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藝又賣身
安妮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徐洙賢推了一個信封給她:“安妮,這裡有一百萬,是我的心意。”
“小賢賢謝謝你,我請你……”她興奮的開了口,結果沮喪的收了口:“我沒錢請你了。”
她最近都沒錢買糖果了。
安妮鬱悶的摸了摸外套口袋,想找找看之前有沒有無意間放進去糖果可以解解饞,結果,摸到了一張名片。
FNC Music,韓勝浩。
做樂隊的公司,不然,她去試試看?
“你在看什麼?”徐洙賢問。
“沒什麼。”安妮趕緊把名片收起來。
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還是不要告訴小賢賢了吧。
尤其她以前還那麼堅定的說要做一個自由的音樂人的。
安妮站在FNC公司前,仍然在猶豫。
如果簽約的話可以預支到錢嗎?
可是就算可以預支到錢,她應該簽約嗎?
爲了錢,失去自由?
爲了錢,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
其實也不是爲了錢啊。
是爲了阿浩的爸爸,爲了她的承諾。
爲了生命,自由算什麼呢。
爲了朋友,堅持算什麼呢。
安妮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走進FNC公司。
簽約整個過程非常順利,不到三個小時,安妮就從FNC公司走了出來。
她的手上多了一疊合約和一張兩千七百萬的支票。
站在公司樓下的安妮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嘆口氣。
“安妮!”有個人叫着她的名字。
安妮循聲望去,看到李承勳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
“阿勳!”安妮眼睛一亮:“你怎麼會這裡?”
“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李承勳走到她身邊,看了她手裡的東西:“你來這裡幹嘛?”
安妮愁眉苦臉的舉了舉右手上的合約:“我剛剛跟FNC公司簽約了。”
然後她晃了晃左手的支票,有些得意:“我借到錢了哦!”
李承勳立刻抓到了要點:“你爲了借錢所以簽了約?”
“嗯嗯。”安妮點了點頭。
李承勳皺起眉:“你簽了什麼約?不會是把自己給賣了吧?”
“應該不會吧?”安妮抓了抓自己的短髮,有點心虛:“合約太多太長,聽的直打瞌睡……”
而且,剛剛她的心思都在支票上,對合約關注的的確是有點少。
李承勳恨鐵不成鋼:“豬啊你!合約拿來給我看看。”
“待會給你看,我們先去醫院吧。”安妮催促道:“你打電話給阿哲跟他說一聲,咱們在醫院碰頭。”
李承勳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怎麼不打?”
“哈哈,”安妮乾笑了兩聲:“我心有點虛。”
安妮把自己的現金和支票全都給了金浩宇。
金浩宇問她:“這麼多錢你是從哪裡來的?”
安妮輕鬆的回答:“大家一起湊了一部分,我又問我爸爸要了一部分。”
“安妮。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金浩宇又紅了眼睛:“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不用急着還我的。”安妮拍了拍胸口:“你知道的嘛,我不差錢的。”
尹風哲雖然剛纔已經在李承勳的電話裡知道了個大概,但他和李承勳都沒有揭穿她。
走出醫院,尹風哲纔開始嘲諷她:“有原則的rocker哈?我聽說你把自己給賣了?”
“沒辦法啊。”安妮對手指:“我老爸出去寫生了,我湊不夠錢。”
尹風哲捏了捏她的臉:“湊不夠錢你不會告訴我們嗎?”
“可是當時是我誇下的海口啊。”安妮繼續對手指:“怎麼能全扔給你們了事啊。”
“找個地方坐。”李承勳言簡意賅:“合約拿給我看。”
街邊的奶茶店裡。
李承勳正一頁一頁,非常認真的翻着安妮的合約。
對面安妮咬着吸管,皺着眉,難得露出了緊張擔憂的表情。
尹風哲看了看安妮,又看了看李承勳:“阿勳,合約應該沒有問題吧?”
“看了才知道。”李承勳不客氣的指了指安妮:“就她這豬腦子,不被賣都對不起她自己。”
安妮這個人很聰明,理解能力強,領悟力高,很有天賦,但那是指她感興趣的方面。
不感興趣的事情,她不太走心,常常都能處理的一團糟。
“我腦子怎麼了啊?”安妮捶着桌子反駁:“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腦子!”
“看看。”李承勳把合約攤放在桌面上,他隨手指了幾條:“這個‘出國必須得到公司的許可’,這個‘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要向公司彙報’。”
安妮:“……”
尹風哲憂慮的看了她一眼。
“還有,”李承勳把合約翻過幾頁:“談戀愛前需申請備案,懷孕墮胎不可隱瞞,家庭成員是否有個人負債或者醜聞也必須上報。”
“那個……”安妮抓了抓頭髮:“墮胎什麼的……是不是有點遙遠啊?”
尹風哲敲了敲她的頭:“你又抓錯重點了。”
“其實這種侵犯到個人隱私的規定大部分公司都有的。主要是這個,”李承勳的手指在合約上點了點:“安妮進行演藝活動需要無條件的服從FNC公司安排,沒有任何修改的權利。”
安妮點了點頭:“作爲樂隊演出我沒問題的。”
李承勳翻了個大白眼:“這個演藝活動可不單指樂隊演出,以後說不定會作爲SOLO,有綜藝,電視劇,更或者,”他壞壞的看了她一眼:“作爲女團……”
安妮覺得一腔熱血涌上心頭,她刷的一下站起身:“什麼?我一個rocker他竟敢讓我到舞臺上去扭屁股?老孃明明說了是要組樂隊的。”
“淡定,淡定。”尹風哲把她拉回椅子上。
“你說了可是沒有寫上去啊。”李承勳翻到最後一頁:“而且你也簽字了。至於利潤分配,你得先把借去的兩千七百萬加利息還上了再說,賬務還清之後的提成我就先不跟你細說了,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大能明白,大致來說那就是三個字:很殘忍。”
“你真殘忍。”尹風哲說。
安妮的小爪子在桌子上刨了刨:“還好只有五年……”
“什麼五年?”李承勳把合約提到她面前:“看清楚,你簽了十年。”
安妮顫巍巍的接過合約。
“果真是把自己賣到渣渣都不剩。”尹風哲無奈了搖了搖頭:“籤合約的時候你到底在想什麼?”
“支票……”安妮弱弱的回答,她把合約推到李承勳面前:“阿勳,你給我算算,違約金要多錢?”
“你這次預支費用的兩倍外加三倍的公司培養費。”李承勳看了她一眼:“怎麼,剛簽約就想毀約了?”
安妮點點頭:“經濟公司好可怕,我還是玩我的地下音樂吧。”
“其實也不全是壞事。”李承勳合上合約:“這個只不過是特邀練習生合約,等你以後有資格出道了,合約可以重新籤的。”
可是安妮已經完全陷入到解約的期待中,她喃喃自語:“解約,解約,等老爸一回來就讓他帶着錢去贖我。”
“不過阿勳,”尹風哲挺好奇的:“你對這種事情真的挺了解的啊。”
“因爲我現在也是FNC的練習生。”李承勳說。
“啥?”安妮和尹風哲異口同聲。
“籤的普通約而已。”李承勳對安妮說:“所以看起來社長真的很需要你。”
安妮愁眉苦臉:“可是我不需要他。”
“我還以爲你去了暗夜。”尹風哲說。
“沒有啊,”李承勳說:“當時FNC的人來找我做練習生我就答應了,本來我也是想走這一條路的。”他看了看安妮:“安妮,你不要一起嗎?”
“我不知道……”安妮自己也想不好。
要不是因爲缺錢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這種娛樂公司簽約的。
但是既然都已經簽了約,這麼快就繳械投降那她還是一個英勇無畏的rocker麼?
幾天之後解約的這條路也徹底斷了。因爲安宰佑不答應。
“你現在的年紀也該爲自己的決定負責了。”這是安宰佑的原話。
“爸比你都沒看合約,”安妮拖着長音撒嬌:“各種不尊重隱私啊,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安宰佑撇了她一眼:“合約你籤都簽了,現在來抱怨又有什麼用?”
“人家當時沒有看仔細……”安妮小聲嘟囔。
“唉,”安宰佑嘆氣:“說是我的女兒真給我丟人,我女兒纔不會連合約都不看仔細就簽下去。”
“爸比……”安妮帶着哭音:“你確定你不要解救我嗎?你確定不要把你的寶貝女兒從泥潭裡拉出來嗎?”
安宰佑搖了搖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像一個rocker了?”
一句話戳到了安妮的痛處。
安妮立刻坐正了身子,她一臉嚴肅:“安宰佑先生,要不是因爲你在關鍵時刻不在家,安妮小姐纔不會莫名其妙的去跟經濟公司簽約,所以,這個是你的責任。”
“臭丫頭,當時可不是我叫你去充英雄的。”安宰佑放下手中的報紙:“做人可不能好高騖遠,幫助別人要量力而行。難道你就只會依靠家裡嗎?以後也打算這樣嗎?不管你做了什麼事都要你老爸我來給你買單?”
“我知道啦。”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大丈夫,可是真的很不想去做練習生啊啊啊啊。
簽約到現在她還沒有去公司報到過。
安妮認命的揉了揉鼻子,最後仍然有點憤憤不平:“我爸比最討厭了!”
安宰佑笑起來:“看來你是不想要下個月的生活費了。”
“啊啊啊啊士可殺不可辱!”安妮跳到沙發上,抱住她老爸的脖子對着他的臉吧唧一口:“爸比多給我一點啊,我的錢全都給阿浩了,嗚嗚,我都好久沒有買過巧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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