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人女子成爲匈奴人的最高統治者是非常艱難的。
好在,劉陵是一個很有手腕的女人,她不僅僅籠絡了大巫師,在北海的時候,就假借伊秩斜之手,剷除了對她不滿的很多匈奴將領。
等到匈奴軍隊跟牧人都不滿伊秩斜暴政的時候,她再出面,告訴所有匈奴人,伊秩斜病重,是被魔鬼纏身,現如今已然不能說話了。
一個被魔鬼纏身且滿身潰爛,臭氣熏天的伊秩斜被展覽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人們只是隱隱聽說,伊秩斜還活着……
只是大單于的帳篷臭氣熏天,一般人都不願意靠近。
從那一天起,劉陵就成了所有匈奴人感激的對象,畢竟,是這個女人把他們從殘酷的伊秩斜大單于的統治下解救了出來。
劉陵的兒子叫做固結,漢名喚作雲兒。
人人都以爲這個孩子將會成爲匈奴的左賢王,沒想到,跟彈查部結親的蒙查,卻出人預料的成爲了左賢王。
就這一點,劉陵就獲得了更多匈奴部族的支持,在這些部族人眼中,劉陵算得上是一個英明的大閼氏。
畢竟,固結太小,如果在大匈奴繁盛時期,固結做左賢王還是可以的。
在大匈奴風雨飄搖的時候,他還不能擔當大任。
當劉陵希望匈奴人離開最後的庇護地北海準備全族西遷的時候,又有無數的部族不願意離開北海。
他們認爲,北海太過遙遠,兇惡的漢人不可能來到北海。
於是,在手握軍權的蒙查的幫助下,劉陵殺掉了所有阻撓她西遷的部族長老。
而衛青,李息兩路大軍來到北海尋找匈奴人決戰的消息被這些匈奴人知道之後。
匈奴人的王廷只有她一人的聲音。
來到陰山,西遷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劉陵原本想搶先進入西域的,只可惜,匈奴人的哨探告訴她,霍去病先一步燒掉了很多羊盤,導致她的大隊人馬無法在冬日裡駐足荒原。
所有的計劃,都被剛剛落下的大雪毀掉了。
霍去病走了,說明,他的人手不足,不足與大匈奴的數十萬大軍作戰。
這個局面,至少在明年開春之前,不會有什麼變化。
寒冬阻擋了匈奴人西遷,也能阻止身後的衛青跟李息的追擊。
而匈奴人的牛羊,在走了數千里路之後,掉膘嚴重,陰山算是最好的冬日牧場,也是唯一能夠容納上百萬匈奴人過冬的地方。
種種因素之下,不由劉陵不下令修整。
鬼一樣的大巫師,再一次鑽進了劉陵的帳幕。
劉陵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露出媚態,更沒有曲意逢迎,今晚的劉陵身穿鎧甲,手裡握着一柄劍,威風凜凜。
“成爲匈奴大單于的你比以往更加的美麗。”大巫師滿是褶皺的面孔如同菊花一般盛開。
劉陵笑吟吟的收起寶劍,任由大巫師摟抱着她,輕笑道:”您已經做完所有祭祀的事情了?”
大巫師吃力的撕扯着劉陵身上的甲冑急促的道:“已經做完了,每一個匈奴子民如今都知道,在遙遠的西方有一片水草豐茂的土地正等着我們去放牧,在那裡,沒有白災,沒有嚴寒,只有開滿鮮花的草原跟波光粼粼的湖泊。
更沒有兇惡的漢人,只有一些懦弱的可以供我們驅使的野人。”
劉陵很是滿意,轉過身抱着大巫師道:“有誰知道你纔是我最重要的一個男人呢?”
大巫師嘎嘎笑道:“我寧願死在你的懷裡。”
劉陵俏皮的道:“一言爲定!”
大巫師無力的手怎麼也解不開劉陵身上的甲冑,不由得有些發急,劉陵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刀子道:“解不開就用刀子啊!”
說着話就把刀子向大巫師遞了過去……
如意,紅玉進來的時候,劉陵正皺着眉頭,地上倒着大巫師悽慘的屍體。
屍體上的皮被割下來很多,很不完整。
劉陵將滿是鮮血的手放進冰冷的清水裡,瞅着逐漸變紅的清水道:“我不會剝人皮,所以,以前的誓言很難實現了。”
如意從地上撿起那柄刀子,隨便在大巫師乾癟的身體上切割兩下,也站起身子道:“我也不會弄。”
沒了眼皮,眼瞼的大巫師,那一雙眼睛睜的格外的大,怒眼環睜四個字才能形容他此時的模樣。
紅玉用刀子剜掉大巫師的一雙眼睛,就對劉陵道:“大巫師來您帳房的時候,蒙查看見了。”
劉陵瞅着自己重新變得潔白如玉的雙手無所謂的道:“那就讓蒙查進來,他應該會剝皮!”
如意笑道:“他應該會,剝羊皮他纔是一把好手。”
怒氣衝衝的蒙查走進帳幕之後,原本準備大喊大叫一番發泄一下怒火。
第一眼就看見了悽慘的大巫師,不知爲何,他居然變得高興起來,當紅玉把刀子塞進他手裡,要他幫着剝皮,蒙查立刻就蹲了下去,單手提起大巫師瘦弱的身體,直接用刀子插在大巫師的腳上,刀子穿過大巫師的腳牢牢地釘在柱子上。
蒙查掏出自己的刀子笑呵呵的對劉陵道:“剝活人皮,要從頂門開始,剝死人皮,就要從腳上開始,你們不懂,好好地一張皮子被你們割的亂七八糟的。
好好地學着吧。”
他不想問劉陵爲何會如此的痛恨大巫師,他知道原因,他也很想把大巫師挫骨揚灰。
只要一想起大巫師黑黝黝的身體在劉陵雪白的胴體上跟公狗一樣聳動的場面,他也有剝大巫師皮的強烈念頭。
蒙查剝皮的手藝很好,眼看着一張人皮從大巫師屍體上垂下來,劉陵咳嗽一聲道:“你不要總是看不起自次王,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蒙查嘴裡叼着一柄刀子,手裡握着一柄,熟練地切開皮膚跟筋肉連接的地方,見劉陵在跟他說話,就吐掉刀子不滿的道:“我覺得他不可信。”
劉陵嗅嗅自己的雙手,發現手上還有血腥味,就讓如意重新換了一盆水,繼續洗手。
“我查過了,自次王趙信這一次是真的投降我們了,他不會再背叛我大匈奴了。”
“他上一次就背叛了我們一次。”
“這一次不同,漢國皇帝很驕傲,不允許被人揹叛他,趙信背叛了他,就再也沒有回漢國的可能了。
從今往後,他想要活命,就只能跟隨我們一路走下去。”
蒙查點點頭道:“你說的話我自然會聽。”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張有很多缺口的人皮終於被蒙查給剝下來了。
軟軟的堆在地上,毫無美感,跟長在大巫師身上的時候一樣令人作嘔。
“新的大巫師聽話嗎?”劉陵用腳踢了一下軟塌塌的人皮問如意。
如意笑道:“很聽話,他也喜歡看到大巫師死掉。”
“既然如此,神門的事情就交給神門處理,我想,他會處理好的。”
劉陵把話說完,就離開了帳幕,蒙查,匆忙洗洗手,就追了上去。
謝寧跟剛剛被剝皮的大巫師一樣,也被人倒吊在帳篷裡。
只不過,坐在他頭面前邊的人是自次王趙信。
“你真的是謝長川的兒子?”趙信不敢相信,在這種時候,居然有漢人來投靠他。
如果不是因爲全軍覆沒,擔心被皇帝砍頭,他也不願意再回到匈奴。
見識過漢地的繁華之後,匈奴人現在過的日子讓他度日如年。
謝寧瞅瞅另外兩個同樣被倒吊着的兄弟苦澀的道:“別羞辱我了,你又不是不認識我。”
趙信擡頭瞅着被煙火薰得發黑的帳篷頂部道:“只是匆匆的見了你兩次。
一次是你在皇帝面前封侯的時候,一次是大校場閱兵的時候,那時候的你意氣風發,跟在霍去病跟雲琅的身後如同太陽一般耀眼,怎麼就淪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謝寧垂頭喪氣的道:“要是你的父親接受了腰斬的刑罰,你的家人被送去了田橫島,你僥倖活了下來,又被送到了陽關一個烽燧當大頭兵,你不會比我現在好多少。”
趙信聽謝寧這樣說點點頭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你投靠我大匈奴的事情我也不懷疑。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