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春節的到來,秀哲終於也嚐到了其他藝人那種忙的腳不沾地的滋味,因爲李炳勳導演發了話,再加上對《大長今》那一連串的各地收視率垂涎不已,他特意去拜訪了這位《大長今》的導演。
事實上,李炳勳在接受採訪的時候那麼說確實是一種炒作手段,他作爲一個古裝戲方面的導演,對所謂的reg並沒有太深切的體會,只是秀哲連續在音樂銀行和人氣歌謠奪得一位,聲望正隆,再加上創作出過很多經典歌曲,劇組才做次安排。
但是既然開口,當事人又充滿誠意的親自登門,他自然不可能能拒人千里之外。
秀哲帶着《大長今》簡略劇本回去,僅僅隔了一天,在天色漸晚時再次登門。
此時的秀哲頭髮蓬亂,兩眼通紅,嘴脣上鬍子都沒刮,和上次文質彬彬的英俊形象差之甚遠,巨大的反差讓李炳勳嚇了一大跳,“reg,你這是怎麼了?”
“呵呵,李導,晚輩幸不辱命,這主題曲終於被寫出來了,一時激動,這麼晚了還來打擾真不好意思。”秀哲咧嘴一笑,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啊,這……唉,你進來吧。”李炳勳苦笑一聲,後退兩步將秀哲讓了進來。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敷衍對方的話,這個年輕人竟然當了真,看他的樣子恐怕一分鐘也不曾耽擱過。
“李導,真對不起,不知道您有客人在,打擾你們了,非常對不起。”秀哲走進客廳就見到沙發上坐着一人,自知打擾到主人接待訪客,連忙道歉。
“不用客氣,你是客人,我也是客人,咱們都是一樣的人。”這個臉色有點蠟黃,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就如同普通中學老師的男子十分風趣的解除了秀哲的尷尬。
“這位是reg,現在的當紅歌手,是個不錯的詞曲創作者。”李炳勳爲原來的客人介紹了一下秀哲,無論認不認識這都是基本的禮貌。
“電視裡經常看到,一個字,帥!”眼鏡男翹起大拇指非常熱情的稱讚一句,但是秀哲總覺得這人的稱讚帶着點嘲諷的味道。
“這位是我一個朋友,姜帝圭導演。”李炳勳指着這個儒雅風趣的客人,介紹道。
姜帝圭,號稱韓國最具票房號召力的電影導演。
他的《生死諜變》算是現今韓國電影的奠基之作,可以說這位明顯帶着好萊塢風格的東方電影導演就是韓國的斯皮爾伯格。
“您好,對不起,失禮了。”秀哲再次重新行禮,因爲激動,略微顯得有點手忙腳亂,這位如雷貫耳的大導演並不熱衷於出現在屏幕上。
姜帝圭見多了這種情況,也不介意,“沒有什麼失禮的,請坐,和你不同,觀衆對我,聞其名未見其形,我不如你啊。”
秀哲連忙再次致歉,謙遜的讓大導演也不好意思再嘲諷這個偶像歌手。
是的,儘管秀哲唱功不俗,創作能力也得到了業界肯定,但是他仍然是個偶像歌手,所謂的實力派不是長得醜就可以,更不是單憑几首歌就能得到認可,那是一個積累的過程。
“帝圭,你算了吧,唉,reg爲了我一句話估計很久沒睡覺了吧。”李炳勳站出來爲秀哲說起好話,“藝人最在意的儀容糟蹋至此,是我的錯。”
揮手止住秀哲的道歉,李炳勳自嘲的笑了笑,“咱們這些人都快忘了真誠是什麼東西了吧。”
這位《大長今》的導演指着秀哲對姜帝圭說道:“我前幾天應劇組的要求,說要請reg來爲新電視劇作曲,其實早就和林世賢先生打過了招呼,只是他最近一直不得閒,所以承諾五月之後再回復我。”
“唉,你這人不厚道啊。”姜帝圭呆了一下,隨即指責了一句,其實這種類似放鴿子的事,娛樂圈見的多了,只是大家都默契的閉口不談,而且也沒有人像這個年輕人這麼較真。
“對不起,李導,我……”秀哲很尷尬的搓搓手,似乎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歉意,因爲自己的不懂事,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地步。
“哈,說什麼對不起啊,要說也該是我說,既然咱們都攤開了說,我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不過是一張老臉。”
“不敢,林世賢先生確實是創作界的大才,我和他相比,差之甚遠。”秀哲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大導演給自己道歉。
“哎,別什麼大才不大才的,做我們這一行的只相信自己。”李炳勳拆開秀哲帶來的牛皮帶,除了資料還有一張cd。
“這兩天的功夫,你就什麼都做完了?”李炳勳對這個速度很驚訝,但是更多的對這個詞曲的質量十分擔憂。
“呵呵,雖然有點倉促,但是我確實是盡了心的,請您務必聽一下。”秀哲的態度十分懇切。
李炳勳注視着他大約一分多鐘,終於站起來走到電視機旁,將cd放了進去。
歷史上這首翻譯爲《呼喚》的韓國歌曲是由號稱韓國第一伴奏團隊的歐亞交響樂團進行伴奏的。
儘管秀哲爲了這首歌曲,調用了good娛樂所有的伴奏的資源,但是一時之間也不可能表現的盡善盡美。
但是現在這些就足夠了,當婉轉悠揚的音樂節奏響起,兩位導演還能意態悠然,但是當略帶童音的女聲響起,他們的神色都嚴肅起來。
這首曲子,採用朝鮮音樂常用的四三拍節奏,民族風格濃郁,出人意料的是音樂中大量採用了鋼琴演奏,然而這種純粹不能再純粹的西洋樂器卻很合宜貼切的表現出東風古裝劇的風格。
歌者採用傳統戲曲的發音特點,更顯悲愴和力量,兩位唱歌的小姑娘嗓音十分出色,帶着天然的天真童稚,卻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最能讓李炳勳心中泛起滔天巨浪的是,單憑一個最基礎的劇本,這首歌竟然讓自己感受到整部電視劇的意境。
也許是製作過於粗糙的原因,對於姜帝圭來說,這首歌曲只能說十分動聽而已,遠遠談不上聞之色變,只是他仍然很感嘆,“這是兩天就作出來的?盛名之下……果然名副其實。”
他還有心情開個小玩笑,可是一向像個冷靜的老農一樣的李炳勳開始激動了,“喂,林世賢啊,我是李炳勳,給你聽段歌曲。”
說完,他按了重播鍵,然後將手機湊到近前,就這麼一直放完了整首歌。
對方正莫名其妙,怎麼這個大導演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什麼都不說就讓自己聽首歌。
當整首歌放完,李炳勳在那端叫了幾遍,他才反應過來,“這……這是你前段時間交給我的那個故事?”
“恩,你覺得怎麼樣,畢竟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李炳勳即使心裡已經認定了,他還是想問問專家的意見。
“多長時間做出來的?”林世賢沉默了一會反問道。
“從週四交給他簡略劇本,大概用了兩天多一點點,但是再加上伴奏和演唱,可能只有一天多點。”
“一天!?”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林世賢沒去理會因爲自己突然站起來而摔在地上的椅子,他苦澀的笑了一聲,似乎突然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
從他站立的陽臺上看去,透過稀疏的枯樹殘枝,漸漸西去的太陽病懨懨的散發着最後的餘光,突然就有一種蒼涼的意味從眼前日日可見的景物中透露出來。
林世賢用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攤開的白紙上刻畫着一個難以辨識的形狀,也許是太用力,指甲頓時刺透了紙面。
“世賢!世賢……”手機說來一聲聲倉促的呼喚,終於驚醒了失神的林世賢,他有點茫然的從白紙上移開視線,“唉,炳勳兄,有這樣的人爲你寫歌,還找我作甚,莫非是想看我笑話不成。”
“這是哪裡話,我這也是剛拿到,聽了覺得不錯,所以想讓你評價下。”李炳勳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好。”只一個字,林世賢就掛斷了電話,既沒有問自己還要不要繼續作曲,也沒有問剛纔那首歌是誰創作的。
“這老小子,莫非真刺激到了不成。”李炳勳暗自嘀咕一聲,站起身來。
“這首歌,我們要了,reg,直接開價吧。”李炳勳開門見山,這種事也沒必要討價還價,更何況,整個韓國敢對自己獅子大開口的人,幾乎不存在。
“林世賢怎麼說?”姜帝圭見老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禁升起了一絲好奇心,林世賢雖然不算韓國最好的詞曲人,但是身負才子之名近二十年,自然不會被任何人小覷。
“哈哈,一聽我說兩天就完成,那個禿皮猴子立馬就傻了,哈哈,真解氣。”李炳勳顯然和林世賢並不怎麼合拍。
“唉,但願他不要太頹廢。”話雖如此,但是姜帝圭的表情也隱隱帶着一點幸災樂禍。
“李導,我不要任何報酬,甚至可以包攬下這部電視劇所有的詞曲創作,只是希望姜帝圭導演答應我們good娛樂一件事。”秀哲思考了好一會,突然像靈機一動的樣子提出了要求。
“我去~”一貫儒雅的姜帝圭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們的交易管我屁事。”
李炳勳臉色絲毫未變,他沉吟片刻問道:“姜導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
“我們希望和姜導合作拍電影。”秀哲稍一停頓,見兩人都在聆聽,繼續說道:“我們公司最近希望能夠在電影界試試水,我在公司兼了一個助理的職位所以略知一二,今天湊巧見到姜導,所以想爲公司爭取一下。”
兩位導演不動聲色的沉默了好大一會,似乎覺得秀哲確實是湊巧碰到。李炳勳點點頭說道:“成交!”
姜帝圭補充說道:“我將要拍的這部電視劇,是一部戰爭題材的電影,主演可以商量,但是投資要你們去解決,我可是知道你們找全基尚拍一部16集的偶像劇就花了三百億。”
很顯然,姜帝圭能夠答應下來,最後一條佔了主要因素,他雖然號稱票房號召者,但是一直沒人敢投資這部電影,因爲它的預算太過驚人,二百億!
一部電影,而且是在韓國,二百億那是不可想象的數字。
但是也要看是什麼電影,《太極旗飄揚》,姜帝圭繼《生死諜變》之後又一巔峰力作,有人說它是斯皮爾伯格主義式的又一類似作品,給人極爲深刻的印象。
“這個要找我們社長談,但是我相信,單憑姜帝圭三個字,金社長是不會讓姜導失望的。”秀哲很有分寸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保證。
“那行,我會去找你們金社長的。”姜帝圭點點頭,似乎對這個類似奉承的保證十分滿意。
“這首歌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因此我希望帶回去重做。”秀哲雖然聽過原版的《呼喚》,但是不是說聽過就做得出來,即使他也算得上專業人士,所以這首歌真的是他廢寢忘食花了一天多時間做出來的,然後還要指導閔先藝和金泰妍兩個小蘿莉唱好這首歌,實在算的上瑕疵無數。
“相信reg不可能不備份吧,這個版本我聽着很舒服,就讓我留作紀念,不介意吧?”李炳勳沒有起身去將cd拿出來的意思。
秀哲只好作罷,“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坦白的說,我已經兩天沒閤眼了。”
“天分加勤奮,果然是歌壇奇蹟。”姜帝圭此話說得很隨意,但是比起秀哲剛來的時候收到的誇獎,卻明顯真誠的多了。
“那我就不留客了,我期待更好的音樂出現。”李炳勳站起來將鞠躬告辭的秀哲送出門去。
等待多時的保鏢兼司機小三拉開車門。秀哲坐進去就長出了一口氣,事情完美結束,剩下的就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疲倦。
在睡去的那一刻,他輕聲的說道:“讓六子回來吧,姜帝圭不用跟蹤了,讓清河哥給他記一個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