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的侍衛非常的恪盡職守,儘管今天是元日的夜間。但各處的崗哨都沒有絲毫的懈怠,每處崗哨都是一個時辰一換崗。今夜當值的都是老人,一雙雙眼睛好像夜梟一樣盯着別院的各個方向。
這即墨侯府的別院本就是地處郊外,四周根本沒有人家。即便是夜間,想要靠近也是千難萬難。
蒼鷹聽聞雲嘯出來,帶着兩名親隨趕了過來。
“算了,我只是各處走走。你跟弟兄們好好的喝喝,一年下來也辛苦。替我敬兄弟們兩杯。”雲嘯揹着手走在院子裡。滿園的臘梅開的正豔,踏雪尋梅也是一段雅事可惜無人與自己分享。
“侯爺若是煩悶,可去與兄弟們同樂樂。”
“算了,有我在你們都拘謹。今天是元日,咱家的規矩每人都得有餃子吃。告訴廚房,每名下哨的侍衛都要吃上熱餃子。若是有一人吃不到,就打他們的板子。”
“諾”蒼鷹吩咐了鐵衛們護衛嚴謹,這才被雲嘯催促着回去了。
做大佬就要有做大佬的覺悟,好好的一場歡宴自己往中間一坐便立刻變了味道。再也沒有殺才敢於大聲的划拳行令,與其讓大家拘束不如自己在這裡孤獨的賞梅。
漆黑的夜裡,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護衛森嚴的別院。赤煉凍得牙齒打顫,儘管渾身的裘皮將玲瓏的身段裹成了一個球。但女人天生就怕冷,在這樣滴水成冰的天氣裡更是雪上加霜。
該死的雲家居然在元日還護衛的這麼嚴謹。難道他們的護衛不過節?還有這座該死的別院,孤零零的建在郊外想要靠近都不可能。而且別院裡好像有狗,因爲幾次接近都聽見了沉悶的犬吠聲。聽聲音就知道,那是草原上的獒犬。
赤煉已經在即墨侯府的別院潛伏了半個月,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無論怎樣都混不進這座別院。所有的飲食只能送到別院門口的大路上,甚至民夫都不能靠近別院的大門一步。
這半個月來赤煉已經扮演過各種身份,農婦、老媽子、乞丐、甚至是雲遊的術士。可無論是進去借宿還是討口水喝,都被無情的拒絕。看起來自己要進雲家,恐怕只有變成鳥飛進去。
赤煉無奈的退進了樹林的深處,那裡有她搭的一個小窩棚。最近的半個月她只能在這裡休息。連火也不敢生因爲煙火會引來雲家的侍衛查看。
啃了幾口凍得好像磚頭的餅子。赤煉再沒有一絲胃口。倒頭便窩在窩棚裡睡着了,怕在雪地裡一天真是又凍又餓又累,真的很懷念長安。至少那裡有溫泉可以洗。
雲嘯在別院的裡裡外外轉了幾圈,終於抵擋不住睡魔的侵襲。回到了屋中沉沉的睡去。只有活力無限的雲冪在正房中折騰着守夜。絲毫不理會困得直點頭的艾利斯。
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照亮了即墨的大地。太陽的光芒總是能給人溫暖的感覺。儘管這感覺在清晨只是心理上的,赤煉睜開了眼睛覺得自己的頭很沉。兩個眼皮好像灌進了鉛,喉嚨裡彷彿堵着一團泥巴。隨着自己的呼吸一上一下。四肢麪條一樣的軟,無力的下垂就連動一下都做不到。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無力感遍佈了她的全身。
冷,很冷。這是赤煉唯一的感覺,心底的一抹涼意比這份冷更加的打擊她。自己病了,該死的居然在這冰天雪地人跡罕至的地方病倒了。赤煉知道,這次自己是十死無生。或許會有人發現自己已經被野狼啃噬得只剩下骨頭的殘屍,希望那個好心人能夠安葬自己。
頭疼的彷彿要炸開,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吭嘰吭嘰的聲音。兩隻眼皮裡面好像被灌了鉛,沉的要命赤煉努力的想睜開。可是最後她放棄了,認命吧,這輩子究竟殺了多少人連她自己也已經忘記。能夠這樣靜悄悄的死去,好像也算是不錯。
赤煉放棄了抵抗,兩支眼皮好像合攏的水閘一樣關閉。無盡的黑暗籠罩了她,或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陽光。
“爹爹醒醒,爹爹醒醒……”活力無限的寶貝閨女正在想盡各種辦法對付裝昏迷的老爹。從香吻,一直到捏鼻子。再到掏耳朵,見無效之後小云冪扭搭扭搭的出去了。
雲嘯睜開了一隻眼睛,旁邊的艾利斯早已經笑得樂不可支。忽然雲冪又闖了進來,雲嘯趕忙閉上眼睛裝昏迷,看看寶貝閨女到底還有什麼招數。
小云冪的手裡抓着兩個雪團,艾利斯連忙搶了過來。雲嘯怕冷,已經得了好幾場重感冒。若是再得說不定就沒命了,雲家沒人敢拿雲嘯的身子開玩笑。
“小冪冪乖,不可以用這個對付爹爹。你這樣爹爹會生病的。”艾利斯命丫鬟扔掉雪團,拉着雲冪冰涼的小手溫柔的說道。
雲嘯的心裡暖洋洋的,看起來將雲冪交給艾利斯來撫養還真是正確的選擇。
“哦……”小云冪一向懂事,見艾利斯說這樣雲嘯會生病,立刻放棄了這一惡毒的想法。
好像蠶一樣一拱一拱的爬上了雲嘯的牀,推着雲嘯央求道:“爹爹起來啦,趕快去和蒼鷹打狐狸。雲冪要新帽子……”
原來這個丫頭這麼積極是想自己去幫她打狐狸做帽子和圍脖。看來昨天艾利斯說的時候這小丫頭都已經聽見了。
雲冪見老爹毫無動作,想了想之後。便橫躺在雲嘯的胸口,小小的屁屁對準了雲嘯的臉。“卟……”聲音尖銳細長餘音繞樑。
“我靠……”雲嘯立刻便坐了起來,兩隻手不停的在鼻子前邊扇來扇去。
艾利斯已經笑得打跌,捂着肚子趴在榻上樂。就連侍女們也都笑成了掩嘴葫蘆。小云冪更是趴在雲嘯的腿上,呵呵的傻樂。
雲嘯氣得抓起小腿,在小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兩巴掌。出乎意料,雲冪居然沒有哭鬧。只是拉着雲嘯的衣角“爹爹去給雲冪打狐狸,雲冪要新帽子。”雲嘯頓時沒了脾氣,只得乖乖的起身。
完蛋了,又是一個對皮草有着狂熱喜愛的小女人。作爲一個副責任的老爹,雲嘯無奈的起身在大年初一去給大閨女打狐狸做帽子。
雲嘯無奈的穿好了衣服,匆匆的喝了一碗粥便喊了蒼鷹和龔阿龍走出了別院。剛剛騎上小金,小白從後面搖頭尾巴晃的跟了出來。看來昨天晚上的那一大盤餃子還是起了作用,至少小白不和自己慪氣了。
龔阿龍的兩條獵犬在前,雲嘯帶着一百侍衛惡狠狠的撲向嶗山。看樣子,不把嶗山上的一衆大小狐狸都打個乾淨絕不收兵。
清冷的空氣吸上一口就能讓人憋半天,所有的人都噴着白氣。龔阿龍將一杆大鐵槍扛在肩膀上,邁開兩條大長腿跑的飛快。整個嶗山頓時被鬧得雞飛狗跳,就連一向不怕人的野狼都慌忙的向山上竄去。誰知道這些人對狼皮感不感興趣。
小白非常不滿龔阿龍的兩條獵犬在前的隊形,作爲森林中的強者。豹子絕對是比獒犬危險的存在,草原上的傢伙沒事也跑來林子裡面混,真是目中無豹。
無數的野雞野兔被兩隻獒犬趕了出來,侍衛們一箭一隻比賽着射殺竄出來的野物。今天晚上有沒有野味兒吃可就靠自己了,別院裡還有好多兄弟等着,絕對不能讓他們失望纔是。
射獵進行的非常順利,不過傳說中的狐狸卻久久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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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草叢中一跳白影閃過,小白電一般的就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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