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絕情

秋孝恩到了,帕尼看到秋孝恩,急忙衝他揮手,秋孝恩卻視而不見,大步向樓梯走走。今天帕尼特意打扮一番,所以臉盲的秋孝恩根本沒認出來。

帕尼鬱悶,林允兒知道其中癥結,拉着帕尼去攔秋孝恩。

兩人跑到秋孝恩面前,林允兒率先開口,秋孝恩聽聲音認出對方,看向林允兒旁邊的女生,沒錯的話應該是帕尼。

“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有事!”

“吶,送你的禮物,一副墨鏡,等你成了大明星,出門方便。”

“謝謝肖恩,你跟我過來一下,”帕尼收下禮物,沒有一絲興奮,拉着秋孝恩想角落走去。

“我就這麼不能見人?請你過生日,連你的朋友都不能見見?”秋孝恩以爲帕尼不想讓她的朋友見自己,心裡有些不舒服。

帕尼也不解釋,悶頭拉着秋孝恩往角落走。

猛然間,秋孝恩看到前方輪椅上的女人,瞬間愣住,輪椅緩緩轉過,秋孝恩以爲自己早就忘記了這張臉的一切,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再次見到,他仍然能一眼認出對方——菲奧娜!

這張臉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例外,他當初費勁心思,在心底刻畫下有關這張臉的一切。眼角上翹的角度,嘴脣微微撅起的薄厚,鼻子稍許皺起的褶皺,一切一切,他用盡無數時間,銘記住無數張面臉,有哭泣的,有微笑的,有歡樂的,有悲傷的,主角卻只有她一人。

一切這些,只爲第一眼便能將她認出,無論她胖了還是瘦了,病了還是安康,他都要能第一眼認出她。

如今,這張臉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好記性,記憶爲何還是如此清晰,想忘掉哪怕一張面孔也做不到。

這張臉變得慘白,面無血色,眉毛稀疏,哪怕正常人也要辨認一番才能認出,爲何他卻能一眼將她認出。

秋孝恩面無表情地看着菲奧娜,連黃美雪和他打招呼都沒聽見,帕尼抓着秋孝恩的胳膊,順勢拉了他一把。

秋孝恩這纔有了反應,緩緩轉過頭,摘下墨鏡,看了帕尼一眼,冷冷地說道:“撒手。”

帕尼嚇到了,被秋孝恩的眼神嚇到了,這雙眼太過冷漠,沒有痛恨、沒有厭惡,眼睛的主人,剛纔還笑着送她生日禮物,此刻卻形同陌路一般。帕尼第一次近距離看見秋孝恩的眼睛,可她卻希望秋孝恩將墨鏡戴上。

帕尼愣住,手仍是沒鬆,秋孝恩抓開她的手,帕尼像是被定身一般,任他擺佈。

林允兒也毛了,她本想仗着秋孝恩虧欠於她,有她在,秋孝恩就算生氣,她也可以攔一下,可秋孝恩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她也被嚇得不輕,上前抱住帕尼直往後退。

黃美雪心裡直打鼓,秋孝恩高中時雖不合羣,但遠沒有現在這般氣勢,四年不見,秋孝恩身上多了些言語無法說明的東西,此刻的眼神,讓本準備好一大堆說辭的她,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想要什麼?”秋孝恩回頭看向菲奧娜。

“能聊聊嗎?”菲奧娜聲音很虛弱,幾不可聞。

“抱歉!做不到,說些別的吧。”

“我想跟你說句對不起!”

“不用了,你欠的,能還的都還了,不能還的,說對不起也沒用。”

“我想知道有關莉莉的事情。”

“想見她嗎?”

“……不了,就讓她以爲我早死了吧,我只是想聽你說說她!”

“現在嗎?”

“如果你方便的話。”

秋孝恩拿起手機,撥通麥琪的電話:“立刻下來大廳。”

其他幾人還搞不明白,菲奧娜卻慘笑一聲:“我想聽你說!”

“很抱歉,我說過了,我做不到。”

“肖恩,我快死了,我不求你的原諒,只是希望和你說說話,這都不行嗎?”菲奧娜的聲音陡然激動。

“真的很抱歉,這個給不了你!”秋孝恩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黃美雪看不下去了:“肖恩!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有點同情心?”

秋孝恩瞟了黃美雪一眼,這時候正好麥琪跑了下來,一看到輪椅上的女人,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她怎麼來了?”

麥琪看着秋孝恩,沒發現什麼異常,小聲問道:“肖恩,你沒事吧?”

秋孝恩沒理她,看着菲奧娜,不帶絲毫情緒地說道:“麥琪知道所有有關莉莉的事,想知道什麼可以問她,還有別的事嗎?”

“我不要她跟我說!我要你跟我說!”菲奧娜眼淚橫流,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要求,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如果能滿足,我都會滿足你。”

菲奧娜掙扎着起身,可身體太虛弱,根本做不到,她催動輪椅靠近秋孝恩,靠近後,試圖去抓秋孝恩的手,卻被秋孝恩躲開。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走了。”

“嗚~~嗚~~嗚~~”秋孝恩的絕情,終於打碎菲奧娜最後的堅持,她無力地垂下頭,痛哭出聲。

“這裡交給你。”秋孝恩囑咐麥琪一句,轉身離開。

剛走兩步,碰到帕尼,秋孝恩停下身,幽幽地說道:“我最討厭欺騙,從今天開始,別讓我再看見你和黃美雪!”說完直接走掉。

帕尼嚇傻了,她想過秋孝恩會生氣,但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看着菲奧娜快哭昏過去的樣子,她卻連勸都不敢。

麥琪蠻橫地推開黃美雪,推着菲奧娜的輪椅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衝帕尼說道:“宴會廳包到十二點,過了今天以後,你不要再聯繫肖恩,記住我的話,遠離肖恩,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試圖做出類似今天的事情,我保證讓你們生不如死!”

麥琪沒有秋孝恩那般冷靜,看起來有些瘋狂,黃美雪張口想要反駁,卻被帕尼拉住,帕尼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麻煩肖恩了。”

麥琪推着菲奧娜離開,黃美雪還待追過去,卻聽麥琪說道|:“你們走吧,這個女人從現在起交給我了。”

“怎麼會這樣?”黃美雪六神無主。

“姐,聽她的話吧,她是秋葉的高層,還是英國貴族,如果不想惹怒她的話,還是不要再管這件事了。”帕尼反倒最先冷靜下來。

“啊?”黃美雪大吃一驚,她只是覺得麥琪漂亮的過分,沒想到還這麼有身份。

允兒從頭到尾聽懂的不多,只是覺得秋孝恩太過無情,把一個快死的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他怎麼那麼狠的心?

三人來到派對,帕尼看着宴會廳的裝飾,粉色的氣球海,來回穿梭的侍應生,辛苦忙碌的廚師,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對秋孝恩來說無異於背叛。

其他女生圍了過來,問怎麼樣了。

“事情都辦完了,秋孝恩有事,就不上來了,我們自己玩吧!”帕尼不願多說。

壽星到,大家恭喜過後,派對正式開始,自助餐檯前,一道道精緻的美食端了上來。帕尼卻吃的沒什麼滋味,很多人來跟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地迴應着。

遠處,崔雪莉和鄭秀晶瞎嘀咕:“秀晶,帕尼姐今天興致不高啊,會不會好多人都沒送禮物啊?”

“不能吧!聽我姐說,她們明天錄製出道節目,估計是擔心吧。”

“唉!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出道啊!”

崔雪莉和鄭秀晶都屬於明星練習生,很早就出現在廣告和電視劇中,如無意外肯定會出道的。

兩人正嘀咕呢,鄭秀晶的腦袋忽然捱了一下,就聽後面她姐西卡說道:“又嘀咕什麼呢?”

“哪有?”鄭秀晶很委屈。

“我還不知道你?”

“姐啊,帕尼姐看着不怎麼開心啊!她今天大姨媽來了?”

“呸呸呸!”西卡一邊呸,一邊敲鄭秀晶腦袋。

“啊呀!別打了!”

西卡欺負夠了,這才停手,小聲說道:“最近別惹帕尼啊,她心情不好!”

“爲什麼?”

“問那麼多幹嗎?聽我的就是了。”

“真不講理!”

帕尼沒什麼精神,還是林允兒把下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其她女聲,衆人聽完都很吃驚。

“秋孝恩真翻臉了?還有沒有希望挽回啊?”崔秀英忍不住問道。

“你是怕飯票飛了吧!”金孝淵鄙視崔秀英。

“都說我富家小姐,可從小到大,誰也沒給我我辦過這麼隆重的生日派對,要是秋孝恩先認識的我多好!”秀英做幻想狀。

“那人摳門得很,昨天買個單,一千多萬都心疼得要死,秀英你就別惦記了!”林允兒見不得別人說秋孝恩好。

“……摳門?包下這裡少說要五千萬!這也算摳門的話,那好啊,儘管對我摳門吧!”崔秀英知道行情,價格倒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衆女先是被崔秀英說的數字給嚇到,接着又被秀英的無恥給刺激,一頓批判。

“帕尼姐很傷心的,以後在她跟前,還是別提秋孝恩了。”林允兒看着遠處,帕尼無精打采的樣子。

“誒!你們說,帕尼不會是喜歡上秋孝恩了吧?”侑莉突然發問。

“不會,帕尼膽子大的很,喜歡就表白了,估計是有別的事,我說允兒,你在下面那麼長時間,就一句也沒聽懂?”泰妍搖頭,衆女中她和帕尼相處最久,也最清楚帕尼的脾氣秉性。

允兒掰着手指頭說道:“我就聽到好多個what,哦,對了,秋孝恩還一直說sorry來着,這個我也聽懂了。”

“拜託!你能不能別這麼驕傲?就聽懂兩個詞,你還好意思說!”侑莉忍不住吐槽。

生日派對很順利,晚點的時候,SJ的金希澈趕了過來,他是活躍氣氛的高手,於是更熱鬧了,不料,到了十一點,氣氛正好的時候,帕尼卻宣佈派對結束。

大家雖然遺憾,但都知道,少女時代明天正式出道,就都散了。

走到酒店門口,林允兒的手機忽然響了,米婭來電,林允兒跟帕尼比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你那天碰見秋孝恩的夜店,在哪裡?”米婭招呼都沒打,直接發問,聲音十分嚴肅。

“B1CLUB,梨太院洞那裡。”

“好了,謝謝你!”米婭說完把電話掛了,弄得林允兒很不習慣,米婭平常給她的感覺,是一位熱心的大姐姐,剛纔卻完全不同,給人好大壓力。

林允兒吐了吐舌頭,秋孝恩失蹤了嗎?帕尼問她怎麼了,她實話實說,帕尼的臉色更加難看。

“歐尼,別擔心,秋孝恩那麼大的人,不會出事的!”允兒趕緊勸道。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帕尼有些迷茫,回頭問自己姐姐。

“不關你的事,秋孝恩太絕情了,爲什麼就不能好好談談呢?菲奧娜已經很可憐了,還快死了,有什麼怨恨,也該了結了吧?秋孝恩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黃美雪一晚上碌碌無爲,還把菲奧娜搞丟了,她一肚子氣,忍不住腹誹兩句。

忽聽背後一聲冷哼,回頭一看,麥琪憤怒地瞪着她,要不是背後的黑人大漢拉住她,看樣子要上來揍黃美雪。

“你TM知道什麼?真TM當自己是上帝嗎?狗屁都不是!肖恩要是出事,我TM要你全家陪葬!”麥琪撂下一句狠話,跟着馬庫斯上車。

帕尼和黃美雪被罵懵了,麥琪居然說出這種要人命的話,看來事情真的大條了。林允兒懵懵懂懂的,根本沒聽懂,但也被麥琪的勁頭嚇得不輕,這哪是什麼英國貴族啊?跟潑婦差不了多少!

“姐,你一直沒說過,他們倆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帕尼忽然問道。

“一句話說不清楚,我知道的也不詳細,菲不願意多說,走吧,路上再說!”

幾人攔了輛出租車,路上,黃美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給帕尼。

這是一個很俗爛的故事,木訥的書呆子,耀眼的拉拉隊隊長,一個很不般配的組合,因爲女生的主動,卻走到一起。

女人有着自己的夢想,高三結業去了好萊塢,男人義無反顧地跟了過去,爲了夢想,女孩付出了很多,最終卻付出了自己的愛情。

兩人第一次分手時,女生意外懷孕,因爲女生是基督徒,這個意外的女兒得以降生。

女生本就有吸食軟性毒品的惡習,進了好萊塢那個大染缸,從吸食軟性毒品,到真正的毒品,即使懷了孕,仍沒放下。

女人生產後,男生回來了,看在女兒的份上,兩人複合。

此後發生的事很複雜,男生爲了陪女生戒毒,甚至不惜自己染上毒癮,陪着女生一起去戒毒所治療。

兩人又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最終不知發生了什麼,男人付出一筆天價贍養費,抱走了女兒,女人則自己回到好萊塢繼續闖蕩。

幾年打拼下來,女人事業有成,可禍從天降,沒想到,突然患上了絕症。

黃美雪看着帕尼,說道:“大概就是這樣,具體細節我不清楚,尤其後來二人爲何分手,秋孝恩爲何如此痛恨菲奧娜,菲根本沒跟我說過。菲做的事,是很過分,但是她要死了,我不想讓她帶着遺憾死去,所以我纔會幫她。”

帕尼無話可說,她仍然不明白,爲什麼麥琪會說出要人命的話,秋孝恩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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