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麼,只要是我能做的到的,說吧。”秀哲舔舔嘴脣,看着張學友坐在那堵破牆邊,爛菜糙米竟然吃得甚香。
“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花言巧語,這個姐姐好可憐,就這麼被他騙了。”不知道是真的覺得秀哲太花言巧語還是心裡嫉妒,兩個女孩絲毫不以背後論人長短爲恥。
“恩,我想見見這個梁朝偉,行不行。”經紀人絲毫不覺得見一個明星有多難,秀哲也只是簡短的說了一個好字。
“看吧,這男人誇口這麼大,我猜要是這個姐姐想要月亮,這個男人也會說,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過來。”人就是這麼奇怪,只要是認定了,就很難改變。
兩位正義感太過茂盛的小姑娘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拿着秀哲開涮,看起來他們國文學的不錯,魯迅先生說過,我是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的。
“這個人真的死了嗎?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真的很可惜呢。”韓冉秋仰起脖子看着說道,她的脖子纖細白皙,有一種光滑的熒光,如同玉瓷一般,讓人有一種舔一口的衝動。
此時屏幕上的英文正顯示着:三年後,洪七加入丐幫,終成丐幫幫主,號稱北丐,晚年與歐陽峰決鬥於大雪山,結果相擁而亡。
歐陽鋒會死,因爲這是金庸老先生說的,張國榮也會死的,這是四月一號之後的媒體說的。
也許是經紀人漂亮的脖子一時迷惑了他的心神,秀哲轉頭笑着看向韓冉秋,表情十分認真。
“你不想這個人死?”
“是啊,很酷的男人。”
有一瞬間,秀哲想結束這個話題,因爲後半句話,自己身邊的女人,即使不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說別的男人好,不舒服總是有一點的。
“好吧,他不會死,至少不是現在。說起來,他和你的職業還是一樣的呢(都是經紀人,一個是明星經紀人,一個是殺手經紀人)。”
“哎呀,你又在騙我了,你真當我是傻瓜啊。”經紀人薄薄的脣抿成一條豔紅的線,嗔怒的看了秀哲一眼。
後面的女孩一直在評論者秀哲的人品,並已經得出花花公子的結論,秀哲卻懶得再去偷聽了。
他一直覺得《東西西毒》這部電影是香港電影史上的一朵奇葩,是武俠電影的巔峰之作,沒有之一。
張國榮出演的歐陽鋒也是她喜歡的角色之一,頹廢中掙扎,心靈上渴望自由,有很多的對白都能讓人心靈產生共鳴。
“我是孤星入命的人。從小父母早死,只好跟着哥哥相依爲命,從小我就懂得保護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因爲這個原因,我再也沒有回去,其實那邊也不錯,可惜已經不能回頭。”
秀哲閉着眼睛聽着耳機中傳來的獨白,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和他一樣的,原來像自己這樣的人,都是所謂的孤星入命。
這部電影長達近百分鐘,但是再長也有結束的時候,最後的結局是一切歸於正軌,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傻小子的故事,宿命的蒼涼讓大沙漠帶着悲壯的味道,不食人間煙火的高手們其實就是披着華衣的俗人。
香港終於還是要到了,這不是秀哲第一次踏上中國的國土,但是香港對他來說,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只是一個陌生人。
走下飛機的升降梯,秀哲的前面正好是在飛機上坐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女孩子。
看着大約十七八歲,正是青春飛揚的花季少女,一時之間,他突然有了惡作劇的興致。
“嗨,靚女們,可以打聽一下,出租車到哪裡去坐?”他說的是標準的粵語,前世在廣州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這門語言早就印刻到靈魂上去了。
“就在左邊……啊……”兩個女孩對望了一眼,怪叫一聲牽着手捂着臉跑掉了,遠遠的傳來互相抱怨的聲音,大約是關於對方說了自己什麼秘密之類的。
沒想到小姑娘的反應這麼可愛,秀哲看着她們的背影哈哈大笑,那兩個女孩不僅用粵語嘲笑他,在看到秀哲和韓冉秋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嘀嘀咕咕說了不少私密話。
“她們怎麼了,你對人家說了什麼?”韓冉秋看着像見鬼了似地兩個小姑娘,有點不解的問道,她是聽不懂粵語的。
好不容易忍住笑,秀哲解釋道:“她們兩個以爲咱們聽不懂中國話,說了一點壞話,現在發現我聽得懂,所以含羞了。”
“她們說了什麼?”經紀人也難免有點好奇。
“他們說你是隻小綿羊,而我是隻大色狼……”
“去死啦你,沒正經,正航應該在閘門那裡等我們,走吧。”韓冉秋臉上有點羞紅,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秀哲單獨出來,總覺得氣氛有點過於曖昧。
以前總是會有司機小三或者終極保鏢餘正航在一旁,所以她開始害羞起來。
餘正航早在一週以前就回了大陸,知道秀哲要來香港,他昨天就趕了過來。
秀哲對他的行蹤向來不怎麼過問,這人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而且還是人肉餡的,他愛幹嘛幹嘛。
距離很遠秀哲就看到了餘正航,此人西裝墨鏡,依靠在一輛黑色越野路華(路虎?)車門旁,拉風的造型讓秀哲懷疑半年前他那副落魄樣子是不是幻覺。
“等很久了嗎?”秀哲和他隨意的握了一下手,與其說是保鏢更像是朋友。
“五十二分鐘四十秒。”保鏢酷酷的接過經紀人手裡的行李,沒有抱怨,只是平淡的陳述一個時間上的事實。
坐進車裡,秀哲感嘆道:“這車不錯,華納提供的嗎?”
“不是,我買的,半年的薪水。”這話說的像是半天薪水一樣隨意。
餘正航半年薪水倒是一個不低的數字,他是秀哲的首席保鏢,秀哲要爲他開一份不薄的薪水,同時他還兼任了good娛樂的保安大隊教官,比起秀哲,張清河更加大方,半年薪水足有一兩百萬人民b了。
“你以後就打算留在香港了嗎,居然開始安家置產了。”秀哲面無表情的問道,他從不覺得自己這個保鏢會幹多久。
“汽車銷售商會幫我把車弄到韓國去,等我離開的時候。”冷麪保鏢繼續說道,“你們給的工資不錯,我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這話倒是真心話,退伍之後,他連工作都沒找到,只能和朋友去賣命,還差點死在了英國,多虧了秀哲的那幾百英鎊。
當然,這些都不在秀哲的考慮範圍之內,只是他聽到餘正航還會幹下去,心裡突然就鬆了口氣,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餘正航這個保鏢還真是用習慣了,在肉麻一點說,這個朋友還真是有點不捨得。
“下榻的地方安排在紅磡海逸酒店,離體育館非常之近。”餘正航熟練的打着方向盤,看來這一天工夫附近的路線都非常熟悉。
秀哲感覺他做什麼事都像是在執行軍事任務,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用來做保鏢的。
“演唱會在香港體育館舉行,按照本地人的叫法,似乎是紅館。”韓冉秋開始向秀哲介紹這次演唱會的安排,前幾天要和他說的時候,他表示到時候再說,現在總不能再拖了。
“紅館?我那幾首歌也有必要去這個地方嗎?香港舉辦演唱會大多是到這裡吧。”自己一共就十幾首歌,遠遠不夠一場大型演唱會的規模。
經紀人嘆了口氣,十分幽怨的說道:“你下次能不能上點心啊,這次演唱會是和beyond組合一起舉行的,歌曲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前幾天不是讓你練習了他們的歌嗎。”
“呵呵,我確實練了,只是還不知道,原來是和beyond一起開演唱會,爲什麼不說呢。”秀哲尷尬的撓撓頭,經紀人現在越來越可怕了,在她面前秀哲老是出問題。
“這是一個已經半解散的組合,和他們一起演唱也是華納和滾石之間的協議,我們只是覺得單單你的歌曲不足以支撐一個演唱會才答應的,而且公司覺得過氣的他們不會掩蓋你的光芒。”韓冉秋似乎並不覺得現今的beyond還有什麼力量,語氣裡面甚至帶着一點輕視的意味。
“這是一個偉大的組合,無論什麼時候。掩蓋他們的光芒,至少在這片土地上,我現在還辦不到。”秀哲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對公司的看法很不以爲然。
“那……需要變動計劃嗎?”韓冉秋對秀哲還是很信服的,至少在對華語樂壇的瞭解方面,自己是比不上他的。
“no,照原計劃進行,對beyond成員客氣點,那是我的偶像,即使最佩服的人早就死了。”秀哲睜開眼睛,拒絕了經紀人的好意。
他掩蓋不了beyond的光輝,但是也不是說他就一定會在beyond的光輝下黯然失色。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縱使囉嗦,始終關注,不懂珍惜太內疚……”
秀哲輕輕的哼起了這首《真的愛你》,似乎看到演唱會熱火朝天的盛況,什麼叫歪打正着,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