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回來了,還帶來了淮南王與樑王的使者。二位王爺都同意用黃金兌換糧食,聽了劉成的建議立刻便派出了自己的使節。
剛剛秋收完畢,正是穀倉充盈之時。用黃金換糧食這麼好的事情,怎能不做。與雲嘯商定好了糧價,大車的糧食便順着官道送進了江都城。
如山的米麪堆積在了鄉勇的營地中,遠近的鄉勇家眷扶老攜幼的彙集到了江都。雲嘯站在高臺之上,按照登記在冊的人開始發放米糧。
“排好隊,排好隊。唸到名字的人,到前邊來。一個一個的領都有份,這麼多的米糧人人都有。”
雲嘯拿着一個紙筒捲成了喇叭狀,站在高高的臺子上聲嘶力竭的吼着。每個前來領米糧的家眷都拿着一本有着紅色封皮的小本本,上面寫着姓名與籍貫。
張十三站在臺子上,大聲的念着名字。唸到名字的人便拿着口袋走到米堆的旁邊,鄉勇們便用鬥往袋子裡裝米。每名鄉勇的家眷都會分到二百斤稻米,雲嘯計算過。一個五口之家,有了這些米加上自家的收成一般不會捱餓。
經過統計,鄉勇們的家眷數量其實被嚴重的誇大。實際數量其實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二,只有一萬七千餘人。這大大減輕了雲嘯的財政負擔,米糧不停的發放,到了飯點雲嘯還供應一頓飯。米飯醬菜可勁的造,一些半大小子吃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雲嘯看着心酸,他們的家人跟着自己出去。可是自己回來了,他們的家人都留在了岳陽。可是自己卻不能讓他們的娃娃吃上一口肉。看見一位老婆婆正在揀地上的米粒,雲嘯便用瓢舀了一勺米放進了婆婆的米袋子。
“侯爺”老婆婆以爲誰要搶她的糧食,本能的一拽糧袋子。見是雲嘯端着一勺米,頓時明白過來。
雲嘯趕忙攙扶起了欲下跪的老婆婆。
“這是我家的崽,以後跟着侯爺。”
老婆婆拉過一個曬得黝黑的後生仔,看樣子只有十五六歲左右,生得十分的壯實。一看就是一個好莊稼把式。
“老婆婆。孩子還沒長成我們這裡不夠十八歲的不收。”
“二蛋今年十六,就差兩歲您就收了吧。”
這一下可不得了,附近的人都將自己適齡的孩子往雲嘯身前帶。大漢的子民是樸素的,以前跟着吳王打仗死了就死了。了不起發幾吊錢了事,哪裡像這位侯爺發糧又發錢。
鄉勇們每個月還有米糧可以拿,將家裡的後生送到侯爺的隊伍裡放心。雖說侯爺的脾氣壞了些,總是殺人。可是他殺的都是那些欺負鄉親們的人。那些天殺的官軍奉了朝廷的令,將家裡的糧食搶的一乾二淨,還不該殺?都是朝廷的官,怎麼這個侯爺跟那些個王爺什麼的不一樣呢?
耿師傅帶着徒子徒孫們來到江都城的時候,雲嘯正被數千人圍堵在校場裡,要他手下自家的後生加入他的麾下。
費了半天的勁。答應後天舉行新兵招募大會,雲嘯這才得以從人羣中脫身。
“讓耿老久候了,事情多。鄉親們也熱情了些。”
“你以誠心待民,民自以誠心待你。臨潼侯能如此得民心,平定江南指日可待。老朽特帶領弟子一百單八人來侯爺軍中效力。”
雲嘯看了看老傢伙身後的一大羣人,老老少少都有。不得不佩服這幫人拉隊伍的速度,短短的幾天就能拉起這麼大的一票人馬。看來自己的艦隊指日可待啊。
“耿師傅謬讚了。請稍稍休息。用過午飯之後,咱們再詳談。”
耿師傅的飯量相當的好,拳頭大的包子吃了七八個。又喝了一大碗雞蛋瓜片湯順了順,這才放下了碗筷。
“老朽粗略算計了一下用料,根據侯爺提供的尺寸。龜船長六丈六,寬四丈三。所用木料加上您說的那種幹船塢,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知道侯爺可有準備。”
雲嘯被問得噎住,什麼都想到了。可偏偏就是木料這事兒給忽略了。沒有木料造個屁的船。
“可否雲嘯提供錢糧,由老先生代爲採購?”
雲嘯沒有辦法,只能祭出最後的法寶,用錢砸。
“哈哈哈,侯爺太看得起老夫了。侯爺可知,凡木必有木性。若是造一般的小器具倒還罷了,若是製造宮殿船舶這樣的東西。木料都是要提前壓實晾曬至少一至兩年。而且這兩年中還不能被風雨蟻蟲侵蝕,這樣的木料拿來造船才能保證安全。
侯爺讓老夫採購,這大宗的木料老夫要去哪裡採購啊。”
“呃……這個”
雲嘯這個僞專業人士遇見真正的專家立時傻了眼。這樣大宗的木料,雲嘯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弄來。
見雲嘯一臉愁苦的樣子。耿師傅緩緩的說道:“老夫倒是知道有一處囤積着許多的木料,就是不知道侯爺敢不敢去取。”
“哪裡?”
這個時候就是閻王爺那裡有木料,雲嘯都敢去搶。
“前年,吳王要整修宮室。採集了一批木料,新任的江都王到來後打算重新翻蓋一間新的宮室。便將吳王的這批木料從窖中取了出來,不足的部分由淮南王處採購了許多。現在這些木料都在江都王宮室的工地上。若是臨潼侯敢去工地上取來,老夫斷然能造出堅固耐用的戰船出來。”
雲嘯的心放了下來,劉非那傢伙死活不知,能不能從項三秋手裡面要出來全屏自己。拿他幾塊木頭,也是爲了造船救他。難道他還能說不願意?
“這有何難,待雲嘯前去將木材取來。老先生只管等着動工便是。”
雲嘯張羅着安排耿師傅一行住下,便打馬來到了江都王的新王宮。
劉非被擒住,消息雖然被封閉着。但是一任藩王連續幾個月沒有消息,不可能一點風聲都傳不出來。工地的管事是儲英,不過這傢伙已經很久沒有露面。工地的事情便耽擱下來,雲嘯進入工地的時候,這裡只有幾個民工在靠着牆根曬太陽。看見雲嘯一行人進來,都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卻沒有人上來盤問,看來這個工地真的是沒有人打理。
雲嘯下了馬,走到堆積如山的木料堆旁。只見木料已經被曬得泛黑,斷口處滿是龜裂的木紋。將手放到木料上,手感十分的乾燥。果然是上好的木料,盤算着這些木料打造個七八艘龜船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張十三,帶着你的人將這些木料都運到江邊上去。具體放到哪裡你聽耿師傅安排。若有人阻攔你便說這是軍令,違抗者斬。”
“諾”
張十三不再是以前那個樹葉落下來都怕砸到頭上的張十三了,燒了府衙殺了二三十人只不過抽了十鞭子。看得出這侯爺是個極端護短的人,跟着這樣的侯爺混,心裡頭舒坦。鄉勇們也在官軍的面前挺直了腰桿,每次巡哨遇見都將頭擡得高高的。再也不怕那些趾高氣揚的官軍。
反而是那些官軍現在見了鄉勇有些畏畏縮縮,沒有了往日的驕橫。連言語的挑釁都沒有了,一個個全都變身乖寶寶。
張十三一招手,便有手下趕來牛車。四五十名鄉勇,擼胳膊挽袖子便過來搬木料。工地上的民工都傻了眼,眼看這這些大兵搬木料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還不快去稟告管事”一個民工飛快的向着一處工棚跑去。
裝了滿滿的十大牛車,雲嘯正要走。忽然見不遠處的工棚裡面跑出來一個人。
這傢伙非常的有特點。胖得腰圍直追身高。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球滾了過來一般。
“且慢動手,你們是哪裡的軍兵居然敢這樣無理。不知道這是江都王的宮殿麼?”
胖子一邊跑,一邊喊。身上與臉上的肥肉上下翻涌,好像波浪似的在身上滾來滾去。
雲嘯勒住了馬,看着這團肉球滾了過來。
“你們是哪……哪裡……的軍兵居然如此……如此大膽。”
胖子滾到雲嘯馬前的時候,已經喘不上氣來。看着他通紅的臉色,雲嘯真的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憋死在這裡。
“大膽,這是徵南大將軍臨潼侯爺。還不見禮。”
戴宇大聲的呵斥這個胖子。
胖子的心裡一驚。這個活閻王怎麼跑到自己的地頭來了。聽說前些天剛剛血洗了官衙,臨了還放了把火來了個毀屍滅跡。看樣子是打上了自己這些木料的主意,這可怎生是好。沒有了木料,王爺回來儲英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侯爺容稟,這些木料都是江都王修建宮室用的。侯爺拿走恐怕不妥吧。”自己的牌子太小,看看擡出老大的牌子是否能壓住這個侯爺。
“這些木料本侯徵用了,江南亂黨尚未平定。需要這些木料製造船隻。你若干阻攔別怪本侯軍法從事。”
“侯爺,小的只是小小的一個管事。做不得這樣大的主,但是大將軍的軍務小的又是萬萬不敢耽誤的。小的只求侯爺給小的立一個字據,日後我家王爺問起來小的也好有個交代。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爲難我們這些小的。”
雲嘯不禁重新審視了這個胖子,看來這傢伙只是樣子像豬,腦子精明的像是一隻猴子。
漢雄上架以來,每天四更每更三千。說實話,龍王確實有些累。不過經過昨天的求票不累了,因爲龍王感覺到了被承認,被尊重。如果您喜歡漢雄請投龍王一票。爲了感謝打賞與投月票的朋友,龍王決定將現在的更新速度延續到九月末。如果月票超過三十票,下個月依然每日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