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孝盛就那麼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很淡定。
只是她依舊沒有跟李俊翰對視的意思，眼睛，在看着不知道什麼的地方。
“恭喜你啊，出道了，成爲藝人了。你們的出道歌我有聽過……還不錯。”李俊翰覺得自己或許必須承擔起來打破這個尷尬的重任，於是，就這麼說道。
“嗯。”全孝盛點了點頭，“謝謝，oppa。”
“我聽恩地說你在減肥，看起來……確實瘦了很多了。”李俊翰上下打量了一下全孝盛。
依舊還是那個穿着很隨意的姑娘，甚至，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都是自己曾經見過的。
可是已經明顯沒有之前自己見她穿着的時候合身了。
“沒辦法，忙……”
“其實你們也沒有多少事吧？今天這種時間，居然在家裡睡懶覺……”李俊翰忽然說道。
全孝盛沒有接話。
“出道的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沒什麼太多感覺呢……”全孝盛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人認出我來，簽名合影什麼的，也沒有遇到過。”
“慢慢來，總會有的。”李俊翰簡單的勸了一句。
“嗯……也許吧……”全孝盛的話裡帶着一些不自信。
“怎麼了？”
“後悔了啊！”全孝盛笑了笑，“早知道出道了也是現在這個樣子，當初還不如老老實實當助理了……”
“……那我也還是會趕你走的，逼着你做藝人……”
“我要是真要死皮賴臉的纏着oppa你，你肯定還是不會讓我走的吧？”全孝盛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了李俊翰，“就像去年那天早上，其實，oppa你很想叫我不要走的吧？”
李俊翰一愣，臉紅了。
原來，她知道自己醒了的啊？
“其實，oppa，我有今天，要謝謝你的。”全孝盛忽然很認真的說，“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已經可以站在舞臺上唱歌跳舞了。年末的時候，我們都去了kbs的歌謠大戰呢。這已經很好了……”
“嗯……”李俊翰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我現在其實過的挺好的。”全孝盛笑了笑，“oppa你沒有必要爲我難過的。”
“又住回地下室了，這也算好嗎？”李俊翰白了一眼全孝盛。“都被餓得瘦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也算好嗎？”
“可是我很開心啊！”全孝盛一臉的無所謂，“雖然沒有多少的活動，但是隻要有活動，我們就可以去唱歌跳舞啊！很好啊！”
“……”李俊翰有些無語。
“oppa，你最近其實過的比我還辛苦吧？”全孝盛把話題帶向了另一個方向，“我聽善花說，你在kbs的節目全都停了，他們也沒有再找你出演節目的想法了……”
“嗯。”李俊翰點了點頭。
“那oppa你……”全孝盛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是打算回家去接手家族企業了嗎？”
“你以爲家族企業是我想要去接就能接的嗎？”李俊翰笑了，“一個企業最主要的是要穩定運營，哪有那種今天你想要了就是你的，不想要了就扔掉的道理啊！”
“……這些我是不懂啦！不過oppa你是打算退出娛樂圈了，是吧？”全孝盛沒有搭理李俊翰的那些話。
“不是退出吧……只是這一個月，我是一個工作邀約都沒有，那些代言啊什麼的，也都不續約了，所以基本上也就是被動退出了吧？”李俊翰想了想，很認真的說。
跟全孝盛說自己的工作事情，似乎沒有什麼不合適？李俊翰在自己的潛意識裡，依舊是這樣的。
“那oppa你……”
“放心吧，再怎麼，我也是餓不着的。”李俊翰搖了搖頭，打斷了全孝盛對自己的擔心：“你們公司……如果要給你約歌的話，記得讓他們聯繫我。”
“歌？”全孝盛有點沒有能跟上李俊翰的思路。
“是啊。”李俊翰點了點頭，“無論是要給你獨唱的歌，又或者你們組合的歌，都可以。你們的歌我聽過了，風格什麼的，很好把握的。所以……如果需要的話，跟我聯繫，我可以給你們寫……做一張專輯也不是不可以的。”
“啊？”全孝盛一愣，“爲什麼……”
“我的歌還是可以的吧！最近給素妍她們的那首，好像拿了不錯的成績……”
“是很不錯啊！好多一位的。”全孝盛點了點頭，“所以……”
“嗯，你就跟你們公司的人說，找我約歌我肯定會答應的，就好了。”李俊翰打斷了全孝盛的話，“他們應該會來聯繫我的。”
“爲什麼oppa你會答應的這麼幹脆啊……”全孝盛依舊有點糾結的表情，“oppa你的歌現在應該會有很多人約的吧？我們公司很小，給不出多少錢來的啊！”
“錢什麼，並不重要……”李俊翰搖了搖頭，“你忘了嗎？我最早學寫歌，就是爲了給某個人將來出道以後用的啊……”
安靜。
全孝盛用一點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向了李俊翰。
而李俊翰則是很坦然的跟她對視。
“oppa你還記得啊……”
“當然了。”李俊翰點了點頭，“所以，你不用客氣的。”
“我還以爲那天早上我離開了以後，oppa你就再也不會管我了呢……”
“傻瓜。”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
“oppa，你是真的喜歡過我嗎？”全孝盛忽然用一種很危險的語氣問李俊翰道。“那你爲什麼那天不拉我一把……”
“如果那天你真的會留下，應該會等到我起牀以後，纔會起來吧？”李俊翰淡淡的說。
再次安靜。
“我還以爲oppa你一點都不瞭解我呢！”全孝盛露出了一個有點自嘲的笑容。“原來，我錯了啊……”
“所以，孝盛啊……你要是現在後悔了，也來得及……”
“來不及了。”全孝盛打斷了李俊翰的話，用一種很急促的語氣。
又一次，安靜。
“來不及就來不及吧！”李俊翰深深的嘆了口氣，“對不起了。”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如果我能早一年跟你說這些話的話，現在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吧？”
“那個時候，oppa你就算是要說，也是對着敏京說這句話吧？”
“……”
“所以啊，oppa，我後悔了，你可不能再後悔了哦！”全孝盛笑了笑，“你要很堅定的告訴我，我後悔晚了。已經來不及了。就算現在後悔，也不可能挽回什麼了。”
“……你啊……”李俊翰無奈的搖了搖頭。
“oppa，你是不是最近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了？”全孝盛忽然問李俊翰道。
“啊？爲什麼這麼問？”
“要是在……嗯，半年多前，oppa你肯定都不會跟我說這些話的吧？什麼我後悔不後悔啊之類的……那個時候，都是我在問oppa你後悔不後悔啊！”全孝盛笑了笑，“你好像對這些事情，從來都不關心的吧？忽然開始關心了，是不是oppa你戀愛了啊？”
“……沒有吧？”
“肯定是有的啊！我好好奇啊……究竟是什麼人做到的啊！”全孝盛搖了搖頭，“敏京那麼努力的想……”
“應該就是她吧。”李俊翰打斷了全孝盛的感慨，“她讓我意識到了，感情這東西，逆來順受固然比較省心，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爭取來的，就連失去了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底氣好去抓住吧？我可不想自己變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啊！”
“那oppa你跟我說這些……”全孝盛的臉色微微泛紅。
“孝盛啊，你說，我如果現在來追你，會怎麼樣呢？”李俊翰忽然切換到了一種聽起來有點輕佻的口吻。
“……oppa，別鬧！”全孝盛一愣神。
“我很認真的！”李俊翰把臉板了起來。
安靜。
“爲什麼啊？”全孝盛有點尷尬，但是依舊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你爲什麼會找到我啊！”
“前一段時間，我跟敏京差一點點就……嗯，結婚了。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對吧？”
“嗯……”
“然後，爲了讓敏京可以安心，我基本上斷掉了跟所有女孩子的聯繫……也包括你的。”
“嗯。”
那個晚上。嗯。
“知道嗎？只有當你那天早上離開的時候，我是最難過的。”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甚至比敏京正式跟我分手的時候，還要難過。之前我一直不太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還以爲只是因爲習慣了有你在身邊而已，可是……”
“好了，oppa。”全孝盛打斷了李俊翰的話。
“不想聽了？”李俊翰的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我不想要oppa你的憐憫。”全孝盛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我一直在努力，要成爲很棒的藝人，原來也許是因爲我有那個夢想，但是現在……”
她看向了李俊翰。
李俊翰本來有些僵硬的臉，微微的發紅了。
“oppa你願意等等我嗎？我會努力成爲一個和oppa你不相上下的藝人的！”全孝盛說的很認真。“我不用你的幫忙，我也一樣能做到的，成爲一個……可以配的上oppa你的人的。”
“其實不用這樣的。”李俊翰搖了搖頭，“你這麼好的女孩子……”
“oppa，我就只剩下這一點的自尊了，你一定要把它打破嗎？”全孝盛的眼淚流了下來。
很委屈，但是很堅定。
“我明白了……”李俊翰長長的嘆了口氣。
全孝盛這個女孩子，性格軟綿的不像話，但是李俊翰知道，她還是有那麼一股執拗的性格在的。
也許……這就是她最後的堅持了吧？
“所以，我也不會跟公司說要找oppa你約歌這種事的。”全孝盛的眼淚依舊還流着，“我會向oppa你證明，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做到的！”
“……嗯。”李俊翰點了點頭，有點麻木。
“我回宿舍了……剛剛我跟她們說我是出來上洗手間的……”
“你去吧。”李俊翰點了點頭。
全孝盛深深的看了李俊翰一眼，卻並沒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