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見到劉徹的時候,劉徹的臉上有三道抓痕。很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南宮的心裡發慌,可還抱着一絲幻想。在內心深處,她絕對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與弟弟出現這樣的狀況。女人是禍水,她以前不相信,但現在信了。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不僅僅是故事。
劉徹見到南宮,嘆了口氣。平日裡君王的那種霸氣消失無蹤,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大男孩兒。“姐姐,幫我勸勸衛丫姐姐。我不想的,可不知道怎麼就……”
南宮的心好像掉在地上的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胸膛內響起。她傻乎乎的站在門口,顫抖的手握了握門把手。心臟跳得飛快,好像有一隻血盆大口在等待着她,可她不得不進去,無奈的南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儘管南宮做了最壞的打算,可進入房間之後還是大吃一驚。整個房間就是一個犯罪現場,牀榻上一大灘血。衛丫什麼都沒有穿,頭髮亂得好像一個女鬼。弓着身子縮在牆角,手裡拿着一把小剪刀。
那小剪刀還沒有半個指頭長,只是平時用來剪線頭的。進門的時候,衛丫正用這把兇器往自己的身上捅。南宮慌忙衝過去,奪下小剪刀。想勸慰,可是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衛丫見到南宮先是一愣,接着便一把推開南宮。“走開,你走開。不要過來。”衛丫的叫喊聲裡充滿了驚恐。
南宮想摟着衛丫,可剛剛靠近就被衛丫扇了一個耳光。白瓷一樣的臉上頓時腫脹起來。這一巴掌徹底抽碎了南宮的心,她曾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做事,想保護一樣東西。結果卻發現。原來這個世上不是你肯努力就一定會做好,不是你想保護誰她就一定不會受到傷害。
例如自己想要孩子,例如想黏合丈夫與弟弟的關係。帶着一種絕望,無力的絕望。南宮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姐……”“啪……”迎上來的劉徹被南宮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千度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捉拿人犯的想法。當衆扇皇帝的耳光,估計南宮也算是大漢第一人。
即便是被當做謀逆大罪,南宮也認了。此時此刻她的胸中充滿了一種叫做怒火的東西。她聲嘶力竭的吼道:“天下之大那麼多的女人,你都可以碰得。唯獨這個你最不該碰的你卻碰了,你知道我在雲家的不易麼?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姐……我知道,可是我……”
“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痛快的哆嗦那幾下。”青蔥一樣的手指幾乎戳到了皇帝陛下的臉上,硬生生的將劉徹的話塞回了嘴裡。
“滾……滾……”
南宮無力的坐到了地上,身子一聳一聳的抽泣着。林濾傻呆呆的站在邊上,不知道今天教訓小娼婦居然弄出這樣的成果。現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應該勸慰哥哥。還是勸慰姐姐。
劉徹站在房門前,想進去安慰衛丫卻又不敢。過了良久,哀嘆一聲一跺腳走了出去。事情已經發生,與其在這裡無助的等待不如出去做點更有用的事情。例如解除自己發小的兵權。
剛剛強暴過人家姐姐,天知道衛青知道會做出怎樣的事情出來。必須防患於未燃,此刻的劉徹已經搖身一變成爲了漢武大帝。
無情最是帝王家,作爲帝王家主的帝王自然需要更加的無情。看起來劉徹在劉啓的身邊還是學到了一點東西。
龔阿龍和受傷的侍衛都被擡去了醫館,雲嘯帶着兩個受了驚嚇的老婆回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
雲家寂靜得詭異。大廳裡沒有一個僕役。顏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南宮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門,雲嘯很懷疑家裡變成了聊齋拍攝現場。
彩雲與追月倒退着關上了房門,門軸“吱呀”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有些瘮人。艾利斯和志玲敏感的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相對於棕熊她們更加害怕這瘮人的氣氛。兩個小老婆想貼着牆根溜出去,卻發現門已經在外面被鎖死。
“噗通”南宮跪在了雲嘯的面前,這一跪驚得穩如泰山的顏纖都站了起來。兩隻手連續放了好幾個位置,都覺得不對。
艾利斯與志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定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否則這隻驕傲的鳳凰不會給凡人下跪,儘管跪的人是她的老公。
雲嘯總算還好。沒有被南宮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可有些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虛弱的本質,雲嘯很害怕。他不知道南宮做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已經要到了下跪認錯的地步。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否則雲嘯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置。
從內心來講。雲嘯是喜歡南宮的。喜歡她不因爲她是公主,而是因爲這姑娘有一顆完全被自己佔據的心。南宮的心裡只有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讓雲嘯完全放心,那就是南宮。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雲嘯太享受這種可以交心的感覺。
欒玲犯錯,自己可以判她無期徒刑。可南宮自己怎麼也下不去這個手,爲了自己她月夜盜符。爲了自己不惜被囚未央,爲了自己不惜委屈下嫁。她做了這麼多的爲了自己,可自己沒有什麼給她的。一直以來雲嘯都試圖用自己的寵愛來彌補,雲嘯暗下決心。今天不管南宮犯了怎樣的錯,自己都會選擇原諒她。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你下跪認錯,有什麼事情起來說。咱們夫妻同體,有什麼樣的事情一起承擔便是。”
顏纖的臉色一僵,夫妻同體這是對她這個正室夫人才能用的詞彙。南宮雖然是公主,但她在雲家的身份還是一個妾。雲嘯這樣稱呼她,看得出來南宮在雲嘯的心裡佔得比重越來越大。
南宮沒有起來,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掉。掉落的淚滴打在地毯上“噗噗”的響。
“妾身沒用,今天陛下與林濾同來咱家。臣妾只顧着照顧林濾,結果陛下……陛下他……”南宮哽咽着,後面的事情她實在說不出口。
太丟人了,堂堂一國的皇帝。居然會強暴一個侍女,而且是在自己姐姐的家中。想必劉徹現在一定會按着太史令的頭,不要讓他將這件事情記錄在案。
見南宮哭得不成樣子,顏纖嘆息一聲道:“陛下到了衛丫的房中,一時把持不住將衛丫強暴了。”
“啥!劉徹強暴了衛丫?”這不科學,歷史書上不是這麼寫的。難道剛直不阿的司馬遷老先生會騙人?他不是最方正的史官麼,難道也會爲尊者晦?
在後世史學家的嘴裡,劉徹與衛丫的邂逅是相當的浪漫。都快被描寫成大漢灰姑娘的故事了,沒想到現實生活中居然會是這樣。衛丫是被劉徹強暴的……,雲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他頭一次懷疑,歷史的車輪跑偏了。
“衛丫已經尋死兩次,看着就讓人心酸,那樣俊俏的一個姑娘,現在……現在衛嬸在那邊看着。從事發到現在,只知道哭人都恍惚了。侯爺您去看看這丫頭吧,再這樣人就哭壞了身子,還有衛青被陛下帶回宮去了。”顏纖已經完全適應了補刀的角色,向來不願意參言的她今天好像特別有說話的慾望。
雲嘯徹底的無語,他還沉浸在劉徹強暴衛丫的震撼中。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衛丫與劉徹的一段感情居然是以強暴開始。難怪衛丫年老之後,劉徹會那樣對待衛丫。甚至殺子屠孫,最後生生的逼死了衛丫。
而衛青死後,巫蠱之禍中。衛家也幾乎被殺了一個乾淨。佛家說一切都有因果,看來種什麼因還真就得什麼果。
暴力的種子被播種下,未來收穫的必定是暴力。有時候人很努力的走了一聲,回頭才發現真的只是走了一個圈而已,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句號。太他媽有哲理了。
地上的南宮跪伏於地,這是行的大禮。估計當今世上受過她這樣禮的人屈指可數,現在活着的估計也就只有太皇太后與王娡了。
南宮這是在用自己的行動贖罪,她的弟弟犯了錯。可問題是雲嘯根本沒將衛丫看成是自留地,他早就和劉徹談過衛丫的歸屬問題。
對於雲嘯來說,似乎早已經認定了衛丫就是劉徹的人。雖然過程有些跑偏,可衛丫將成爲大漢皇后。這是雲嘯腦子裡牢不可破的東西,現如今想起來,自己的出現好像或多或少的改變了歷史。
司馬遷的筆下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大漢臨潼侯這樣的人物,而且臨潼也是宋時纔有的稱謂。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改變了歷史,那被自己改變的歷史又會是什麼樣子。
這輛龐大的歷史戰車究竟會跑多偏,自己這隻小螳螂又會不會被扎的粉身碎骨?
雲嘯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團奇奇怪怪的問題,哪個問題都與衛丫無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