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燈開一下吧，這個我們最好還是認真談談。”李俊翰這才意識到現在屋子裡還是漆黑的一片。
剛剛大概是怕吵醒睡着的自己的，全孝盛和許嘉允都沒有把燈打開。
許嘉允很聽話的去打開了房間的燈，然後自己坐在了一邊放着的椅子上。
“你爲什麼……是想離開s.m公司嗎？”李俊翰重新開啓了聊天。
許嘉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嗯……確實，s.m公司剛剛推出了一個女團，還是一個九個人的大團，估計短時間內，可能確實很難再安排……”李俊翰想起了之前自己對於金栽經的失落不是很理解的時候，老闆給自己普及的那些知識。
當時老闆說的是，kara推出後，至少都要兩三年後，纔會有機會再安排金栽經出道。
那也都只是有機會而已。
對於s.m不也是一樣的嗎？鄭秀妍她們出道了以後，行程忙的都快跑不過來。
很顯然，許嘉允現在的情況跟金栽經恐怕是一樣的處境。
“我不止是想退出s.m。”許嘉允搖了搖頭，“我在想……回去唸書。不做練習生了。”
李俊翰愣住了。
因爲發燒，他的腦子本身就有點不太好使，但是這也沒有影響他明白麪前這個情緒極度低落的女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放棄了嗎？”
“嗯……”許嘉允點了點頭，“堅持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啊……”
“爲什麼這麼說？”李俊翰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老師你也看到了，秀晶，還有海靈……她們都比我年紀小很多，也比我……有資質很多。”許嘉允有些無奈。“我們公司裡有一個跟海靈差不多的，可能比海靈還要……的女孩子，也跟她們是同年的。”
“這個……”李俊翰卡殼。他很清楚許嘉允說的資質是什麼……確實，單論外表，這兩個人甩下了有點胖胖的許嘉允幾條街的距離。如果她們公司裡這樣的人還有的話……或許在外表這件事上……
李俊翰嘆了口氣。
許嘉允露出了一個苦笑：“我們公司裡還有一個從天朝來的練習生姐姐，也還沒有出道，但是她是專門學跳舞的，跟她們比，我真的沒什麼自信啊……”
“你別這麼說。”李俊翰還是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你唱歌還是很不錯的。”
“這沒有什麼用啊！”許嘉允有些氣苦的說。
李俊翰只有無奈的閉嘴，他看出來了，這個姑娘，對於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可是……如果要強行說演藝圈這個地方不看臉，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吧？你是可以實力派，但是這需要你具備的實力……
許嘉允雖然有天賦，也肯下功夫，但是要真說她可以達到完全不看臉的程度，李俊翰並沒有那麼自信可以幫她做到。
李俊翰又想起了咖啡館裡那個時不時會把自己當空氣的姑娘。
真說起來，自己沒有聽過她唱歌，沒有看過她跳舞，但是就那麼相信着她一定可以堅持下去最終出道……
憑的是什麼呢？
不就是她的那張臉嗎？
那天在sbs看着臺上的少女時代一次次的錄製出道舞臺的時候，那個站在舞臺中間瘦的在李俊翰看來都有點不健康的女孩子，會跳舞嗎？還是她的歌唱的有多好？
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啊……
只是，李俊翰沒來由的想起了樸草娥，那個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複着去考練習生的女孩子。
“草娥跟你是同年吧？”李俊翰問道。
“是的……”許嘉允愣了一下，本能的點了點頭。
然後旋即，她就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
“孝盛比你們還大一歲吧？”李俊翰繼續說着好像沒有邊際的話。
許嘉允沉默的低下了頭。
她徹底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
“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多跟她交流一下，看看她是怎麼想的，再做決定吧。”李俊翰看許嘉允不說話了，於是也就不再繼續說了。
他還有很多例子。
比如，做了七年練習生纔出道的鄭秀妍……還有雖然比許嘉允小兩歲，但是因爲公司裡同樣有一個今年纔剛出道的女團的安希妍……
怎麼自己的學生都是遇到一些這樣的事情啊！
李俊翰無奈的笑了起來。
只是李俊翰的這一笑，落在了情緒低落的許嘉允眼裡，似乎就有了一些別的意味。
“老師……我……”許嘉允有點心慌。
“沒事，你自己的決定是你自己的。”李俊翰搖了搖頭，“你要知道，草娥有多羨慕你現在還是s.m的練習生啊！”
“我知道的……”
“反正我的課也是不要錢的。”李俊翰笑着繼續說道：“你就算不想做練習生，不想出道了，只要還是喜歡唱歌，就可以來嘛！我不會不讓你聽課的。你看，我也沒有趕那個搞不清是美容師還是運動員的人出去。”
許嘉允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老師你這樣說智賢真的好嗎？”
“你看她到底哪一點像一個藝人了？美容師或者運動員纔是她的歸宿。”李俊翰笑着跟許嘉允開玩笑道。
“老師，我知道了。您的話我會好好的考慮的。”許嘉允站了起來。
“也別太當真，說實話，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你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吧。”李俊翰有點馬後炮的說道。
“……好吧。”許嘉允無奈的笑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點。”李俊翰也準備送客了。
“嗯，老師再見。”許嘉允很認真的朝李俊翰鞠了一躬。“真的很謝謝您。”
李俊翰盯着許嘉允的眼睛看了一陣子，笑了起來：“別謝我。是你自己還不甘心吧？”
他已經看出來了，許嘉允已經放棄了那個逃跑的計劃了。
她已經選擇繼續堅持下去了。
許嘉允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
“堅持下去，就不要想那麼多，缺什麼就補什麼。”李俊翰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對自己的教育，原話轉了出來：“當你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缺什麼的時候，就問問周圍的人你還缺什麼，慢慢的，當週圍的人都認爲你無可挑剔的時候，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成功？”
“嗯。”許嘉允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再次朝李俊翰鞠了一躬。
“你回去吧，我也要繼續睡覺了。”李俊翰笑了笑朝許嘉允揮了揮手，自己則躺了下來。
“老師您休息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