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睛毒着呢,看得出兩人根本就不只是汪舉懷說的那麼簡單。
老太太心裡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嘴上卻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的笑着說:“原來你跟小夏從小就認識啊,可真巧。”
“是啊。”汪舉懷有些感嘆,“沒想到還能見到面。”
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他是個膽小鬼,他逃避了。
她結婚了,他不想再見到。
不見到就不會難受,好像心被挖空了一塊。
但現在再見到,他又覺得自己以前一直逃避,好像一個傻子。
他一直想她,從來沒忘記過,二十多年過來,她在他腦中的形象始終清晰如一,從來沒有淡忘過。
雖然,他記得的永遠都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時隔二十多年,今天再來看到她,發現她臉上雖有了歲月的痕跡,可卻變化不大,還是當年那個模樣,叫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汪舉懷說話的時候,目光總忍不住落在夏清未的臉上。
他真傻,以爲看不見她,就不會難受,可其實卻難受了二十多年。
如今再見到,才知道她有多想她,才發現只有見到了她,他這顆缺失的心才被填滿了。
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能夠看見她也好。
“二十幾年沒見了。”汪舉懷說這話,聲音都透着點兒苦澀,“你還好嗎?”
“挺好的。”夏清未微笑,“你看,我女兒都這麼大了。”
汪舉懷看着路漫,是啊,她女兒都那麼大了,跟別的男人生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漫漫,這是你汪叔叔。媽媽小時候的師兄。”夏清未說道。
汪舉懷溫和的笑,老太太湊熱鬧似的說:“可不就是緣分嗎?漫漫要跟卓厲結婚了,小夏跟我們家成了親家。今兒來拜年,這麼巧你回國也來拜年,就遇見了。偏偏又這麼巧,你跟小夏又是從小就認識的。兜兜轉轉,有見了面。要是路漫不跟卓厲訂婚,要是小夏不是今天來,又或者你不是今天來,你們就錯過了。”
“如此多的巧合湊在一起才讓你們又見面,不是緣分,又是什麼?”老太太笑眯眯的說道。
汪舉懷看了夏清未一眼,輕輕笑開了,“是啊。”
緣分什麼呢?
如果是緣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他結婚,她離婚,二十多年未見,再見都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彼此再怎麼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
這隻能算作是有緣無分。
這樣的見面,她寧願沒有。
寧願一輩子對他的記憶,就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停留在……那一天之前就可以了。
現在再見面,又能怎麼樣呢?
什麼都是枉然。
夏清未突然有點兒無法面對汪舉懷,就連跟他在同一屋檐下,都覺得難以呼吸,更何況是這樣面對面的坐着,被他時不時的看上一眼。
瞧瞧這二十多年的變化啊。
他成了世界著名的音樂家,歲月都優待他,人到中年仍舊風度翩翩,魅力不減。
可是她卻離了婚,前半生被生活累壞了身體,現在才養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