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於婦人之手能有什麼大出息!”
“問題是跟着陛下這頭不會孵蛋的神龍會一不小心被他弄死的,不跟着鸞鳳還能怎麼辦?”
“你真的不肯退讓?”
“我當然會退讓,我本來就沒有想着把功勞全部攬在身上,只是您要一鍋端,這就讓人難堪了。”
“那好吧,首功是你們五個人的,發丘中郎將需要老夫派出!”
雲琅見謝長川沒了開玩笑的意思,知道這應該是他的底線,就連忙點頭道:“如此甚好!”
謝長川也鬆了一口氣,如果雲琅繼續堅持,他忽然發現,他好像對這幾個少年並沒有太多的制約法子。
本來把他們派上戰場充當炮灰就可以輕易地解決這件事,然而,這幾個人的背景太恐怖,他謝長川在白登山可以說一不二,回到長安之後……
“山洞好生修整,現在還不夠大,也不夠寬闊,行不了軍,也走不了戰馬!”
聽謝長川這樣說,雲琅的拇指挑的老高,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容易就發現了這個山洞似乎還有別的用途。
“回去就派三千民夫過來,早點幹完這裡的事情,也好早點結束戰鬥,爲了冒頓這具屍體,我大漢死掉的戰士實在是太多了。”
雲琅搖頭道:“不用民夫,只能用鬼奴,這裡太危險!”
“民夫而已!”
“那也是我們的手足兄弟!”
“你居然跟商賈,贅婿,犯官稱兄道弟?”
“哪怕是大漢的叫花子,那也是我的手足同胞。”
“老夫要的是戰機!不管死傷多少!”
“沒用的,您就算派來三千民夫,這個洞就這麼大,來了也擺不開,除了多消耗人命之外沒有別的好處。
您可以派郭解再捉一些鬼奴過來,我聽遊騎說,最近這裡圍過來很多的鬼奴!”
謝長川強忍着怒火離開了,看得出來他一點都不高興,雲琅甚至肯定,如果獲益的五個人裡面沒有一個叫做謝寧的傢伙,謝長川一定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雲琅對發丘這兩個字很是敏感,以至於脫口而出一個發丘中郎將的新名詞。
很明顯,謝長川似乎對這個新名詞並不感到驚訝。
還以爲這個名詞是曹操發明出來的,看樣子,在曹操之前就已經有了,至少,謝長川是知道的。
雲琅對功勞什麼的其實並不是很感興趣,身爲大漢朝神一樣存在的人,想要立功是一樁非常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軍功這種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雲琅只要跟着霍去病滿世界跑一圈,封侯就水到渠成了。
他只是想看看皇帝對冒頓陵墓的看法,以及後續的處置,由此評估一下始皇陵被皇帝發現之後的後果。
謝長川走了不長時間,一箇中年人就來到了雲琅面前,看到此人,即便是雲琅這種見多識廣之人,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樣的人云琅見過,是在始皇陵裡面見過!
枯瘦,非常的枯瘦,麪皮緊緊的包裹在頭骨上,完美的勾勒出來了頭骨的形狀。
他有一張很大的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見雲琅感到奇怪,他張開了嘴巴,雲琅就直接看到了他的喉嚨,他的嘴巴里沒有舌頭這種物件。
雲琅不過是客氣一下,將裝滿包子的盤子遞給了這位骷髏兄,這位也不推辭,把包子一枚枚的丟進嘴裡,只見喉結上下翻滾,一盤包子就在一瞬間被他吞下去了。
“發丘?”雲琅謹慎的問道。
骷髏兄點點頭!
“發丘中郎將?”
骷髏兄連忙搖頭,黝黑的麪皮似乎有些害羞,只是太黑了,雲琅看不出來。
接過這傢伙的調遣文書看過之後,雲琅嘆口氣道:“接下來就看高兄的了。”
高世青點點頭,就領着一羣戴着腳鐐的罪囚走進了山洞。
高世青到來之後,雲琅就離開了山洞,跟這位骷髏兄高世青相比,在發丘一道上雲琅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祖傳的手藝,而且已經歷經三代了……至少謝長川的文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匈奴人不知疲倦的騷擾鉤子山營寨,他們在弩箭射程之外縱馬呼嘯不休,還一次次的裝出一副要進攻的模樣,卻每一次都緩緩退下。
情況其實很不妙,匈奴人佔據了鉤子山的三面,只有鉤子內部還處在騎都尉的堅守之下。
對付裝備簡陋的匈奴人的法子很多,比如地面上那些被雲琅他們栽進地面很深的木樁子就是一種。
很多技藝高超的匈奴人用套馬杆套住木樁,然後縱馬狂奔,希望把那些阻礙他們前進的木頭樁子全部拔掉,結果造成的唯一戰果就是讓自己人仰馬翻。
然後聰明的匈奴就聯合了四五個騎兵,同時套住一個木頭樁子,然後用力地向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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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了什麼,這些匈奴人的配合不是很好,他們用力的方向不一致,導致四五匹戰馬一起翻倒在地。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雲琅跟霍去病以及一干將士們看的津津有味。
“你把木頭樁子埋了多深?”
“三尺!”
“不算深啊!爲什麼戰馬扯不動?”
“每個木頭樁子底下還有一些橫枝……除非用牛,否則拖不出來。”
發怒的匈奴人發現木頭樁子不能被拖走,就開始用自己的武器砍木頭樁子,木屑紛飛之後,他們單薄的武器紛紛彎曲或者出現了缺口。
“我想帶着騎兵衝殺一陣,長久的固守不出戰,對士氣不利!”
“可以,必須是一沾就走,激怒匈奴人讓他們來進攻,我們只有五百名真正的騎兵,不能隨意消耗。”
霍去病去了李敢軍中,雲琅看了一眼謝寧,謝寧點點頭,示意弩箭已經準備妥當。
早在建造鉤子山防禦工事的時候,雲琅就已經特意流出來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就在防禦陣地的正前方,恰好處在弩箭最遠射程邊緣。
因爲地形是東高北低,所以,李敢的騎兵就部署在東邊,他們可以藉助這道緩坡,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馬速提到最高,衝殺一陣之後,再從北面的通道返回鉤子山。
如果有變,他們還能進入木樁區域,這裡雖然說不適合騎馬,卻在弩箭的保護之下。
雲琅長吸了一口氣,擂響了戰鼓,咚咚咚幾聲巨響之後,東邊的寨門霍然打開,霍去病第一個躍馬衝出了山寨。
匈奴人的號角也在第一時間響起,那些還在跟木樁子糾纏的匈奴人迅速的後退,並且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排好了陣型,然後一刻都不猶豫的就迎着霍去病衝了過去。
披着戰甲的戰馬咬着鐵嚼子口吐白涎,奮力奔跑,四蹄踩踏在大地上如同戰鼓轟鳴,洪荒野獸一般的傾瀉而下。
居高臨下佔據了優勢,霍去病剛剛離開寨門,就探手取出背上的短矛,也不用瞄準,三柄短矛就藉助戰馬的力量投擲了出去。
就在他投擲短矛的一瞬間,李敢手裡的短矛也丟了出去,緊接着,就有無數杆短矛從戰馬羣中飛起,烏雲一般的籠罩向狂奔而來的匈奴人。
戰馬與短矛齊飛……
咻咻咻……短矛破空的聲音,即便是在馬蹄的轟鳴聲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匈奴人似乎知道怎麼對付短矛,他們在狂奔中居然將自己的身體藏在了馬肚子下面。
短矛落下,在匈奴人羣中掀起一片血雨,鋒利的短矛輕易地撕裂了戰馬的身體,而後從戰馬的身體裡透出,將掛在馬肚子下面的匈奴人與戰馬一起穿在一根短矛上。
即便是沒有被短矛傷到的匈奴人也被受傷的戰馬壓在身體下面,一些僥倖沒有壓住的匈奴人,見霍去病的馬蹄已經到來,狂叫一聲就向外翻滾了出去。
霍去病怒喝一聲,掛在手臂上的小斧頭也被他摘了下來,在不足十丈遠的地方,再次向洶涌的人潮投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