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裡人數極少,夏天的大下午永遠是商業活動最冷清的時候,離金鐘銘最近的兩個人是在兩排以外的一對情侶,於是他就這麼一個人佔據了一整排座位,然後抱着一桶爆米花有一口沒一口面色呆滯的看着電影!
平心而論,這部電影拍得還不賴。當然,這是廢話,要是賴了能上映不到一個月就達到一百四、五十萬的觀影人次?總體來說,做爲一部恐怖片,本片很讓人意外的在某種程度上做到了故事完整、情節刺激、結構清晰,同時還外加了一個比較新穎的故事載體——期中考試。除此之外,在演員方面本片也還不錯,最起碼除了李凡秀和尹晶喜這兩位正當年的演員扛起了電影大梁外,那個叫做南奎麗的idol表現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她在某種意義上也扛起了本部電影相當的分量。看來這個06年出道,但是一直不溫不火的idol要在演員路上一飛沖天了。
不過,也就是如此了。
至於爲什麼金鐘銘看這部恐怖片的時候會面容呆滯呢?答案也很簡單,那就是金鐘銘如今看電影已經不僅是從演員而且還會從導演的角度來看了。別人看到主角猙獰的表情被嚇的不行,他卻在想這個鏡頭是怎麼拉近的;別人看到血腥的東西心裡發毛,他卻在想紅墨水和番茄醬的區別;別人聽到驚悚的配音感到一驚一乍的,他卻在思考這個聲音的配音究竟是用東西來做的。而這麼一搞的話,除非這部電影本身具有強烈的感染力,不然任誰都會面容呆滯的。可是問題在於一部恐怖片哪來的什麼感染力?於是金鐘銘一直看到電影進行到快五十分鐘的時候才第一次露出表情——長髮的恩靜小哥實在是不咋地好看,這個學霸演的也不咋地,當初純情的自己怎麼就會陷進去呢?
電影繼續。金鐘銘也再次恢復了面無表情的那種樣子,這是因爲含恩靜的這個角色確實是製片方特意加進去用來鍛鍊人的那種:她扮演的一切的引子,也就是幾年前死掉的那位。一直到結尾纔會有她的集中戲份。與之相對應的是楊智媛的那個角色,這個是第一個死者。角色的戲份都在開頭。
就這樣,電影終於來到最後揭開謎底的時刻,金鐘銘期待已久的含恩靜的戲份也全面出現。只是怎麼說呢?一來長頭髮的恩靜小哥實在不是金鐘銘的路子,二來她的表演實在是太生疏太誇張,所以看到她被李凡秀扮演的黃老師掐死在臺階上的時候金鐘銘居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笑出來不止是金鐘銘,那對坐在金鐘銘前面兩排距離遠的情侶也放聲笑了出來,聽聲音還挺熟悉。
“怪不得不讓我們來看!”這是全寶藍的聲音,金鐘銘之前以爲她是情侶中的女性。
“智媛姐的就好很多嘛。恩靜姐的這個動作太污染我的眼睛了!”這是樸智妍的聲音,之前金鐘銘把她當成了情侶中的男性。
此時此刻,金鐘銘只想抓住這倆人問一句:“你們倆這麼牛,含恩靜知道嗎?”
於是金鐘銘確確實實在電影結束後的電影院門口這麼幹了。
“你跟蹤我們?”全寶藍用審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比她高一頭的男人。
“胡扯!”金鐘銘都被氣笑了。“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跟蹤你們的?”
“我們好不容易趁着恩靜今天請假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看這部電影的,怎麼可能被你迎頭撞上啊?”全寶藍還是難以置信。
“不要緊的寶藍姐。”樸智妍拉了一下全寶藍的t恤衫。“他又不能告訴恩靜姐。”
全寶藍愣了一下,隨即狠狠的點了幾下頭。
“我爲什麼不能告訴她?”金鐘銘又被逗笑了。“我剛進來之前才把恩靜送走。”
樸智妍和全寶藍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古怪,不過還是樸恐龍反應更快一點:“恩靜姐請假是跟你一起?”
“不是!”金鐘銘擺了下手。“今天就在樓上我們有初中同學舉行婚禮,恰好遇到恩靜罷了。”
“嚇死我了,我們差點跟恩靜撞上!”全寶藍立即有點小臉發白。
“原來如此。”樸智妍倒是很冷靜的點了下頭。“這還真是巧了。”
“你們剛纔說我不能告訴恩靜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搞懂呢。”在金鐘銘看來樸智妍這是在全力轉移話題。難得遇到她們倆,逗一下、嚇唬一下,出口惡氣總行吧?
“你不知道?”樸智妍的興致倒是一下子上來了。
“智妍。這樣不好。”全寶藍伸手攬住了樸智妍,似乎想阻止樸智妍說什麼。
“知道什麼?”金鐘銘有些疑惑,你要是說樸智妍裝起來挺在行的,但全寶藍絕對沒這水準,這麼一說恩靜那邊還真有什麼事情呢。“是恩靜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嗎?”
“恩靜心情不好嗎?”全寶藍詫異的朝樸智妍問道。
這下子金鐘銘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看來恩靜那邊確實有一些跟自己相關但是自己卻不知道的事情,想了一下,他決定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方法——威逼利誘。
“樸智妍你多大了?”金鐘銘先拉下了臉。“這電影不是十九禁的嗎?”
“那又怎麼了?”樸智妍硬氣的頂了回來。“你是準備告訴我爸爸還是我媽媽?”
“我告訴金光洙!”
樸智妍:“......”
“智妍啊。”把樸智妍嚇唬到不敢開口之後金鐘銘馬上又換了一副笑臉。“練習生很辛苦吧?尤其是眼瞅着就要出道了,那就更忙的不行了。現在你的辛苦是加倍的。但是零花錢應該沒加倍吧?你看你,明顯又瘦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力氣騎自行車把我撞到了.....”
全寶藍欲言又止。
樸智妍倒是乾脆利索:“不用這樣,你不就是想問我們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知道這個月初的時候恩靜姐去你家發生了什麼,但是8月6號智雅姐生日的時候我和寶藍就發現你的號碼已經被恩靜姐刪掉了!”
金鐘銘愣了一下,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我們做了很多推測。剛開始我們以爲那天你在你家裡對恩靜做了什麼很惡劣的事情.....”全寶藍看到樸智妍開口了也就立馬跟上了。
“胡扯!”金鐘銘立馬黑了臉。
“然後我們看恩靜姐的樣子確實也不像。”樸智妍對着全寶藍翻了個白眼。“照我估計,你是始亂終棄或者腳踏兩隻船了!”
“我連個船舵都沒有。哪來的兩隻船?”金鐘銘實在是無奈了,要不是電影院那邊還有一個正在打盹的售票員他都想掐死這個樸智妍。
“那恩靜爲什麼刪了你的號碼?”全寶藍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瞅着金鐘銘質問道。“而且還希望我們幾個以後也不要跟你聯繫。你得明白,我們連你的號碼都沒有,如果不是對你失望透頂又怎麼會讓我們不要跟你.....”
金鐘銘扭頭就走,王忠秉應該在下面的車子裡等着自己呢。
“回家還是回公司?”王忠秉看到金鐘銘面色不渝的快步走來的時候立即啓動了車子。
“去ccm!”金鐘銘面沉如水。
王忠秉奇怪的看了一眼車後座的金鐘銘,但是並沒有多問。
汽車在下午四點多一點來到了ccm公司那座小樓的下面,含恩靜已經站在門口等着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全寶藍和樸智妍不打小報告那就太沒心沒肺了。
“我下去!”王忠秉看到含恩靜之後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就主動的拉開車門迴避了,他記得這個拽着金鐘銘胳膊睡到他辦公室裡的女生。
“我刪了你的號碼!”含恩靜一上來就低頭承認了。“寶藍和智妍沒說慌。”
“....”金鐘銘擡起手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口,因爲他覺得沒必要,畢竟恩靜會給她解釋清楚的。
“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上你了,就好像是初中一樣。”含恩靜面色通紅,但是卻依舊鼓起勇氣跟金鐘銘對視着。“什麼都一樣,連那種不自覺的被吸引的感覺都一樣,看到你身邊有其他漂亮女生心裡發酸的感覺都一樣,想到你臉就發燒的感覺也一樣。”
“但是你覺得現在跟初中不一樣了是不是?”金鐘銘盯着對方的眼睛很是冷靜的問道。“初中的時候你可以在有了這些感覺之後直接給我寫情書。然後放學後跑到我們班門口直接交給我,還告訴我你的班級和名字,甚至笑着要我當面打開。但是現在你卻不能這樣。因爲你覺得你是一個馬上就要出道的idol,是一個女團的隊長,跟你一起的還有好幾個隊友。別人談不談戀愛是她們的自由,但是你卻要求你自己承擔起一些責任和義務。所以,這個時候迴避纔是最合適的。是這意思嗎?”
不待含恩靜回答,金鐘銘就再次問了一個問題:“恩靜,我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冷靜太冷....你懂得。”
“我覺得這是你的優點。”含恩靜歪着頭毫不遲疑答道。“你說話其實都已經打顫了,這說明你其實心裡很緊張,但是這種情況下你還是能夠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說明你確實很聰明。這兩條現在對我而言跟當初你的棒球技術和學習成績對我而言是一樣一樣的,都是吸引我的地方。也都很寶貴。類似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你今天中午對我的關心。我同樣也很高興,那一瞬間就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樣。”
“所、所以呢?”金鐘銘有些口乾舌燥。
“所以我纔會那麼堅定的刪掉你的電話。”含恩靜的回答依舊很快速和利索,只是眼睛卻看向了車外。“我害怕再跟你接觸下去我會陷進去拔不出來的。”
ps:大家有興致的去找考死1血的期中考試看看,網上就有,最後恩靜被掐死的鏡頭實在是她一輩子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