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美航空UA7978號航班,頭等艙中。
帕尼醒來,舷窗外黑夜如幕,這班飛機凌晨起飛,到達首爾是當地早上五點半,整個航程都是在地球的背光面。
帕尼迷糊半天,這才發現秋孝恩已經醒來,打着哈欠問道:“快到了嗎?”
“還沒,還要三個小時,餓了嗎?我去點菜,你要不要來?”秋孝恩也是剛醒。
帕尼點頭,兩人各自洗漱一番,來到吧檯,看着菜譜上的佳餚,菜樣不多,但小而全,甚至連焗蝸牛都有。
“這些都是免費的?”帕尼小聲問秋孝恩。
“嗯。”
“一個人能點幾個菜啊?”
“…沒人管,別浪費就好,你不是打算都點一遍吧?”秋孝恩質疑道。
“我是那麼沒出息的人嗎?”帕尼對秋孝恩的鄙視十分牴觸,不過回頭就漏了陷,“那你知道哪道菜最貴嗎?”
秋孝恩對黃美雪萬分佩服,從小跟這樣的人一起長大,神經該是何等堅韌。
“都差不多,你點吧,你點完我再點,爭取多吃幾樣。”
帕尼一聽,樂得眼睛眯了起來,連聲說好。
一頓飯下來,帕尼吃得坐都坐不直,躺在座位上,嘴裡直哼哼。忽然想起自己的聰明計策,嘿嘿一樂。
“肖恩,不好意思啊,我把你手機玩沒電了!”帕尼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很是抱歉。
“沒事。”秋孝恩回了句,起身拿出一個充電器,在帕尼的目瞪口呆中,撥開一個擋板,露出裡面的插座,直接插上開始充電。
“頭等艙還能充電的?”帕尼哭喪着臉,心有不甘地問道。
“能啊,你那邊座位上也有。”秋孝恩還指了指帕尼座位前方的位置。
帕尼心裡恨道:“早說啊!我還能多玩會兒,現在好了,他又要刪遊戲了!”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手機還給秋孝恩,秋孝恩開機後,果然又要刪除那些遊戲。
“你能不能別刪啊?我還沒玩夠呢!”帕尼豁出去了,扯着秋孝恩的胳膊,使勁搖晃。
秋孝恩爲難:“不是不給你玩,這些遊戲還沒發行,如果被有心人看到,知道是我泄露的,我會丟掉工作的!”
“這麼嚴重啊?”帕尼好奇地問道:“你不會是秋葉公司的員工吧?”
“恩。”秋孝恩點了點頭。
“哇!這麼厲害?!你們公司待遇真好,你纔剛開始上班吧?都能坐頭等艙了?”秋孝恩比帕尼大四屆,按說應該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帕尼這纔有此一問。
“呵呵,還算不錯吧。”秋孝恩敷衍道。
“你去首爾幹嗎?”帕尼來了興趣,她雖然不是遊戲迷,但是平時也有玩,她還有秋葉的遊戲主機呢,聽到秋孝恩是秋葉的人,十分好奇。
“出差,同事生病,我過去幫忙。”
“哦!對了!問你個問題你不介意吧?”
“……太敏感的就算了。”
“不敏感的,我問了啊!”
“你當年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姐姐?”帕尼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問道。
秋孝恩嘴裡正含着還沒喝完的佐餐酒,怎麼也沒想到帕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他以爲帕尼要問他女兒的事呢,一聽這問題,‘噗’地把嘴裡的酒全噴了出去,一下被嗆住,“咳咳咳”個不停。
“你沒事吧?”帕尼幫着拍打背部。
“這算什麼問題?你怎麼這麼問?”好不容易緩過來,秋孝恩納罕道。
“你先回答!”
“沒有。”
“爲什麼不喜歡?”
“爲什麼要喜歡?”
“呀!你還真是負心男,高中的時候,學校裡你從來都只和我姐姐說話,你不喜歡我姐姐,爲什麼只和她說話?”
“不是我只和你姐說話,而是隻有你姐願意跟我說話,別人都當我是個怪人,沒人理我的。”
“你意思是我姐自作多情?”
“你姐…黃美雪……她喜歡過我?”
“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去,她又沒對我說過!”秋孝恩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沒說你就不知道啊?你們天天在一起,我姐對你有意思你會看不出來?”帕尼氣不過,連番質問。
“她每次找我都是問課業,閒聊很少的。”秋孝恩直到現在才知道黃美雪曾經喜歡過自己,自己的德行自己清楚,他很疑惑,黃美雪怎麼會喜歡他?他是應該感恩呢,還是該感慨黃美雪真不挑食。
“黃美雪,你就是豬,不對!豬都比你聰明。”帕尼恨恨地罵道,罵完又嚷秋孝恩:“你也是笨蛋!那麼一個大美女,天天在你面前晃盪,你居然連人家那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我以爲你姐因爲我學習好,才向我請教的,再說了,我也確實幫了她不少啊,我聽說她都考進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了。”無緣無故被罵笨蛋,秋孝恩很無奈,又不能罵回去,只能這麼解釋。
“那你後來跑哪了?畢業舞會完了就不見人!連SAT(美國高考)你都沒參加,你跟我姐怎麼也算是朋友吧,怎麼能就這麼消失?”帕尼又問。
秋孝恩突然一滯,高三後的那段日子,他自己也不願想起。
“我被阿伯泰鄧迪大學錄取了,不用參加SAT的。”秋孝恩口不對心地應付道。
“阿伯泰···什麼?是哪裡啊?”
“蘇格蘭。”
帕尼沒話說了,原來秋孝恩一聲不響地跑蘇格蘭去了。
“唉——!我姐真是倒黴,居然喜歡你這麼個怪人!”
秋孝恩有點尷尬,又聽帕尼問道:“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這問題有點敏感,不回答。”
“哎西……這有什麼敏感的?沒有的話考慮考慮我姐唄,我姐那麼漂亮,在你以後,她只談過兩次戀愛,現在正好空窗期,我看你挺不錯的,能進秋葉公司上班,待遇這麼好,跟我姐挺般配的!”帕尼很沒出息地就把她姐賣了。
“什麼叫‘在我以後’,我們當初根本沒什麼的好吧?現在更不可能了!”心說:“就算喜歡你姐的,看見你也縮了!”
“真的不行?我這裡有我姐的照片,低胸的哦——,我姐可比四年前性感多了!”帕尼仍不甘心。
“不用了!不用了!”秋孝恩連忙擺手。
帕尼好歹算是不再問這些尷尬的問題,臉上帶着淡淡的遺憾,秋孝恩又有些納悶。
“問完了?你怎麼不問我女兒和菲奧娜的事情,剛纔電話你應該也聽見了。”
“爲什麼要問?那是你的隱私,我們又不是很熟的朋友,我纔不問呢。”帕尼理直氣壯地回道。
“不熟你問我有沒有女朋友?”
“那是跟我姐有關,我才問的,我才懶得關心你有沒有女朋友。”帕尼傲嬌地一塌糊塗。
秋孝恩笑了,他忽然覺得這個女生很有意思,笑着問她:“誒!你叫什麼?”
帕尼眼睛瞪圓:“你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叫什麼?”
“你自己又沒說,我哪知道去?”
“……我叫Tiffany,你可以叫我帕尼,這是我的藝名哦!”半天,帕尼才撅着嘴說道。
“藝名?你是明星?”
“現在還不是,不過馬上就是了,我就要出道了!”一說到這兒,帕尼興奮得不得了。
“哦!我說呢,一飛機人,沒一個認識你,要是明星,那你混得也挺悲劇的!”
“呸呸呸!你才悲劇呢!”
“你出道是幹什麼的?”
“你猜猜?”帕尼眉眼彎彎笑着問秋孝恩。
秋孝恩上下打量一番帕尼:“……兒童節目主持人?”
“呀!你什麼意思?我可是青春性感美少女團隊的一員,什麼兒童節目主持人?”
秋孝恩撇撇嘴,不置可否,把帕尼氣到不行,使勁一拍他的胳膊:“不理你了!”
過了一會兒,帕尼實在忍不住,又問:“你真看不出我是青春美少女團隊的成員?”剛纔還‘青春性感美少女’,她也知道誇張,把‘性感’倆字給去了。
“我看你一直笑,再加上你多少有點……呃——,你知道的,我以爲你天天跟小朋友打交道,才這麼猜的。”秋孝恩解釋。
“我多少有點兒什麼?”帕尼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呀!你是說我跟小朋友智商一樣嗎?”
“……我還是小朋友的時候,估計比你還聰明點!”秋孝恩開起帕尼的玩笑。
帕尼想反駁,不過想想當初姐姐口中秋孝恩那變態的成績,又鬱悶了,嘴裡嘟囔:“誰沒事樂意跟你比啊,你那麼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