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陷入深度昏迷的豬頭,在如此高的地方掉下來,幾乎必死無疑——說實話,其實豬頭現在是死是活,我們都不得而知。
就算我們下面還有二叔跟樑若伊兩位高手,可也絕不敢憑空將豬頭接下,只能眼睜睜看他落在地上……
“豬頭!”在牆壁上的七爺大叫一聲,卻也心知豬頭基本必死無疑了,顧不得豬頭的他低吼一聲,雙腳疾點,身子像是一道閃電般眨眼間就竄上了頂端,雙掌齊出,狠狠拍向了川穀!
“當心!”一邊的布袋和尚因爲是獨臂,速度要慢一些,此刻見七爺突然發難也是一愣,停下腳步看去,卻忽然喊出聲。
我的心思都在豬頭身上,根本沒有看七爺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就聽到“砰砰”兩聲槍響,眼瞅着豬頭也要摔下來……
千鈞一髮的瞬間,數道灰芒從眼前掠過,待我回過神兒來,竟然看到一張灰白色的蛛絲網,將豬頭接住了……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心有餘悸地看着頭頂不遠處躺在蛛絲網上的豬頭,滿腦門都是汗水——剛纔這一幕,讓我想起了一年前,麻子從我眼前墜落的場景,幾秒鐘之前我甚至認爲朋友在我眼前死亡自己卻無能爲力的一幕會再次出現,卻沒想到,這蛛絲,救了豬頭一命……
我看着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身子的豬頭靜靜躺在蛛絲網上,胸口還在一起一伏,知道這貨還活着,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它爲什麼會救豬頭?”二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忽然想起之前布袋和尚在提醒七爺小心,急忙起身朝七爺的方向看去,見七爺頹然坐在石棺的棺蓋上,一手捂着小腹,似是中了一槍,而在他面前站着的川穀老頭兒,則握着手槍指着七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二叔,怎麼辦啊現在?!”我有些焦急地問道。
現在豬頭重傷昏迷,七爺中槍被制,幾分鐘的時間,我們這邊迅速落了下風,牆壁上的衆位高手,只剩下布袋和尚是我們的人,賀雲長與李雙月兩人,應該不會輕舉妄動,至於那對應聲蟲夫婦,功夫詭異莫測,估摸着只會在合適時機出手搶奪寶貝,絕對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靜觀其變吧。”二叔眉頭緊皺,輕聲道:“現在我們幾乎無能爲力,只能寄希望於這些蛛絲,就是不知道,背後控制着這些蛛絲的人,究竟是誰,又會站在哪一邊……”
二叔話音剛落,頭頂的蛛絲大網忽然開始向上聚攏,地面上的那些蛛絲海洋也隨之向上纏繞過去,原本形成了一半的蛛絲骷髏,也順勢直接向懸頂石棺撲去。
站在棺蓋上的川穀與七爺兩人見狀頓時大驚,這要是被蛛絲直接包住的話,那豈不是九死一生了?!
川穀老頭兒也顧不得制住七爺跟深究石棺了,收起手槍重心一低,攀着石棺再次抓住了斷開的一半鉤鎖,用力一蕩,身子直接朝牆壁飛了過去!
“這老鬼子要自殺?!”那斷裂的鉤鎖總共也就
剩下不足六尺的長度,可是懸頂石棺距離最近的牆壁足有兩丈多的直線距離,而且因爲神宮是三角形結構,越往下距離約長,這個身形猥瑣的老頭兒,單憑匆忙之中蕩一下,如何回到牆壁上?!
我雙眼緊盯着川穀老頭兒,卻見這人的身子在拋物線的最高點驀地一滯,隨即憑空再次上升一些,竟然安安穩穩落在了牆壁上!
“有悖科學道理啊!”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呸!雕蟲小技而已!”樑若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邊,解釋道:“他手腕處繫着一根很細的高密度纖維繩,到最高處的時候扔出去,頂端的膨脹針會瞬間鉤住石磚,他就此向上一拽,身子就能過去了。不過他也夠冒險的,這座神宮已有數千年的歷史,要是這一下沒有鉤牢的話,就危險了。”
“原來如此。”我微微點頭:“他動作太快了,我都沒看清楚。”
就在我說話的當口兒,七爺已經順着懸頂石棺頂端的鎖鏈爬回到了牆壁上,幾乎站在神宮的最頂端,有些無力地靠在那裡。
因爲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七爺的表情,不過也心知中槍的七爺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要儘快救治。布袋和尚自然也明白眼下的狀況,也不再管什麼懸頂石棺了,慢慢朝七爺的地方爬去,想要儘快把七爺救下來。
衆人此時全都停下了行動,山平大野蜷縮在一個角落,滿臉驚恐地看着無數道灰白色絲線迅速朝數丈高的懸頂石棺纏繞過去。
“豬頭怎麼辦?!”我焦急地看着二叔問道。
二叔看了一眼頂端的七爺,微微搖頭:“沒辦法了,我們沒有實力,能夠衝上去將其搶下來,往下看吧,不知道這些蛛絲,會如何對待豬頭。”
“不僅是豬頭,你們看!”樑若伊指着那漸漸纏繞着懸頂石棺聚攏起來的蛛絲說道。
我一愣,順着樑若伊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無數的灰白色蛛絲裡面,見到影影綽綽的一個身子,定睛一瞧,竟然是周軍!
“周軍!他還活着?!”我們能夠清清楚楚看到周軍的雙腿跟雙臂都在掙扎着,想站起身,可是因爲身受重傷,可能只剩下漸漸模糊的意識了,根本就站不起來,看上去十分痛苦。
牆壁上的孫苗苗與柴老五兩人緊皺眉頭,看着周軍的方向,臉上掠過一絲悲痛——一年多前,他們的隊伍裡還有孫虎孫豹兄弟,還有一個完整的周軍,可現在,孫虎孫豹早就死了,周軍眼瞅着也要步其後塵,可是他們倆只能眼睜睜看着,有心無力……
此時想想,爲了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丟掉了性命,本身就是一件很滑稽很可笑的事情。知足者常樂,生活其實很簡單,簡單纔會快樂,快樂纔會生活。
“到底要做什麼?!”樑若伊看到兩個重傷的大活人慢慢被蛛絲聚攏起來,不禁有些着急。
幾秒鐘後,灰白色的蛛絲慢慢開始纏繞在了懸頂石棺上,一層一層,一圈又一圈,數分鐘之後,所有的蛛絲全都纏繞上去了——那尊灰白色的石棺,被完
全纏在了裡面,出現在我們視線中的,是一個像是巨大蠶繭似的東西!
“七爺,沒事吧?!”
布袋和尚不知何時悄悄將七爺救了下來,一落地,七爺就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雙目略顯渾濁,映襯的那習慣性的微笑看起來令人心疼。
“沒、沒多大事……”樑若伊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下七爺的傷口,發現七爺中了一槍,子彈從小腹部穿透了他的身子,從位置上看,七爺倒是沒有傷到要害。
“七爺,我只能給您止血了,裡面的內傷,您最好自己想法子控制一下,要不然,時間久了就麻煩了!”樑若伊一邊快速取着藥物,一邊對七爺說着。
七爺有些吃力地點點頭:“放心吧,受傷的時候我就立馬點了幾個大穴,內傷還能撐一段時間。”
其他衆人也都從牆壁上下來了,唯有川穀老頭兒仍舊站在牆壁上,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出手將蠶繭弄破,打開石棺。
衆人三三兩兩站在四周,各自不言,心裡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樑若伊用最快的速度給七爺處理好了傷口,七爺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至少,有了些血色。
“七爺,這場景,你見過麼?”二叔指着頭頂上的巨大灰白色蠶繭問道。
在周圍橙紅色的光芒映射下,那隻巨大的蠶繭也被映上了一層淡淡的橙紅色,顯得有些詭異。
七爺靠着牆壁坐着,擡頭向巨大蠶繭,微微搖頭道:“沒見過,不過,我可以斷定,待這蠶繭破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定不是凡物,我甚至覺得,咱們這些人,今天都得死在這裡……”
“有這麼嚴重麼……”我一臉苦笑,卻也不想多說話:誰都知道現在七爺心裡有多痛苦,兩個徒弟,老蛤之前受了重傷,就算是痊癒,也不一定能夠恢復到之前的水準了,剩下的豬頭,卻眼睜睜看着被殺……想起豬頭被川穀老頭兒坑的一瞬間,七爺怒火中燒,竟然不顧危險直接竄上去要找川穀報仇,就能理解七爺的痛苦了。
“現在出去還來得及啊!”樑若伊柳眉微皺:“現在我們受了重創,倒不如現在趁蠶繭未破,離開這裡。”
“已經遲了……”一直沒有言語的布袋和尚說道。
“爲何?”我疑惑地問道。
“之前柴老五跟孫苗苗就想離開來着。”七爺苦笑道:“就是之前周軍出事的時候,卻沒想到兩側長廊的石門已經關閉了……”
哦?我跟樑若伊相視一眼,倒是沒有想到之前孫苗苗跟柴老五竟然打了退堂鼓,不過想來也是,這幾個人最擅長的還是見不得人的那些辦法,剛纔見周軍被殺,就立刻想要離開,倒也符合他們的一貫作風。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甕中之鱉了……”我苦笑着看着二叔:“就像七爺說的,咱們還真走不出去了……”
正說着,耳邊忽然傳來了“噼啪”數聲脆響,衆人急忙順着聲音看去,就見那隻巨大的蠶繭,竟然這麼快就裂開了一道縫隙,裡面灰突突的,看不出有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