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感謝juliscaesar,黑暗の心,飯妍希,潛伏N年的貓,暗夜之魄,欹罔,斷橋風飛雪,想破頭、取名,落雷紛紛等書友的打賞,今天五點半起來上班,下午四點半到家,到現在一直碼字,謝謝大家的支持,你們給力,泥鰍也不能沒節操。】
人們似乎依舊停留在春節的氛圍裡,城市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稀稀疏疏的三兩個,搖搖晃晃的穿行在這個鋼筋混凝土的牢籠裡,當然,真正原因也許是因爲現在是上班時間,而熙成這樣的閒人並不多。
咖啡館是韓國人常去的休閒場所,無論談事還是見朋友,一般都會選在咖啡館裡進行。
Angel-in-usCoffee是一家連鎖咖啡館,偏商務型,內部佈置比較簡約粗獷,分室內和室外兩部分,經常會有專業的演奏者在這裡彈奏鋼琴或者小提琴,人流比較少的時候,則會使用播放機播放輕音樂。
熙成走進去的時候,咖啡館裡正播放着《豪傑春香》的插曲《希望你幸福》,演唱者是林亨朱,韓國歌壇男高音第一人。
“熙成,在這裡,”清脆嬌憨的聲音,泰妍坐在角落處的一張桌子上,衝熙成招手。
熙成扭過頭去,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慢慢僵硬起來。
那張桌子上不僅有泰妍,另外還有一個人背對着熙成坐在那裡。
聽到泰妍的喊聲,那人連忙站了起來。
此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着很正式,西裝革履,圓滾滾的臉龐架着一副黑框眼鏡,面上帶着很陽光的笑容,他很熱情的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我是S&M公司負責練習生事宜的具河範。”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熙成心裡不爽,仍然微微鞠躬和他握了一下手,“您好,我是李熙成,見到您很高興。”
具河範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子一臉的不爽,偏偏還說見到你很高興。
“熙成,對不起哦,我們室長說想見見你,我就約你出來了,”泰妍吐吐舌頭一臉的不好意思,具河範要求她約熙成出來,她當時答應的太過沖動,事後才覺得唐突。
“沒關係,”熙成嘴上如此說,心底卻在發狠,看以後怎麼收拾你。
“千萬不要生泰妍的氣,我這是假公濟私呢,”具河範笑的十分真誠,他這個人沒有太多手腕,平時打交道的也大部分都是孩子,雖然有些小狡猾,但還算好相處。
“怎麼會,我在家裡正好沒事,本來就打算出來喝咖啡呢,”熙成好脾氣的說道,換做一個月前他絕對拂袖而去。
和陌生人喝咖啡,他沒那個習慣。
現在他則要考慮這樣做對泰妍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更何況他也好奇,這個練習生室長找自己有什麼事。
所以,點了一杯咖啡之後,熙成就好奇的問道:“具室長叫我有什麼事呢?”
“呵呵,我叫你熙成不介意吧,”具河範雙目不離熙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燦爛。
果然是好苗子啊,他們S&M選拔最看重的形象,在眼前這孩子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更何況他並不是空有相貌的草包。
人家這樣客氣的開口,熙成又不想翻臉,只好點點頭答應,“當然,您請自便。”
其實他最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人,和人說話總喜歡先套近乎,等你對他放下戒心之後,被他賣了還會幫着數錢。
他的伯父就是這種人,拐彎抹角用笑容麻痹人,等別人鬆懈的時候再使出致命一擊。
“聽說熙成現在在清潭上高中,真是了不起啊,”具河範都快要手舞足蹈了,形象好,學習好,只要稍微訓練一下,就是個人見人愛的idol啊。
熙成點點頭,在具河範沒看到的角度,狠狠的瞪了泰妍一眼,這傢伙把自己出賣的真夠徹底的。
“呵呵,我也是清潭出來的呢,”具河範補充道:“八八屆的,畢業之後考進了東國,真是難忘啊,那幾年的高中時代。”
你妹!
熙成心底破口大罵,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從座位上站起來,鄭重的再次鞠躬:“前輩您好,我是去年入學的。”
這是韓國人銘刻到骨子裡的尊卑觀念,即使你再不爽,也必須遵守,而且也不用懷疑真假,沒有人會在自己序資歷的時候撒謊。
“那我就託大自稱一聲師兄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具河範在拿到熙成的調差報告後,看到熙成讀的是清潭高中,當時心裡就是一喜,如果先前只有三分把握,那確定好前後輩關係再談,至少又憑添三分希望。
“前輩,您請說,”熙成微微垂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這樣的,我其實不是第一次見你,上次你們去KTV,我正好在那邊,”具河範其實沒那個耐心等到現在,可惜碰到過春節,他也沒法,這不,春節假期剛過,他就用了點小手段約見了熙成。
熙成當然知道,不過他又不是練習生,具河範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才懶得關心,現在談到這件事,他只能客套的說道:“聽朋友們提起過,當時沒能遇到前輩,真是遺憾。”
“呵呵,你們唱歌的時候,我正好從那個包廂路過,”具河範端起咖啡,美美的啜了一口,“請原諒沒經過你的允許就聽到了你彈琴。”
“我彈得不好,讓前輩見笑了,”熙成謙遜的說道。
到這會兒,他也大致猜出這個具“盒飯”要見自己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要自己加入他們公司。
“不好?”具河範他苦笑着搖搖頭說:“要是以你的水平都說不好,我們公司還真沒什麼能人了。”
“前輩這樣說,真是慚愧,”熙成實在不想和他磨蹭下去,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前輩想要讓我去貴公司做練習生,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呃……”具河範張張嘴,像是上了岸的魚,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他見過不按理出牌的人,但是像熙成這樣,人家正題還沒進入就直接一拳打死的,他還真沒見過。
泰妍眼睛一亮,原來室長是想要讓熙成做練習生?
熙成還真的很適合做練習生呢,他會寫歌會唱歌,一定可以出道,而且幾乎可以預見必將大紅大紫。
她剛想說什麼,卻見到熙成狠狠的又瞪過來一眼,似乎在說,你敢幫他說話試試,泰妍心虛的縮縮小腦袋,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快速嚥了回去。
“爲什麼呢,”具河範的聲音有些艱澀,“做練習生雖然辛苦了點,但是我保證你將來一定可以出道,一定能夠站在舞臺上接受無數粉絲的歡呼。”
“我對做明星沒興趣,而且家裡人也不可能讓我做藝人,”熙成很無辜的睜大眼睛,漆黑色的眸子像是一彎清泉,純淨的沒有半點污染。
具河範嚅囁着嘴,卻再也找不到什麼可以用在這個場合的話。
是啊,做練習生、出道、接受萬衆矚目,確實很誘人,但似乎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願意。
他整天和做練習生的孩子們呆在一起,時間久了,很多時候也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孩子們都是想要出道當明星的,要不然的話,S&M每週招募練習生的時候競爭就不會那麼大了。
最經常的是百裡挑一,甚至還有萬一挑一的時候,面前這個叫做泰妍的女孩,就是九千人裡面挑出來的一個。
“真是好可惜啊,”具河範陰晴不定的臉,不知道變幻了多少顏色和表情,最後只能像個漏氣的氣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
其實他有很多種方法來勸說引誘,但是和這個少年相處了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看清,這孩子那刻在骨子裡的清冷和傲意。
如果不是他自願,任何手段恐怕都是枉費。
那份事務所送來的資料上,不僅顯示了這個孩子的母親是高中老師,更列出他父親是政府公務員的事實,這家首爾還算有名的事務所在資料背面標註:
看在您是老顧客的份上,特別警告,無論您想對這孩子做什麼,都請放棄吧。
這時候,音樂播放的是宗次郎的《故鄉的原風景》,具河範覺得,這撥動心絃的清新悠揚之中,隱隱的流出些許不甘的幽怨和悲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