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在糾結和重複糾結中,米婭渾渾噩噩度過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除了不得不集中精力應付Voldemort要求她必須掌握的課程,其他時間米婭大多在發呆。Voldemort也隨她去。天平一端是米婭渴望的無意義的親情。確實是無意義,畢竟現在的哈利絕對無法接受他有一個跟他一般大的女兒。而另一端則是自由,是擁有美好生活的現在。孰輕孰重,Voldemort相信米婭不會做出令他失望的判斷。

終於,開學宴舉行的日子到了。米婭本來就住在霍格沃茨,所以沒有像她的其他同學一樣,穿過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登上古老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在黑暗中渡過幽深的湖泊,才最後來到霍格沃茨的城堡前。她穿上嶄新的衣袍,與麥格教授一起站在宴會廳外面的門廳等待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是個高個子女巫,一身翠綠色巫師袍顯得整個人很精神,她的表情嚴肅極了,背脊挺直得彷彿門廳裡另一根羅馬式廊柱。米婭很緊張,她第一次要跟哈利面對面遇上,就算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臨了腦門上也還是不住冒汗。

然而小姑娘的反應被麥格教授解讀成了另一種可愛的理由。“這沒什麼可緊張的!”麥格教授用她那平板的語調試圖安撫米婭。她很喜歡米婭,雖然小姑娘來到霍格沃茨的時間還很短。但每天上午,幾乎所有孩子們都還藉着暑假之名睡懶覺的時候,麥格教授都能透過她辦公室高高的檐窗,看到樓下空地裡正在練習魔咒的米婭。認真的孩子總是讓人欣賞,尤其對麥格教授這種以嚴肅聞名的老師。

“噢教授,我緊張到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給吃了。”米婭眨眨她漂亮的藍眼睛,可憐兮兮回答。

“我相信那肯定比撐過開學宴需要更大的勇氣”,麥格教授淡淡微笑,眼神裡溢出一絲溫度,“弗洛齊瓦小姐,你考慮好去哪個學院了嗎?”

“哦學院!!”小米婭哀嘆,這也是讓她苦惱了一個禮拜的事。從她的內心來講,是希望能進格蘭芬多的。畢竟就算她的身體看不出半點波特家族的血脈,她的靈魂也是不折不扣的格蘭芬多。但Rod的警告時時盤旋在她耳邊,她不願意也冒不起那種風險。更何況,雖然Rod不說,米婭還是敏銳察覺到他希望她能進斯萊特林的心情。米婭不願意讓她的同伴失望。

小姑娘的雙手死命絞着巫師袍的下襬,似乎大腦里正進行着激烈的鬥爭,到最後終於咬咬牙,“斯萊特林吧!我希望進入斯萊特林!”說完這話米婭感到心裡一陣輕鬆,她終於做出了她的選擇。大腦一片清明,意識的世界中彷彿也感覺到了Rod的愉悅。雖然從進入霍格沃茨的門廳起,他就徹底沉寂,但米婭還是覺得,當她說出這句話時,Rod十分高興。

麥格教授端正的站姿不變,微微側頭,彷彿第一次認識米婭般細細打量她,“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弗洛齊瓦小姐,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優點或是缺點嗎?有時候魯莽的決定可能會影響你的一生。”麥格教授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表露出她的不悅,她以她幾乎半生的教學經驗打賭,這個金色頭髮的小姑娘,是個不折不扣的格蘭芬多。在麥格教授看來,分院帽傳承幾百年,已經老糊塗了,總是爲了尊重學生們不成熟的想法而做出許多錯誤判斷。這並不是對巫師界負責的表現。然而麥格教授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說服米婭了。海格沉重的步伐在門廳外響起,伴隨着陣陣年輕的喧譁。麥格教授清咳一聲,以一種驕傲的挺括的姿態,正面迎向霍格沃茨青春的力量。

米婭的眼神也變得急切而熱烈,她幾乎立刻就看見了那個一頭黑翹亂髮,戴着眼睛的年輕的臉。顯然,哈利很緊張,眼前這一切對他來講是如此陌生。一個多星期以前,他還是生活在倫敦女貞路的什麼都不懂的男孩,受盡冷眼和虐待。但現在,奇妙的魔法世界在他面前展開,一切那麼突然而不可思議,彷彿預示着他不一般的未來。

米婭的臉興奮得紅撲撲的,跳下臺階,三兩步跑到哈利身後。哈利身旁站着一頭紅髮的羅恩·韋斯萊,後面是赫敏·格蘭傑。米婭認得他們,哈利最堅定的戰友和最珍惜的朋友。揚起大大的笑臉,米婭的笑容充滿善意和感激。除了一直低着頭暗自糾結而沒有發現她的哈利,她迅速贏得羅恩和赫敏的好感。羅恩的眼睛在對上米婭明媚的藍眸時,臉甚至微微發紅。

等待分院儀式的時間是難捱的,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期待,讓門廳裡的竊竊私語始終不絕,麥格教授不管幹涉多少次都難以收到成效。德拉科冷着臉盯着站在以後格蘭芬多三人組後面的米婭,驕傲的眼神還留有一絲懼怕,畢竟對他來講,前幾天狗尾巴草的記憶,實在是太深刻。

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洞開,嶄新的世界和未來展現在一年級新生眼前。四條長長的桌子旁擠滿了人,好奇的眼神肆無忌憚落在這羣一年級新生身上。教師席在正前方,鄧布利多坐在正中,捋着白花花的鬍子,笑得慈眉善目。凱瑟琳也在溫柔注視着米婭。

這並不是米婭第一次來到宴會廳,卻是第一次看到這裡如此充滿生機和活力。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不斷變換,能看到屋外的星星月亮和偶爾掠過的雲彩。上千只蠟燭將宴會廳點亮,燭光跳躍,映出一張張喜悅的臉。米婭臉上的笑容一刻不停,她感謝梅林,給她如此美妙的經歷。隨着分院帽的登場,喧譁的大廳變得安靜。見證了霍格沃茨古老歷史的分院帽,破舊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米婭覺得很奇怪,難道千百年來竟沒有人想到應該給這頂帽子來個清潔咒?

隨着響亮的一聲嗝,魔法帽子上咧開一條縫,奇特又滑稽,喑啞的語調唱着歡快的流傳了幾個世紀的歌謠,讓新生們緊張之餘也稍微覺得放鬆了些。

麥格教授攤開長長的,寫滿新生名字的羊皮紙。每一個叫到名字的新生忐忑不安上前,又在歡呼聲和鼓掌聲中找到自己的學院。和米婭知道的一樣,羅恩和赫敏進入了格蘭芬多學院。在判斷哈利的陣營時,魔帽似乎很猶豫,但最後還是響亮報出了格蘭芬多的名字。

終於輪到米婭了。此前一直興致勃勃觀看的她也不禁覺得緊張。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

這一次,魔帽沉默的時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長,時間久得連鄧布利多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米婭翻個白眼,沒想到這破帽子比她還要糾結。

“我說,你究竟決定好了沒啊?”小姑娘有點不耐煩了。

那帽子哈哈一笑,“真是個沒耐心的小姑娘。不過,你確實很奇怪喲。從你的思想裡,我能讀到屬於格蘭芬多的善良堅強,也能感覺到屬於斯萊特林的心計和驕傲。你自己的意識也強烈呼喚着這兩個學院,所以我無法判斷!”

“無法判斷是什麼意思?你不要因爲怕麻煩就把我扔到赫奇帕奇或者拉克文勞啊!”對於意識的交流,小米婭比任何人都熟悉。她坐直了身體,開始耐心與這頂破帽子討論她的歸屬問題。

“小姑娘,質疑別人的專業素質可是非常沒禮貌的事哦!”帽子以一種長者充滿耐心的包容語調回答米婭,“那讓我聽聽你的意見可好?”

米婭扁扁嘴,她本來想着如果帽子自動吼出了格蘭芬多的名字,就算之後Rod會生氣,也不能怪她。但這該死的帽子太不負責任,最後還是把問題又扔回給她。

“好啦,斯萊特林!”

“聽起來你不是很情願呢!”

“我說斯萊特林!”米婭惱怒的低吼,站在她旁邊的麥格教授不着痕跡皺起了眉。

“好吧好吧”,帽子安撫米婭,隨即響亮的報出米婭的學院,“斯萊特林!!”

屬於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爆發出響亮的歡呼,雖然米婭並不是純血巫師,但她精緻的容貌和分院帽反常的安靜,讓她成爲所有人目光的焦點,比之哈利此前受到的關注也不遑多讓。斯萊特林的男生們都很高興,有一個漂亮的新同學加入,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米婭耷拉着肩,在歡呼聲中挪到斯萊特林的桌子旁坐下。

“沒想到你竟然能成爲我的同學!”熟悉欠扁的高傲語調,米婭不用擡頭也知道那是德拉科。但她沒空理會他。小姑娘瞅了瞅坐在大廳那頭,在同學們的熱情攀談中笑得一臉幸福的哈利,表情更加哀怨。

漫長的分院儀式終於結束,破帽子優雅朝四個學院的方向鞠躬後,跳回了放置它的箱子,等待來年的再一次亮相。桌子上的燭臺自動移往正中,清理乾淨的桌面上出現一個個大大的餐盤。每個餐盤裡都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還有米婭喜歡吃的約克夏布丁。

米婭收回目光,嘆口氣,拿起刀叉。

“斯萊特林就斯萊特林吧!至少,能讓Rod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