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不可告人的PY交易就這麼在順化城外達成了,位於北方的鄭家恐怕不知道,就因爲他們缺少港口城市,結果讓阮家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達成協議的雙方一下子放鬆了警惕,不過劉錫命依舊秉承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原則,和阮氏商量好明日交貨並且溝通北伐方略之後,便直接帶着部隊在城外紮營。
至於阮氏,則是連夜召集各路官吏將軍,商討北伐之事。
劉錫命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他時間不多,不能久留,況且伐鄭本來就應該求快,不然等鄭氏做好了準備,又是一場苦戰。
等到第二天,準備接手貨物的內庫官員到達伏波師營地時便驚呆了,整個營地裡已經滿滿當當地擺滿了一百多萬匹布,只待他們來運貨。
交易完成,劉錫命這纔有心思幫助阮氏制定北伐戰略。
就着阮氏模糊的地圖,劉錫命最終和陶維慈等人商定下來一個方略。
阮氏在廣治省日麗一線一直都布有重兵和鄭氏對峙,鄭家大概有三萬人,而阮氏只有一萬多人。
劉錫命決定由自己帶着艦隊北上,在日麗外海擊潰鄭家艦隊後,再從鄭家背後發起進攻,而阮氏也帶着援兵一起進攻,從而瓦解廣平省到河靜省一線鄭家的防禦。
爲了保障這次倉促的北伐,阮氏立刻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行動了起來。
在阮家君臣上下乃至知情的順化軍民看來,這次無疑是真正的天賜良機。
以往阮氏雖然有葡萄牙人助戰,但是最多隻是幫忙訓練一下火器部隊,提供一些火炮和艦隊支援而已,哪像如今這般,直接就有一隻巨無霸艦隊和高達10000人的援軍參戰。
因此到了一月十六日,劉錫命已經帶着伏波師出現在了日麗一線。
阮家沿着橫山和靈江一線構築防線,鄭家便也在對面設置要塞堡壘。
早幾日前順化的通報便到了日麗要塞,知道眼前這隻艦隊是己方的援軍,原本都在考慮投降的日麗指揮官頓時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渾身上下都是力氣。
難得看到靠海的鄭家要塞,伏波師總算是有了發揮空間,湛藍的海面上,幾十艘戰艦依次排開,呼嘯而至的炮彈瞬間便將靈江對岸的鄭家要塞打得土崩瓦解。
發泄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眼見對岸的要塞已經成了廢墟,劉錫命這才繼續帶領艦隊北上。
鄭家的家主現在是鄭梉(zhuang),其實早在一月初五的時候,就有沿海軍民來報,說是海外出現了一隻高聳入雲的超級艦隊。
只是這隻艦隊在紅河外徘徊了一段時間後,什麼也沒做便走了,不久之後,河靜到廣平等地全都有軍民上報說是看到這隻艦隊已經沿海南下不知蹤影。
雖然這隻艦隊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損害,但是龐大的武力依舊讓鄭梉有些心緒難安。
鄭氏安排在廣南的探子更是全力發動,想要打探這隻艦隊和阮氏有沒有關係。
等到一月十六日劉錫命帶兵北上之前,鄭家的探子總算突破了層層阻礙將消息傳回了東京升龍。
得知劉阮聯手的鄭氏上下顧不得惶恐,整個封建體系便以最快的速度發動起來,開始聚集兵馬準備南下。
而在升龍的荷蘭人,更是在鄭家不斷的威脅下,與鄭家的內河艦隊一起沿海南下,準備先行攔截劉家艦隊。
劉錫命現在不是孤軍作戰,鄭家艦隊一出動,阮氏安排在升龍裡的間諜便將消息傳遞到了他的手中。
一看鄭家艦隊的情形,劉錫命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整個艦隊倒是有船隻七十餘艘,只不過除了荷蘭人的那條小型蓋倫帆船以外,其餘的全都是中小型戰艦。
這讓劉錫命忍不住感嘆,在中國周邊的這些小國也是命好,要不是中國人已經被儒家牢牢綁住了雙手雙腳,只怕他們早就被收拾了一百遍了。
遠的不說,眼下的福建鄭家滅掉如廣南阮氏這樣的勢力輕而易舉,至於安南鄭家在海上也是不堪一擊。
想到之前廣東水師的表現,劉錫命和遊德高商議後,決定利用地形開展一次伏擊,免得鄭家也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就在靈江的出海口往東,便有一座小島草嶼,安南人稱之爲昏果島,此島大約兩平方公里大小,足夠遮蔽劉家艦隊。
二月十四日,鄭家所謂的大艦隊總算行進到了靈江一線。
不過在這裡他們沒有遇見讓他們一路心驚膽戰的夾板船艦隊,反而碰上了同樣準備已久的阮家艦隊。
這兩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眼見周邊茫茫大海沒有埋伏,鄭家艦隊的指揮官鄭檮直接帶着戰艦就朝阮家衝了過去。
阮氏安排在靈江一線的戰艦本來就70多艘,爲了配合劉錫命專程調走了30餘艘,因此一開戰便處於下風。
眼見己方不敵,阮氏艦隊開始逐漸朝着草嶼的方向逃竄,鄭家正殺的興起,竟然跟着一路尾隨。
到了當天下午,草嶼已然近在眼前,看着突然出現的劉家鉅艦,阮氏艦隊不由得喜極而泣。
只是鄭家就倒黴了,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劉家艦隊,七十幾艘鄭家艦隊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隆隆的炮聲就已經響起了。
湛藍的海面上,無論是鄭家還是阮家士兵,全都呆若木雞地看着眼前這幾十艘艨艟鉅艦不斷冒出火光白眼,同時發出震天的怒吼聲。
因爲距離近,只是第一輪炮擊的功夫,劉家艦隊就已經打出了跨越齊射。
南中國海海面上,鄭家成爲了劉錫命豪華大艦隊的第一個真正受害者。
只聽得咔嚓的破碎聲不斷響起,鄭家船隊如同烈日下的雪花一樣土崩瓦解了。
有阮氏艦隊從旁相助,彌補了劉家艦隊快速戰艦的不足,除了鄭檮的旗艦和另外幾艘離戰場較遠的船隻,逃出去的鄭家艦隊寥寥無幾。
至於鄭家艦隊中那艘顯眼的小型蓋倫帆船,更是被伏波師關照的重點。
好在荷蘭人的造艦水平過關,在捱了三十幾發炮彈之後,滿是彈孔的荷蘭戰艦識相地升起了白旗,直接投降了。
“快,其他的先不用管,務必把紅毛人的船隻俘虜。”
孫武號上劉錫命一臉激動,就算不說這艘蓋倫帆船修補一下還可以繼續使用,便是一船的荷蘭人都讓他有些欣喜。
其實都不用他下令,阮氏艦隊在見識了劉家齊射的場面後,從指揮官到水手,全都對劉家升起了由衷的敬畏。
在停火之後,都不用伏波師忙活,這幫人便自發地幫助收拾起戰局起來,所有的戰利品全都打包好,直接送到了劉家艦隊的船上。
孫武號上,劉錫命看着眼前十幾個紅頭髮藍眼睛,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的荷蘭人有些興奮。
“你們會說英語嗎?”,他饒有興趣地用英語問道。
誰知那個看起來像船長的中年白人竟然用十分生澀的中國話說道:“我會一少少中國話。”
劉錫命撇了撇嘴,這年頭的荷蘭人爲了在南海生存,會中文並不奇怪。
“你是他們的船長?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範林堡,尊敬的閣下。”
這個荷蘭人船長很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一句話,恭敬的態度讓劉錫命生不起殺意。
“好吧,範林堡,你們是東印度公司的人嗎,爲什麼出現在鄭家的船隊裡?”
範林堡泛紅的面孔上擠出一絲笑容,“尊敬的閣下,我們只是普通的尼德蘭商人,因爲鄭家給出了大價錢所以幫他訓練軍隊而已。”
“尊敬的閣下,我們和鄭家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想到會和閣下爲敵,請允許我們使用贖金拯救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