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他跑到鄭秀晶樓下,正猶豫要不要叫她,忽然一個拖鞋從二樓扔了下來,鄭父大罵道:“給我滾,以後不要再到我家門前來!”
楊墨伸手接住拖鞋,看了眼樓上,鄭父鄭母都看着他,鄭秀晶的房間是黑的,但楊墨覺得她一定在窗簾後躲着。
楊墨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把拖鞋放在門口,然後繼續跑步,鄭家三口人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鄭秀晶就像楊墨猜想的那樣,躲在窗簾後面掀開一道縫看着他,沒有表示的願望。
之後的幾天,楊墨再也沒有從鄭家門前經過,就算偶爾碰到他們也會以透明人狀態避開,別說他們了,就是鄭秀晶也沒辦法記住這種狀態下的他。
少女時代那邊也不用再說,西卡當天晚上就知道了妹妹的事,只是她在外地,沒有回來。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楊墨那裡在楊墨臉上印上一個巴掌印,之後再遇上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要麼被無視,要麼被冷麪對待,楊墨也沒有搭話的打算,只是恭敬有禮的一笑,然後自主走開。
做錯事了呢!
就算心情再不好,電影該拍還是得拍,楊墨騎着自行車來到劇組,面帶着謙虛有禮的笑容,和劇組人員熱情的打着招呼。
“正宇哥,志夑哥,早上好!”楊墨三十七度鞠躬打招呼。
“楊墨來啦,你可真夠晚的。”河正宇笑着說。
“內,八點前是固定的鍛鍊,所以以後基本上就是這種情況。”楊墨笑着解釋道。
“鍛鍊?”蘇志燮看向了他。
“內,堅持了十幾年。”楊墨說道,鍛體式是後來取代拳法成爲每天都必須進行的鍛鍊,但作息卻沒有改變。
“你都進行什麼鍛鍊?”
“主要是跑步與練拳,有時間再用用器材。”
“看來你們兩個有話說了。”河正宇笑着說。
楊墨一笑,看向一邊的鄭秀晶,她面無表情的坐着,楊墨點頭微微一笑,然後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敲字。
兩大男主看了看楊墨和鄭秀晶兩人,他們都察覺出了不對勁,開機已經好幾天了,兩人從開始就這樣,看起來十分禮貌,但實際上卻相距甚遠,這與試戲的時候看到的感覺不同,那時候的他們很親近。
看來是鬧矛盾了,兩人猜測。
只是,這個矛盾鬧了幾乎半個月。
楊墨的手用力繃緊,右手握着的鼠標漸漸發出吱吱的響聲。驀地,他鬆了一口氣,將文檔保存,合上電腦,把自己的東西裝好,然後起身,右腳後跟往後一踢,左手向後伸出,快速縮起的木椅直接將它的椅背送到楊墨的手中。
楊墨踢出的右腳沒有落回原處,而是順勢往前踏了一步,就在右腳落地的同時,楊墨提起摺疊木椅,左手一抖,椅子再度摺疊變成更小的一團,這一切順勢而爲,一氣呵成。
“導演,今天沒我的戲份,我先走了。”楊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你去哪?”導演看向他問道。
“跳傘。”楊墨的身影已經遠去,周圍人看看他的背影,然後轉過頭來,繼續自己的聊天。
鄭秀晶轉過頭看了楊墨一眼,微微撅起嘴脣,剛開始要拍戲時,她還有些害怕,因爲楊墨那天對她的影響很大,但真實的見面卻讓她鬆了一口氣,因爲楊墨根本就沒注意到她。
開始時,鄭秀晶還以爲楊墨是沒注意到,但隨後幾天的經歷讓她意識到楊墨是真的將她忽略了,那種禮貌至極的行爲哪是對熟悉的人做的。來的時候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走的時候揮揮手告別,其間一句話不說,只是坐在一邊看書。
那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她更加難受,事實上楊墨的冷暴力比當初的強吻的傷害更大,但兩人誰也沒有率先開口,她是女孩子,臉皮薄,這種主動說話的事情是很難做出來的。
對於楊墨來說,他找不到理由去靠近,去打破這種氛圍,他怕自己去說話的時候把她惹惱了,怕她不理睬自己,怕到時候不能收場。有時他不禁在心中暗諷自己,什麼時候楊墨成了這麼個膽小怕事的人,但事實上他內心的軟弱漸漸暴露出來,心境的打破讓他心情變化更多,哪怕盡力控制,卻遠不及從前。
鄭秀晶很委屈,她只是發個火,然後楊墨就不說話了。她的表情都被身邊的兩位大哥看的清清楚楚,兩人輕輕搖了搖頭,這種氛圍可不怎麼好,看來得和他們說說了。
楊墨騎着車回到家,然後開上車出去,來到跳傘俱樂部,交好錢簽上免責協議,他很快就被送上天。
“楊墨,現在感覺怎麼樣?”身後的教練問道。
楊墨面色淡然,想了想,說:“還沒有感覺,等跳下去才知道吧。”
教練員面色一僵,見過那麼多人跳傘,哪有人像他那樣的,就連和他一起上來的遊客也面露怪異。飛機很快就上升至一萬英尺,教練員拍拍楊墨的肩膀說:“馬上就到我們了,放鬆心情,我們走吧。”
楊墨點點頭,面色淡然,被教練員帶着,站在機艙門前,機艙的門是打開的,所以在楊墨腳前一步的距離就是天空。
“可以走了嗎?”楊墨問道。
教練員眉頭一挑,真不怕?
“可以了......”然後他就被楊墨帶下去了,不光是他,就連機上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
教練的臉都綠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時間,竟然自主往下跳,兩人自由落體了一會兒,教練員很快調整了姿勢,問道:“你是不是跳過傘?”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跳,對了,教練,問你個事兒。”
“教練,問你個事兒。”
“你說。”兩人就這麼在天空輕鬆的聊着天。
“如果我要學習跳傘,還要能帶人跳傘,在哪可以學?”
“這裡就可以,到時候跟我說一下,我帶你去辦理手續。”
“還是跟你學嗎?”
“怎麼,不行啊?”
“沒有,畢竟等會兒估計還是你帶着我跳......”
下午七點,楊墨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一地的碎眼鏡,他整整跳了一天的傘,中午請教練吃了個飯,下午繼續,並且談好了學習跳傘的時間才離去。
家裡是空蕩蕩的,楊墨站在門口呆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走進門去,可憐的小黑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楊墨輕輕的摸了摸它的頭,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小黑,對不起啊,我在外面玩瘋了,忘掉了你,馬上給你做飯。”楊墨微微一笑,但怎麼看都顯得有些無力。
“汪汪!”小黑用腦袋拱了拱楊墨的手,兩隻小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我沒事,你餓了吧,等着哦!”
楊墨走進屋內,快速給小黑做好了晚飯,看着它香甜的吃完,輕輕摸了摸它的頭,然後拿着餐具去洗。小黑站得不遠不近,可以看見楊墨,卻不會影響楊墨做事。
將餐具洗好,楊墨纔開始準備自己的晚飯,他的晚飯很簡單。燒好一鍋開水,切好的食材、調配好的醬料放在桌上,將蔬菜放進開水煮着,肉片汆熟,放進醬料蘸蘸,送進口中。
裡面沒什麼味道,寡淡如水,它就是用淡水煮的,外面蘸的均勻的醬料稍稍滿足了一下舌頭。端起手邊冰過的韓國燒酒喝了一口,再度夾起一根稍燙的青菜塞進嘴裡,青菜的青味和苦味還沒去除,楊墨眉頭一皺,咀嚼兩下,嚥了下去。
看了看旁邊好像很饞的小黑,楊墨用左手向它勾了勾。見到主人召喚,小黑歡快地向他跑去。
楊墨彎下腰把小黑抱到桌子上,將一塊燙熟的牛肉放到它面前,說:“吃吧,算是加餐。”
“汪。”小黑叫了一聲把牛肉吃了下去,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楊墨。
“好好,還有。”楊墨笑笑,再次夾起一塊熟牛肉放在它面前,一人一狗就這麼一起用完了晚餐。
第二天,楊墨又翹班了。來到蹦極臺扔下一把錢,包了一天,從早跳到晚,直到第三天他纔回到劇組。
兩天的時間讓楊墨的心情好了不少,一路高興的與人們打招呼,看到楊墨心情很好,衆人也對他笑笑。
“導演,吃核桃嗎?”楊墨坐在導演身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