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賢喊了兩聲,沒人答應,轉身下樓。
林允兒躲到洗手間內,臉色潮紅地喘着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你沒事吧?”秋孝恩在門外問道,他怕林允兒有事,畢竟剛纔他上二壘了。
“……你嚇到我了。”
“我已經很溫柔了。”秋孝恩解釋。
“壞蛋!”其實林允兒對剛纔的感覺並不十分排斥,秋孝恩是挺溫柔的。
林允兒終於從洗手間出來,見秋孝恩又要靠近,急忙拿手抵住他:“你還來!”
“抱抱也不行?”
“沒有我允許,你不許碰我。”
“……親熱還得先申請,還說韓國女人賢惠呢,我怎麼就遇不到?”秋孝恩故意嘟囔地很大聲。
林允兒笑着捶了秋孝恩幾拳,被秋孝恩抱進懷裡。
林允兒滿足地在秋孝恩胸前蹭了蹭,說道:“今天我們找你有事,一會兒跟你說的時候,你就算不同意,也不許生氣。”
“什麼事?”
林允兒簡單把樸素妍的事說了,秋孝恩頭疼,這算不算走後門?
見秋孝恩神色爲難,林允兒用手指撫平秋孝恩緊皺的眉頭:“你不用爲難的,姐姐們只是答應幫着問一下,沒答應她們任何事。”
“我不是難爲這個……算了,等會兒再說吧。”
秋孝恩要出去,林允兒急忙攔住他。
“你等一會兒再下去,帕尼姐跟你說的時候,你要裝作不知道,姐姐們很精明的,你要是不小心,我就遭殃了。”
“……好。”秋孝恩有氣無力地應道。
林允兒向外走,走到一半又轉回來,在牀上抱膝而坐,衝秋孝恩說道:“來幫我按住腳。”
“幹嗎?”秋孝恩沒看明白。
“我被你叫上來做苦力,總得出點汗吧。”
秋孝恩一頭黑線,不得不按住林允兒的腳,這姑娘呼哧呼哧做了三十多個仰臥起坐,額頭見了汗,又擺出一副疲累的表情,秋孝恩都看傻了。
“我先下去,你一會兒再下來哦。”林允兒格外老練。
“你是不是談過地下情啊?怎麼這麼熟練?”秋孝恩又開始胡咧咧。
“談過啊,好幾個呢。”林允兒賞了秋孝恩個白眼,這纔出去。
秋孝恩忍不住呵呵笑,跟林允兒接觸越久,越發現這個女孩真的很特別。
過了一會兒,秋孝恩從樓上下來,林允兒已經入戲,看秋孝恩的眼神充滿憤恨,演技一級棒。
帕尼還問呢:“肖恩,你怎麼使喚允兒了?把她累成這樣。”
靠!女人果然天生就是演員,此刻林允兒的演技渾然天成,不知道的還以爲秋孝恩真把她怎麼着了呢。
“吃飯了嗎?”秋孝恩問帕尼。
“吃過了,我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訂外賣。”秋孝恩敬謝不敏。
“你嫌棄我們?”帕尼氣道。
“不是,我怕你們在飯裡面放鼻屎。”
秋孝恩說完倒沒事,帕尼和西卡卻噁心到了,幸虧秋孝恩說的是英語,要是說韓語,估計吃過飯的都得噁心死。
梨太院洞很多外國餐廳,秋孝恩隨便訂了一家,坐在客廳等,他抱着筆記本看電腦,女孩兒們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又是帕尼被推了出來。
“肖恩,我們有事跟你說。”帕尼忽然改說韓語。
秋孝恩心說正事來了,他把筆記本合上,等着帕尼開口,帕尼口才不錯,幾句話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擔心地看着秋孝恩。
“你想當和事佬?”秋孝恩也用韓語回答。
帕尼點頭。
“如果我說我不是報復,只是單純不想做經紀公司的生意呢?”
“爲什麼?”帕尼明顯不信。
“錢太少。”秋孝恩攤了攤手道。
“你又騙人,娛樂經紀利潤率很高的,我們S·M利潤率將近30%,一般的經紀公司也有20%多,CJ上市公司的利潤率最高的才12%呢。”帕尼說的頭頭是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帕尼聽從秋孝恩的建議,開始自己投資,對於如何分辨一家公司的好壞,有了一套自己的標準。
衆人都有些吃驚,帕尼什麼時候懂這些東西了?
“那我問你,今年你們少女時代這麼火,已經是韓國頂級的藝人團體,你們能給S·M賺多少錢?”
“……大概100億韓元吧。”
“你不用謙虛,我估算大概是200億韓元,合近2000萬美元,這是總收入,除去成本,再除去你們的分成,就算S·M比較苛刻,能拿多半,也不過千萬美元左右,最近上映的《通緝令》你知道吧?”
帕尼又點頭。
“《通緝令》全球票房六億,刨去院線和發行商的分成,秋葉分得兩億五千萬,加上後續電視播放、點映和其他周邊收入,估計能爲秋葉帶來五億美元的收入,利潤率超過400%,我爲什麼要花時間在藝人經紀上?”秋孝恩反問道。
帕尼啞巴了,半天才說道:“你不可能每部電影都賺錢吧?”
“那好,不說電影,秋葉是做遊戲出身的,遊戲的利潤率在45%左右,如果是賣出超過1000萬份的大作,利潤率還會更高,我可以保證,秋葉的遊戲沒有一部賠錢的,一部3A大作最低收入也在三億美元左右,所以我真的看不上藝人經紀的生意。”
秋孝恩這番話是用韓語說的,所有人都能聽懂,所有人都無語了,她們感覺像是在向開跑車的人推薦自行車一樣,人家根本看不上啊,同時她們覺得自己好卑微。
“你敢說不是爲了幫熙珍出氣?”帕尼還是不甘心。
“爲了證明我不是報復,我給你看個東西。”秋孝恩說着打開筆記本,調出一份文件給帕尼看。
正好這時外賣到了,保鏢送了進來,秋孝恩悶頭吃東西,帕尼他們趴在一起看文件,看完都不吭聲了。
這份文件是證明CCM的社長金光洙貪污的證據,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某銀行高管付給他二十億韓元,希望他把自己的兒子培養出道,金光洙利用自己在CJ內部的影響力,這二十億韓元他自己黑下近一半。
“金熙珍早就知道了這份材料,所以纔不肯答應金光洙的要求,結果被氣進醫院,你們覺得我有資格報復嗎?”
衆人不自覺地點頭,對付這樣的人渣,就得秋孝恩出面!
“實際我並沒有動他,他要我暫緩出售經紀公司,給他時間找買家,我也答應了。可能我對付CJ的手段有些激烈,所有人都把我當壞人,其實我很講道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金熙珍暈倒有意外的成分在裡面,我也沒找金光洙的麻煩不是?”
衆人聽秋孝恩在那自誇,忍不住臉色變幻,她們和秋孝恩接觸不多,不知道他光棍的性格,見他這麼沒羞,都很意外。
帕尼終於死心,她本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秋孝恩拿定的主意,很少有改的。
帕尼不吭聲,徐賢突然開口:“你就不能破例一次嗎?”其她女孩都很吃驚,老實的忙內今天膽子怎麼這麼大?
徐賢和樸素妍很熟,她進S·M的時候還小,樸素妍很照顧她,她知道樸素妍的難處,現在又看到她的社長是個貪污犯,就想着無論如何也要幫到她。
“怎麼破例?”秋孝恩反問。
“你就幫素妍姐姐她們出道吧,她們賺的錢雖然不多,但也是錢啊,既然你這麼愛錢,能多賺錢你還不願意?”徐賢單純地認爲秋孝恩是嫌錢少。
忙內瘋了!林允兒嚇得急忙去捂徐賢的嘴,帕尼也趕忙替徐賢道歉。
秋孝恩揮了揮手,笑着對徐賢說道:“其實剛纔那些理由並不是全部,你想聽真正的原因嗎?”
“啊!”所有人都愣住。
“實話就是,你們這些愛豆很麻煩,而我又討厭麻煩。”秋孝恩毫不留情地說道。
“我們怎麼麻煩了?”林允兒先怒了。
“韓國娛樂圈競爭激烈,才進化出偶像這種偏執的產物,別嫌我說話難聽,有哪個國家有練習生這種奇怪的東西?出道後,你們賣的不僅是藝,還有幻想。粉絲拿偶像當自家人,明知是假仍義無反顧,而偶像們也要付出代價,對待粉絲一定要像家人。無論隊內氣氛如何,在外面一定是親密無間。即使有喜歡的人,卻什麼都不能做,談個戀愛跟做賊似的……”
秋孝恩說到這裡,不經意看了林允兒一眼,林允兒剛纔還咋呼呢,這時也老實了。
“總之就是這些東西,偶像就像是好看又精緻的花瓶,易碎,任何一點變故都可能讓所有努力一息付之東流,比如戀情曝光,或者成員變動。爲了維護這個精緻的花瓶,經紀公司會用盡所有辦法,定下各種苛刻的規矩。”
“這麼麻煩的事情到最後,韓國大部分偶像卻出道即失敗,即使運氣好、實力強的那些成功了,面對的也是非人一樣的行程,經紀公司還會被罵吸血鬼。”
“經營偶像團隊的經紀公司最出名的就是你們S·M公司,它的口碑如何,你們自己最清楚。秋葉如果也這麼幹,那就是外國吸血鬼,到時頂着一個剝削韓國人的名頭,其它生意還要不要做?既然這錢賺的這麼麻煩,我只能敬而遠之。”
秋孝恩看着徐賢說道:“我說完了,你聽明白了?”
徐賢撅着嘴不說話,其她人也沉默,林允兒則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秋孝恩這麼不喜歡她的職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