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特殊賭賽

大漢立朝後,選在龍首塬陸續興建了長樂宮和未央宮,其後在龍首塬以北的渭水南畔增建官邸和民宅,惠帝即位後才緊挨着渭水修築北城垣,因地形限制,長安城的北城牆不太規整,約莫可視爲由西南向東北延伸的斜線。

正因如此,長安城的西半側較窄,最南端是未央宮,下得龍首塬則是北闕甲第,北闕甲第再往北則是東市和西市。

早年間,兩大坊市和西側北城牆間還建有不少民居,然因皇親苑的興建,再劃設了長安商區和長安學區,加之各地王侯遷居入京,北闕甲第數度往北擴建,兩大坊市也順勢北遷擴建。

北面原有的民宅皆是拆掉了,坊市建於緊挨着北城牆和西城牆的西北闕,如此既能爲北闕甲第預留出更多的擴建空間,亦方便商賈百姓將貨物從城外運入坊市,更便於中尉府的吏卒維持治安及城內的衛生環境。

無論是從西面的雍門還是北面的橫門入城,皆可直抵坊市,無須經過居民區,遠離南闕的宮城,大大減少了京衛稍嫌擾民的諸多盤查。

太上皇劉啓禪位之初,太皇太后竇氏尚未崩殂,故緊挨着長樂宮的北牆修築了太壽宮,即現今的承乾宮,故承乾宮與北闕甲第分居章臺道的東西兩側。

長安的東北闕就是庶民聚居的北闕閭里,距離承乾宮的北宮牆不算遠,京衛東營就囤駐在此,任何人未經宣召,皆不得隨意靠近宮城,更遑論在附近瞎晃悠。

現今的長安城內堪稱寸土寸金,偌大的地界空着不用未免可惜,故在數年前,皇帝劉徹想着要辦蹴鞠聯賽時,順勢讓皇室實業在承乾宮和北闕閭里間修築了一座環形大球場,連帶北闕甲第內已落成多年的皇家馬場等大型休閒場所亦遷去重建。

數年下來,環形球場周邊已成爲長安居民最好的休閒場所,無論是庶民百姓還是世家權貴,在這娛樂生活極度匱乏的年月,茶餘飯後或休沐日有這麼個好去處,皆是歡喜的。

人羣匯聚之所,自是要考慮治安和秩序,故皇帝劉徹接受了中尉府的諫言,依照坊市的半封閉形制,以牆圍之,使前來休閒之人須得經由各處坊門進入,既便於發生事端時封禁盤查,亦有利於實施宵禁等管制。

若是如後世那些開發式的廣場,遇事時要進行交通管制,甚或要儘速擒拿賊人,着實太難。

饒是建立了坊牆,設了坊門,也不妨礙皇帝劉徹將此地稱爲廣場,因位於長安東闕,故也不必費心命名,直接依循北闕甲第和北闕閭里的命名習慣,稱作東闕廣場。

年節將近,今日又逢休沐日,北闕閭里的不少百姓得閒,去坊市購置了些日常所需和要置辦的年貨,便是紛紛到東闕廣場遊玩嬉戲,順帶曬曬冬日的暖陽。

太子劉沐等人在東市用過早膳,也想着到東闕廣場,倒不是要尋處好地方傻傻着坐着曬太陽,宮裡園囿衆多,亭臺樓閣更是數不勝數,哪用得出宮曬太陽?

今日在皇家馬場有場頗爲特殊的馬賽,乃是劉氏王侯們和諸多世家權貴的賭賽,上場賽馬的騎手皆爲黃埔軍學的學員,劉氏子弟和世家子弟各自依照入學時間分作三隊,每隊三人,兩兩捉對比拼馬術,決九場勝負。

學員參賭本是違反黃埔軍學的鐵律,然此次賭賽卻是皇帝陛下特別批允的,一切皆源起於數月前那道震撼大漢朝野的聖旨。

準允年及束髮的劉氏王侯子嗣入政經官學和黃埔軍學,待其完成學業,成績優異者,亦可如尋常世家子弟般,入仕任官或入伍從軍。

朝廷的官位和軍職是有數的,即便要增設官制或擴編軍伍,也不會隨意釋出的大量官缺。

若有大批皇族子弟入仕入伍,就意味着搶了不少世家子弟的進身之階,世家權貴們自然多有非議,卻也不敢明着反對。

難不成要明着勸誡皇帝陛下,若讓旁的劉氏宗親手握重權,日後指不定要謀朝篡位?

此乃誅心之論,沒有實證在手,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即便皇帝陛下不怪罪,傳揚出去也會背上離間皇親的罪名,代表劉氏宗族坐鎮朝堂的宗正卿劉歂怕是會最先跳出來,誅佞臣,清君側!

世家權貴們明面上沒甚麼動作,心中卻皆是腹誹不已,甚至是忿忿不平的。

與之相對,劉氏王侯們在欣喜之餘,瞧着那些世家權貴明顯不服的表現,亦是極爲不悅的。

直娘賊!

大漢的江山社稷是我劉家老祖宗打下來的,你們這些外姓旁人跟着喝了肉湯還不知足,甚麼好事都想獨佔,吃嘛嘛不夠,到底曉不曉得尊卑,到底還要不要臉?

過往歷代漢帝對宗親子弟入仕入伍多有顧忌,而劉氏王侯又有各自封國,不愁膝下子孫日後出路,然現今王侯遷京,且王爵虛置,皇帝陛下削藩削得毫無顧忌,毫不手軟,各封國已是名存實亡。

雖說劉氏王侯們得了不少皇室實業的份例作爲補償,每歲能分到大筆紅利,非但自身不愁花銷,更能攢下巨億身家,留給子子孫孫,然依着那推恩令,王侯府中不管嫡子還是庶子都可繼承家業,這意味着皇室實業的份例也會代代分割攤薄。

劉氏王侯們不傻,且漢人向來重視香火傳承,若是自身逝去後,子孫落魄了,每歲誰來祭祖,誰來燒寒衣,誰會供奉香火?

不是人人都似賢王劉非般擅長打理產業的,若劉氏子弟日後能入仕入伍,好歹多了出路,不用終日混吃等死,眼睜睜見得坐吃山空!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是劉氏王侯還是世家權貴,皆是爲自家子孫的出路費心盤算的。

對皇帝劉徹而言,此等情勢正中下懷,卻也要控制好尺度,不可讓劉氏王侯和士大夫階層真正爆發衝突,導致朝局動盪。

既是彼此不服氣,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曉得了。

大漢鐵血尚武,且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比文采太過主觀,難以分出高低,索性就比武,也無須真刀真槍的傷了和氣,賽馬,賽馬!

皇帝劉徹再次讓羣臣見識到老劉家的無恥,狗屁的文無第一,現今的劉氏王侯中,除卻樑王父子和賢王劉非精通辭賦書畫,旁的還能數出誰來?

若真要比文采,市井起家的老劉家如何能敵得過諸多底蘊深厚的詩書世家,輸定了!

劉徹壓根不在意羣臣的心思,不容置疑的定下這賭賽,賭注亦頗爲特殊——舉薦任官的名額。

政經官府和黃埔軍學每歲可擇取部分學業優異的學員,向公府舉薦,經公府評鑑適任後,便可拔擢派任位秩較高的官職,無須如大多數學業平平的學員般,要從底層官吏做起。

華夏官場歷來如此,一個蘿蔔一個坑,對年齡相仿的同輩而言,端是一步先,步步先,大器晚成和後來居上者不是沒有,然終究是少數。

政經官府和黃埔軍學每歲的舉薦名額頗爲重要,諸多世家權貴也正是怕劉氏子弟入學後會仗着皇族身份,佔去大半舉薦名額。

皇帝陛下也姓劉,難保不會偏幫,不是麼?

劉徹對此心知肚明,早已謀劃妥當,讓劉氏子弟和世家子弟各出九人,捉對競技,決九場勝負,以劃分明歲政經官府和黃埔軍學的九成舉薦名額,餘下一成則留給各地官學推薦入學的寒門士子們。

是的,寒門士子!

所謂的“各地官學”自也包括南山遺孤院在內的少府辦學,劉徹苦心謀劃多年,徐徐圖之,可不就是爲了讓寒門士子能有入仕爲官,一展長才的機會麼?

一成名額,或許不多,卻已是劉徹費盡心機,逼着世家權貴活生生吐出來的。

治大國如烹小鮮,急不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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