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山兄弟倆,是彝族人。
清末民初的時候,戰亂四起,雲貴邊陲同樣不安寧。兄弟倆自打記事起,就是孤兒,沒爹沒孃,甚至連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所以,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齡。
一開始,兩人被一名遊歷的乞丐收留,那位乞丐可不是一般人,在韓玉水看來,那是一位隱世高人,醫術高超,功夫高強,一身邋遢,卻吹拉彈唱無一不通,在當時的兄弟二人眼中,那就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
兩人便拜乞丐爲師,學功夫的同時,韓玉山喜歡音樂,便跟着師父學樂理樂器;韓玉水喜歡醫術,便跟隨師父學習望聞問切,草藥醫方。讓那位乞丐欣喜的是,這兩人天賦異稟,沒幾年的工夫就將自己的一身本領學了個七七八八,幾乎讓自己沒東西教了。
就在此時,師父忽然失蹤了幾天,數天後帶着一名軍人回來,叫兩個看上去只有十歲大小的孩子練了幾套身法之後,那名軍人便將兄弟倆帶走了。
這位軍人,就是謝汝翼將軍。
只可惜,第二年,謝汝翼將軍就被暗殺,兄弟倆找尋不到師父,又成了沒家的孩子。兩人因爲名氣不大,而且還是小孩子,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據韓玉水說,他們當時一邊流浪一邊賣藝,倒也生活的不錯。
後來十七八歲的時候,這一對功夫極好的兄弟便被其他的許多軍閥看重,不過他們倆很忠義,除了謝汝翼將軍之外,發誓不再幫助任何軍閥。
我問他既然這樣,爲何後來又幫助孫殿英盜東陵呢?
韓玉水說,在孫殿英盜東陵之前,自己兄弟倆曾經被人追殺過,當時被孫殿英救了一命,可是兄弟倆仍舊不肯進入孫殿英的軍閥部隊中,於是就許下承諾,如果孫殿英需要的話,就會幫孫殿英做一件事情。
孫殿英盜東陵的時候,其實特別怕,那時候很多軍閥都對孫殿英虎視眈眈,甚至有些晚清的餘孽,都在等待機會伺機而動,孫殿英想了又想,決定叫韓氏兄弟來幫助自己。
那次之後,兄弟倆再次消失,韓玉水說,兄弟倆隱居在了涇河南的森林中,直到遇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韓玉水不說,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們倆與我的父親顧文中,到底有沒有關係。
韓玉水見到我父親的照片,當即就搖頭說不認識,至於韓玉山認不認識,他就不知道了。
我跟他沉默了一會兒,問出了我之前就想問的問題:“前輩,我昨天就想問您,金粟山有日月蓮的事情,應該是您告訴葛偉叔叔
的吧?那麼,您知道哪裡有日月蓮嗎?”
韓玉水一臉狐疑地看着我:“日月蓮?當初那個年輕人問我日月蓮的時候,是說自己中了毒,身體的器官在退化,難不成你也中了毒?!”
我苦笑着搖搖頭:“我倒是沒中毒,不過我們顧家的遺傳基因貌似發生了變化,在幾代之前就開始慢慢發生了早衰現象,到我父親那一輩,三十多歲就出現了,跟葛偉叔叔中毒差不多,都是器官退化,所以,我也需要尋找日月蓮。”
“日月蓮這東西……”韓玉水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那麼奇特的功效,而且我也沒聽說過有人見過真的,我知道這東西,就是在東陵中,那裡面有一幅壁畫,畫的很像日月蓮,並且標註說是墨玉之鄉,我思來想去,這墨玉之鄉應該便是富平,很可能便是在金粟山中。所以我才這麼說的,不過,那時已經距離盜東陵太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記得準不準……”
“天山藥園,您知道嗎?”我想都沒想,直接問道。
問完我就覺得有些後悔了,這天山藥園可是十大秘境之一,那可是絕密,這位老前輩……
“知道。”韓玉水點頭道:“不過那太虛幻了,就跟長生不老藥一樣,你可以當聽了個神話故事,可千萬別當真。”
得,人家根本看不上這天山藥園,覺得就是騙人的。
“那……”我想了想,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吧,老將軍呢?”
“老將軍要在軍區跟老戰友玩幾天,這才放了我兩天的假期。”韓玉水說這話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爲別人打工的工人,根本不像是一位遠古老前輩,聽上去總是讓我覺得怪怪的。
“那好,要是您老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我站起身,輕聲說道。
“回去吧。”韓玉水的雙眼中此時才泛出一絲悲傷:“我好多年沒有跟兄弟聊聊天了,今晚我住在這裡,你回去吧。”
我點點頭,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便跟老前輩打了個招呼,邁步要走,韓玉水又叫住了我:“你等會兒。”
我一愣,扭頭回來:“還有事嗎前輩?”
“你說你們顧家,有早衰現象?”韓玉水那張紅潤的老臉看着我問道。
我點點頭:“是的。”
“把手給我。”韓玉水朝我點點頭。
我這纔回過神兒來,這位韓玉水前輩,可是名醫啊!急忙將手伸了過去,這老頭兒搭在了我的脈
上,細細號了將近十分鐘,擡頭瞅着我:“脾虛,胃寒,稍有些腎虧,更重要的是,你的心血管貌似有些問題,雖然都算不得病,但是你要是說早衰現象的話,算。”
“啊?!”我心裡頓時像掉進了一塊大石頭:“這、這,不瞞您說,就在剛纔,我還覺得自己沒有早衰現象呢,還爲之欣慰了好久,您這一說……”
韓玉水擺擺手:“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說真的,你這種身體狀況,現在的多數年輕人都有,調理一下就好。但是,你說你們顧家的早衰是因爲遺傳基因造成的,這一點,我可不能判定。”
“怎麼調理?”我頓時就蔫了,我可真沒想到,我這個平日裡自詡很強壯的男子漢,原來是個外強中乾的皮囊。
“這個,我給你寫。”韓玉水伸手拿過父親的筆記本,從後面打開,在書桌裡找了一隻筆,寫了一副藥方遞給我:“若是你二叔也同樣的話,也可以吃。”
我點了點頭,不斷道謝,韓玉水又叮囑了我幾句,我這纔有些恍惚地離開,站在衚衕口看了一會兒,不知所以地嘆了口氣,回到教學樓找到鄭老師,心想也沒人去那裡檢查,就沒將韓玉水在屋內的情況告訴他。
從惠民三中出來,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了,我叫了幾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吃了頓晚飯,在賓館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回到了古董行。
我將父親的日記本遞給二叔看了看,二叔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怎麼辦?”我苦着臉看着二叔:“難不成我們爺兒倆要等死啊?!”
說實話,在知道了早衰這件事情之後,我的心態在慢慢發生變化。
二叔看着我搖搖頭,沉吟了一會兒,起身招呼我道:“小瑞,你跟我上來。”
我疑惑地看了二叔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愣了下,還是站起身跟着二叔再次來到了那間黑乎乎的密室中。
之前我寄存在朋友那邊的幾個保險櫃已經拉回來了,重新安置在了這間密室中。
二叔打開燈,走到一個小保險櫃前,開始打開。
我之前從未見到這隻保險櫃,銀色的,嶄新,不知道二叔買來是爲了放什麼的。
二叔很快將保險櫃打開,從裡面摸出了一隻皮包,從皮包裡又抽出了一隻文件夾,遞給了我:“翻開看看吧。”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一個文件夾,還被二叔藏得這麼深。打開看了幾頁之後,我頓時就驚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