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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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蕭暮之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好久沒這樣精力充沛過來,自從和慕容釋那一晚之後,自己不是生病就是受傷。.

睜開眼,蕭暮之低吟一聲,伸了個懶腰,一陣噼裡巴拉的骨節聲響起。

眼前一張白淨帶笑的容顏使得蕭暮之愣住了。

這是誰?

寧公公。

驀的起身,蕭暮之轉頭四望,看着四周的擺設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皇宮。

“老奴見過蕭將軍,身子可好些了。”寧公公此刻的謙卑只有在慕容釋面前才流露,因爲只有他才明白,這個將軍在天子心中的分量,那不是一朝一夕的迷戀,而是幾年的愛慕,對待這樣一個皇上恩寵的人,精明如他自然要極力巴結。

因此看到蕭暮之受驚的表情時,他不但不後退,反而上前一步帶笑問安。

蕭暮之眨眨眼,驚覺自己失態,連忙正襟危坐,緩聲道:“公公免禮,不知公公到此所謂何事?”

蕭暮之知道,寧公公竟然來了,自己未死的消息慕容釋肯定知道了。

寧公公一笑,不回答,反而問道:“蕭將軍身體要緊,這些瑣事不必理會。”蕭暮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像是想起什麼,立刻道:“快,去叫鄭大人過來。”隨即立刻起身說道:“更衣!”兩旁的奴婢拿好早已準備好的衣物給蕭暮之穿束。

其實他這樣指使寧公公於理不合,因爲寧公公是皇帝上邊的人,只斥候皇上一人,但此時蕭暮之心神大亂,也記不起這些了。

寧公公微微一呆,立刻含笑道:“是!”他心中奇怪,什麼事讓蕭暮之如此慌張。

任由奴婢們擺弄着,蕭暮之眉間染上着急的神色,剛剛睡醒的頭腦逐漸清醒,他記起來了。

守衛被人殺了。

自己正要出去看。

結果毒發暈倒了。

那獨孤鳳呢?他在哪裡?天吶,他現在跟個孩子一樣,又武功盡失,萬一……

想到這個萬一,蕭暮之忍不住心都顫了。

當奴婢們給他穿好衣物時,鄭元吉也慌忙進來。蕭暮之立刻問道:“鄭大人,我那位朋友呢?”鄭元吉至今都還記得蕭暮之暈倒前的着急模樣,知道那人很重要,於是立刻答道:“將軍,我們出去時只看到屍體,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寧公公忙問道:“蕭將軍,不知你要找的是何人?”蕭暮之心神急轉,隨後立刻說道:“鄭大人,麻煩你幫個忙,我將友人的樣子畫下來,你派人幫我在城內尋找,另外,我想看看那兩具屍體。”

“這個沒問題,下官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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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準備紙墨。”蕭暮之坐在書案旁,心中懊悔不已。

鳳凰,鳳凰,對不起,早知道無論如何都該把你帶在身邊,什麼官場規矩,都見鬼去吧。

思索一翻,蕭暮之想出了兩個可能,一是獨孤鳳等不及自己走丟了,關於這一點,蕭暮之有些不確信,因爲幾天相處下來,蕭暮之很明白男子對自己的依賴,自己叫他等着,他相信獨孤鳳一定不會走的。

第二也就是蕭暮之最擔心的,獨孤鳳被人劫走了!

會是誰?靈毒門?如果真是這樣……

蕭暮之越往下想,腦海中就浮現出那日所見的悽慘景象,心中越發涼。

獨孤鳳,你千萬不要有事,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然而真的只有內疚嗎?蕭暮之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喜歡上了那隻單純的鳳凰,至於是那種喜歡,他不願意深想。

“準備好了。”

看着備好的紙墨,蕭暮之提筆細細的畫起來,從烏黑的鬢髮,直至飽滿的額頭,直挺的鼻樑,淡色的嘴脣,無一不畫的神貌如一。

寧公公看着眼前穿着一身乳白衣衫的男人,正眉頭緊皺,筆下卻已是一副妙筆丹青,畫完,蕭暮之落筆,看着畫中棱角分明的冷酷面容,卻微微皺眉,那一分邪魅的氣韻終究畫不出來。

將畫交與鄭元吉,鄭元吉立刻給手下們傳閱,與此同時,蕭暮之也來到了停屍房,停屍房內的仵作正無聊的打着瞌睡。

寧公公看着從起牀就沒有歇息過一會的男人,不由好奇,究竟是誰能另素來嚴肅穩重的蕭將軍如此上心,聯想到畫上的男子,不由暗讚一聲卻是人中龍鳳。

蕭暮之徑自上前,也不管那個打瞌睡的仵作,揭開屍身上的白布,露出兩張失血過多的慘敗面孔,面容上的恐懼顯示着死者身前的不可置信。

一看之下,蕭暮之微微挑眉,殺他們的人只用了兩劍,各在脖頸處,屬於一劍斃命,而且傷口很奇怪,極其淺,可以看出是一個用劍高手,而且可以看出是一柄極薄的劍,蕭暮之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左浮!

左浮的劍不僅極薄,就連蕭暮之自認在劍法的造詣上都不可與之匹敵。

蓋上白布,蕭暮之幽深的雙眸閃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看了一直跟在身邊的寧公公,千百個疑問浮上心頭。

獨孤鳳,難道你被左浮帶走了?

那你爲什麼不找我?

嘆了口氣,蕭暮之想到自己當日偷偷血書下的線索,想必是左浮看見了所以才能這麼快追蹤到吧。

“左浮應該會想辦法救你吧。”蕭暮之有些失神的自語。

心中有些失落。

“蕭將軍,你說什麼?”寧公公問了句,蕭暮之回過神來,搖頭淡淡笑道:“沒,只是想到朋友可能安然無恙,所以安心了,寧公公,我們出去談吧。”

知道蕭暮之是要詢問自己,寧公公也含笑稱是,兩人一起走出了停屍的冰窖。

待至正廳,鄭元吉已在等候,見蕭暮之兩人,連忙上來拜見。他身爲邊關城主,平日裡也很少有都城官員到此,因此瀟灑自在慣了,雖不至於清正無私,但也沒有貪贓枉法,一直保持着中庸之道。

偏偏此次不巧,燕王勾結齊越叛亂,他這個地方雖不是主戰場,但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這個城主恐怕逍遙不起來了。

想到此處,不由將那個倒黴的燕王在心中咒罵無數遍。

“將軍,手下們已經派出去找了。”蕭暮之微微一頓,便頷首道:“有勞了。”其實他想讓人不用找了,但心中又有些期待獨孤鳳不是被左浮帶走,而是自己貪玩走丟了。察覺到自己的心理,蕭暮之忍不住露出苦笑。

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越來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