在水潭邊脫起了衣服!
僅僅是幾十秒鐘後,在整個節目組上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情況下,只穿一件四角內褲的金鐘銘縱身一躍,竟然直接跳進了水潭裡。
“希望《兩天一夜》這個節目能夠再走五年。”從水裡探出頭來以後,金鐘銘如是對着水潭邊目瞪口呆人羣說道,那語氣很是平靜。
寒風凜冽,寒冰如鐵,寒月孤寂。
沒錯,在水中浸泡的那一刻,雖然還沒來得及去想清楚自己的不安從而來,但是金鐘銘卻已經知道那種焦躁感是什麼了,在這個節目裡,他已經有點孤寂了。
這一期節目,註定是他最後一期《兩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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