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秋葉正式舉行發佈會,宣佈和韓國電競協會緣盡於此,同時公開宣佈,招選下一任合作伙伴!
麥琪一身精簡打扮,坐在主席臺前,用英語念着手中的稿子,念一句停一下,等待翻譯官翻譯。
好不容易唸完,下面的記者已經亂成一片,一個個伸着手,請求提問。
會議主持人選了一位女記者,本希望女性的問題沒那麼犀利,沒想到她的問題十分尖銳:“請問秋葉是出於什麼初衷,放棄續約的,韓國電競協會對秋盟在韓國的推廣功不可沒,爲何秋葉不肯續約?”
一聽就知道是親韓國電競協會的媒體,麥琪等待翻譯翻成英文,心裡組織語言。
麥琪解釋:“決定並非出於盈利考慮,而是秋葉不能認同韓國電競協會的運作方式,韓國的電競產業是很成功,但受益者只是小部分人,尤其戰隊投資人和電競選手沒有話語權,這和我們做電競的宗旨相悖。”
接着,麥琪分析了韓國電競規則和其他國家的不同,強調秋葉的出發點,也是爲了韓國電競產業的發展。麥琪坦誠,在談判過程中,秋盟給出的條件是優於其他國家的,只要韓國電競協會肯放棄電競選手的經紀合約,秋盟願意做出更大讓步,結果韓國電競協會並不同意。
這一下,下面的親協會記者們沒詞兒了,人家秋葉連談判過程都公佈了,甚至麥琪說了,想要談判過程的錄像,都可以提供。秋葉給韓國的條件,確實比其它國家好,那韓國電競協會爲什麼不同意呢?
接着幾個記者問了諸如“會否影響秋葉嘉年華的舉辦”之類的問題,麥琪一一解釋,很快發佈會結束。
發佈會很短,卻在韓國遊戲界造成劇烈地震。
電視節目裡,評論員們吵成一團,不過大部分還是向着韓國電競協會,只有一小部分替秋葉說話。
反對秋葉的主要藉口是,韓國的體制是不同,但韓國電競市場已經是世界第二,人均電競消費更是排名第一,足以證明這個體制是成功的。如今一個外國企業,對韓國電競協會的功績惘然不顧,也不考慮韓國國情,非要把國外的體制移植到韓國,這明顯是不合適的。
晚上,少女時代宿舍。
九女生開始錄製出道視頻,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有鏡頭跟着,白天面對鏡頭,想抽風又不敢,晚上回宿舍後,一個個原形畢露,除了徐賢好一些,其她人一進門便形象盡失。九人或躺着或趴着,有氣無力地抱怨着今天糟了什麼罪。
打開電視,正好是新聞時間,好幾個頻道都是有關秋葉終止談判的新聞。
林允兒掃了一眼電視,正好是麥琪出席發佈會的鏡頭,她指着電視大喊:“帕尼姐!這不是那個……那個!”說着說着臉紅了。
“應該是吧,她也是秋葉的,沒想到還是發言人哦!”帕尼也認了出來,麥琪這樣的大美女,非常好認。
“你們說的誰啊?”泰妍問道。
“就是電視裡那個女的。”帕尼指了指電視。
“你們認識她?哇!她可是秋盟總裁的助理哦!你們發啦!”sunny突然叫道。
“誒?!”林允兒和帕尼頓時一愣,這纔看清麥琪的頭銜,確實是總裁助理,倆人互看一眼,林允兒忽然叫道:“啊!帕尼歐尼!她不是跟着秋孝恩嗎?那個秋孝恩難道是總裁?”
“不能吧?那也太恐怖了。”帕尼搖頭不信。
Sunny作爲資深遊戲迷,看不下去了。
“秋盟的總裁是女的,你們那個秋孝恩是男的好不好?”sunny一臉鄙視。
忽然sunny好奇地問林允兒:“喂!你剛纔想說什麼?結巴半天!臉還紅了。”
林允兒啞口無言,小臉通紅,帕尼想起昨天的窘況,實在忍不住笑,抱着頭悶聲直笑,肩膀抖個不停。衆人好奇心挑起,看林允兒變成悶葫蘆,轉頭去問帕尼。
林允兒急了,連忙嬌聲喊道:“帕尼姐——!不能說!”說着還要去抱帕尼。
崔秀英一把把林允兒抓開,衆女擋在兩人中間,七嘴八舌地問帕尼。
帕尼越想越好笑,林允兒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的,最後甚至許諾:“一頓烤肉!歐尼!不能說啊!”昨天林允兒剛從帕尼那敲了一頓烤肉,還沒到嘴裡呢,就又給還了回去。
林允兒打錯了算盤,也沒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這麼多人在旁邊,哪有她談判的機會。
帕尼被一幫人逼着,笑着說出昨天發生的事,林允兒如何被一個女同性戀,上下其手地摸了個遍,帕尼邊說邊笑。
衆女聽完,立馬笑成一片,西卡還跑到林允兒身邊,伸手在林允兒身上的敏感部位亂摸。邊摸還邊問:“這裡摸了沒?這裡呢?”
“允兒!交給你個任務哦,出道以後,百合這個羣體就交給你啦!你要努力圈飯哦!”泰妍突然很正經地說道,說完又笑作一團,衆女聽了更是笑到不行。
林允兒沒臉見人了,縮成一團,頭埋在膝蓋上,大喊道:“啊!不活啦!”
笑鬧了一陣,衆人終於消停下來。
帕尼看着新聞說道:“看樣子,秋孝恩要走了,要不要說再見呢?”
林允兒又來勁了:“歐尼,當然要啦,最好你跟他說,找個餐廳給他送行,順便還能混頓大餐!”
“你吃死算了,我纔不去問呢,還不夠丟人的!”
“歐尼——,你想啊,他請吃早餐都一個人二十萬,要是大餐呢?”
帕尼嘴裡唾液分泌瞬間激增,不禁嚥了口口水,鬥爭半天說道:“那我問問?!”
“算我一個!”
“我也要去!”
最後一算,除了小賢都要去,林允兒連忙幫小賢做主,結果就是全都要去。
帕尼拿起電話想打,一想,國際電話,太貴!選擇發短信“你是不是要離開韓國了,臨走前一起吃頓飯吧,給你送行!”
不一會兒短信回了過來:“誰告訴你我要離開韓國的?”
衆女看了一陣失望,帕尼本想回短信,最後嫌貴就沒發,就這麼斷了。
沒想到一會兒手機響了,一看秋孝恩居然打了過來,反正接電話又不要錢,帕尼接起電話。
“問你呢?誰說我要離開韓國了?”
“沒有人啊,我看新聞,你們都談判破裂了,不走幹嗎?”
“……談判破裂,不能換一家再談啊?再說了談判的事又跟我無關。”
“哦,那你是幹什麼的?”
“我負責秋葉嘉年華的事,八月底才能離開。”
“哦。”
“短信爲什麼不回?”
“太貴。”
“……”
兩人都不說話,沉默半晌,帕尼很尷尬,想讓秋孝恩請客,又沒有藉口,林允兒在旁邊纏着西卡,她聽不懂但是西卡聽得懂,一聽帕尼還沒說到請客的事,林允兒不停衝帕尼擠眉弄眼。
忽然秋孝恩問道:“事情告訴你姐了嗎?”
“說了。”
“你姐說什麼?”這纔是秋孝恩打電話給帕尼的目的,事情牽扯到菲奧娜,他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想知道有關菲奧娜的消息,在米婭和麥琪面前,他放不下架子,但是面對帕尼,因爲不熟,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所以他問了出來。
“不知道啊,你想知道的話,可以打電話問我姐,我把號碼給你?”帕尼很熱心。
“不用了!無所謂的事,不知道就算了!”秋孝恩並不想表現出對菲奧娜的關心,急忙掩飾。
“要不我幫你問?”
“說了不用了!”
帕尼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秋孝恩這是傲嬌呢。
“我幫你問,回頭告訴你,你請我吃飯好不好?”帕尼計上心來,直奔最終目的。
“·……”秋孝恩也知道自己露餡了,不過面對這麼沒臉沒皮的要求,他還是愣了。
“你生活很困難嗎?”
“什麼意思?”
“咱倆又不熟,你就敢讓我請客,難道你不困難?”
帕尼喊道:“哎呀!你就說答不答應吧,我幫你打聽消息,你請我吃飯!”
“成交!”
“我要帶姐妹一起去!”
秋孝恩以爲帕尼說的姐妹是指昨天那個巨能吃的女生,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隨你!”兩人這才掛了電話。
帕尼歡呼,衆女雖然沒聽懂,不過一看就是成了,也跟着歡呼。
凌晨時分,帕尼給黃美雪掛電話,黃美雪多機靈的人啊,聽到帕尼生硬地旁敲側擊有關菲奧娜的事,馬上起了疑心,幾句就把真像給問了出來。
帕尼慚愧地想死,黃美雪卻感到意外,難道秋孝恩對菲奧娜還有感情?想到這她不知該哭還是笑。
菲奧娜時日無多,身邊沒人陪,天天在病牀上,拿着女兒和秋孝恩的照片看,肯定是想見二人。黃美雪大概知道秋孝恩和菲奧娜之間發生的事,菲奧娜當初做的事確實人神共憤,秋孝恩怎麼做都不爲過,爲了不讓菲奧娜有幻象,又生生打碎這個幻象,黃美雪一直瞞着菲奧娜她找到秋孝恩的消息。
如果秋孝恩願意見菲奧娜,讓菲奧娜見女兒和他一面,那最好不過,相信菲奧娜最後的日子也會多些愉快。
本來沒戲的事情,如今卻有了轉機。姐妹倆商量半天,最終決定試試,黃美雪把菲奧娜的近況告訴帕尼,讓她轉述給秋孝恩,一旦時機成熟,黃美雪會嘗試問問秋孝恩能不能帶女兒來見菲奧娜最後一面。
-------------------------
韓國電子競技協會大樓,最高層會議室中。
會議室坐了十幾人,爲首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叫金光植,現任韓國電競協會的首席代表。
“說說吧!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秋葉不敢撕破臉的嗎?”金光植臉色難看。
沒人應聲,衆人目視前方,場面實在太尷尬,大家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低頭不語。
“崔炳直,你說!你不是打包票說有崔部長出面,肯定沒問題嗎!現在呢?”金光植越說火氣越大,聲音越來越高。
叫崔炳直的中年人硬着頭皮說道:“沒想到秋葉這麼難搞,今天崔部長確實去了秋葉,話也說的很清楚,沒想到他們這麼不識趣!”
崔炳直說着說着,火兒也上來了,咬牙切齒的樣子,和文化部的聯繫一直是他在做,請動崔鵬道副部長出面,他可沒少下功夫,現在一事無成,不光他丟人,崔鵬道的人都叫他丟了。他當初跟崔鵬道保證的,只要他出面,肯定水到渠成,秋葉肯定會就範。如今事情辦砸,自己面子是小,崔鵬道也丟了面子,要是因此記恨上他,可就倒大黴了。
崔炳直說着說着罵上了,衆人一聽也來了勁,大家跟着一起罵!安靜的場面,突然又變得亂糟糟。
“夠了!”金光植實在是受夠了,一拍桌子,場面爲之一靜,強忍怒氣問道:“說說下面怎麼辦!”
又沒人說話,衆人實在沒料到秋葉這麼果決,根本沒做談判破裂的處理預案。
金光植快愁死了,秋葉突然來這麼一手,就看出手底下這幫人的素質了,都是跟着他的老人,一個個身上的肉長了不少,腦子怎麼就不見長。
其實也難怪,協會本就是鬆散的組織,在韓國又一家獨大,上面有文化部罩着,下面手握戰隊和選手的命脈,這工作給傻子來幹,也出不了差錯,手下人玩小手段都挺厲害,遇到硬茬全萎了,本來拍着胸脯保證,秋葉絕不敢翻臉,如今秋葉真翻臉了,輪到他們手足無措了。
掃視一圈,衆人紛紛低頭,最後金光植的目光停留在他兒子金成澤身上。
本來這場合輪不到金成澤說話,可實在沒人發言,他看金成澤躍躍欲試的樣子,所幸讓他先說兩句。
“首席,各位代表!”金成澤在公開場合倒是沒有喊爸,“其實現在的情況,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糟糕!”
一句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金成澤頗爲得意,接着說道:“電子競技產業,其中主要的幾個環節,節目製作、電視臺播出、戰隊贊助商和職業選手,這幾大環節都在我們手裡把持着,秋葉就是想繞都繞不開,扶持新機構更是癡心妄想,只要我們把握好這幾大環節,到時候新機構還得看我們臉色行事,秋葉續不續約根本沒關係。”
“先說節目製作方面,所有國內製作電競節目的人才,從PD到主持人,我們都要掐在手裡,缺了我們,讓它連個合格的解說都找不到,別說節目製作了!”
“還有電視臺,這更好辦,韓國只有兩個遊戲頻道,OGN和MBC遊戲頻道,MBC就不用說了,半公家機構,跟我們絕對一條心,OGN倒是有些難辦,不過OGN歸屬CJ集團,這幾年CJ和我們的合作也算愉快,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絕不會貿然站隊,我們努努力把它穩住就好。”
“戰隊贊助商和職業選手方面,我們擁有七隻戰隊和韓國70%的選手,只要穩住了,那秋葉來年的比賽只會是它有求於我們!”
“秋葉招選下一任合作伙伴,怕是隻會選出個打工仔,我們名義上是韓國電競協會,其實真沒必要衝在第一線,我們可以自己立一套規矩,到時候秋葉只能捏着鼻子認!”
“所以我們要做的很簡單,繼續引到媒體的言論向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然後一定要把OGN電視臺穩住,這個就麻煩各位代表了,依你們的人脈,相信不是秋葉能比的了的!”
金光植琢磨着兒子說的話,還真是那麼回事,客大欺店,只要保住現有的優勢,秋葉肯定會服軟,而且韓國電競協會退居幕後,改爲規則制定者,雖說錢可能少賺些,可權利似乎更大了。
看着兒子意氣風發的樣子,金光植老懷安慰,金成澤所說句句在理,旁邊的衆多馬屁精看到金光植的表情,頓時馬屁拍了過來,樂得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