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多鐘了,外面天色大亮,樹冠這裡也亮堂了許多,不過還是略顯昏暗。我擡頭看過去的時候,一開始只覺得是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吊在二層樹冠的下面,距離我不過一丈多遠。
可是幾秒鐘後等我的眼睛適應過來再看去,發現竟然是七爺趴在了二層樹冠的下面!
“七、七爺?不對!”
我叫了一聲,但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兒:前面這團黑影雖然從衣服上看是七爺,可是從體型來看,卻是比七爺小得多!
再回想起早上我醒來時看到的七爺,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團東西根本就不是七爺,而是披上了七爺的衣服而已。怪不得早上我以爲是七爺蜷縮在那裡,其實壓根兒就不是,人家本來就這麼小!
大頭佛陀?!
一想到體型小的邪物,我纔想起大頭佛陀,急忙朝樑若伊招招手,隨後就想靜悄悄地繼續向上爬!
誰知道還沒爬出去一公分,就看到前面披着七爺衣服的大頭佛陀身子猛地一晃,將身上的衣服直接朝我扔了過來,他自己則“咚”的一聲衝破了樹冠,直接衝向上面的豬頭!
我也來不及細看,就被那衣服一下子罩住了腦袋,急忙先穩住身子,之後才伸手將衣服扯了下來,再看去的時候,豬頭已經跟那個大頭佛陀糾纏在了一起。
“快上去!”
樑若伊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了起來,嚇得我一個激靈差點掉下去,向後一看,就見樑若伊已經爬了上來,就在我身後不遠處。
“喂……”我哭喪着臉說道:“十多米的高度啊,我再快也比不過你啊!”
“豬頭一個人撐不住!”樑若伊啐了我一口,見我距離第二層樹冠也不過半丈多的距離了,索性雙手在樹枝上一撐,身子憑空一躍而起,一腳踩在了我的後背上,借力躍上了第二層樹冠!
我可是差點嚇死,手裡抱着的樹枝也不過脖子粗細,被樑若伊這麼一折騰上下直晃,我咬着牙死死抓着,這纔沒有掉下去。
反正上面也不安全,還不如在這裡等着他們倆對付了大頭佛陀再上去。
我心裡是這麼想的,卻是忘記了一件事情——那邪物唯一有所忌憚的人就是我,可是我偏偏在這個時候忘記了這一點,還以爲豬頭跟樑若伊能夠打的過他。
要知道我們三
人現在都受了傷,他們倆的傷也不輕,數個回合之後,豬頭就被身子矮小,速度極快的大頭佛陀連拍兩掌,倒在一邊起不來了!
壞了!我這纔回過神兒來,急忙一咬牙、顫顫巍巍爬過去,雙腳踏上二層樹冠的一剎那,就大叫一聲,猛地向那大頭佛陀衝了過去!
大頭佛陀沒料到我如此不要命,躲過樑若伊的短刃之後,雙腳疾點,那顆巨大的白花花腦袋上的孩童笑臉瞅了我一眼,便直接一躍而下,消失在了下面的昏暗中……
“呼……”豬頭趴在地上喘着粗氣,臉色有些蒼白,我剛纔看他嚥了口百血石,估計被大頭佛陀打的兩掌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你是報復我麼?”豬頭扭頭瞪着我:“等我被打倒了纔上來?!”
我聳聳肩,一臉苦笑:“這個真不是,我剛纔嚇得都忘了我是誰了……”
樑若伊休息了一會兒,指向了二層樹冠的中間位置。
我跟坐起身來的豬頭看過去,就見在昏暗中,有一尊灰突突的棺木躺在地上,大約八尺長。
“開棺!”樑若伊說罷邁步走了過去。
我跟豬頭也急忙跟過去,走到跟前,見這尊灰突突的棺木上已經有些腐朽,甚至有幾處出現了拇指寬的小洞,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
與之前那兩尊棺木不同的是,這尊棺木雖然同樣是一尊沒有棺槨的裸棺,但是棺表卻是有着一些佛像的雕刻,因爲時間久遠,已經看不清楚了。
豬頭在這裡,開棺的事情自然就輪不到我。豬頭點燃了三支回靈香,朝着棺材拜了三拜,隨後將回靈香插在地上,這才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百血石,走到了棺材前。
“黑棗木!”豬頭細細看了下說道:“表層澆了一層的松油,用雪白草燃燒烘乾之後,就成了這個顏色。”
我聞言一愣:“豬頭,你這不是懂得挺多的麼?!”
“這是入門的東西,這個再不知道,真就白混了!”豬頭扭頭看了我一眼:“這種材質的棺木,很少見。”
豬頭說着拍了拍棺蓋,伸手在揹包裡取出了一隻小鑷子,順着棺蓋的縫隙清理了一下:“棺槽結構,顧瑞,你幫我一起推一下。”
我點點頭,下意識摸了下後腦,覺得正常,朝樑若伊點點頭,看她重新將百血石塞進嘴巴里,這纔跟豬頭站在
棺材前,商量了一下,一人站一邊,伸出一隻腳頂在棺材底部,一起用力,將棺蓋慢慢推開了……
看得出,之前這尊棺材被人打開過,棺蓋縫隙處還殘留着一些蠟封,隨着我們的推開掉了下來。
黑乎乎的棺口慢慢出現在我們面前,當打開一半的時候,我的後腦驀地一陣發涼,我直接甩手將棺蓋扔了出去:“不好,有東西!”
豬頭一愣,順勢卯足了力氣將棺材完全推開,隨後立馬向後退去。
昏暗中,那黑乎乎的棺口內靜悄悄的,似乎沒什麼怪異之處。我跟豬頭還有樑若伊退在一邊,等了幾秒鐘,樑若伊輕聲問道:“是不是那個大頭佛陀又來了?”
我皺了皺眉頭:“我只知道有邪物,但是不能確定邪物在哪啊……”
豬頭膽子很小,竟然慢慢悠悠躲到了我的身後,我扭頭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竟然抽出一支手電筒,打亮之後顫顫巍巍朝棺材中照了過去。
黑暗的棺材裡被豬頭的手電筒照亮,我們三人看過去,卻看到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難不成,真的是剛纔那個大頭佛陀來了?
要知道原本是兩個大頭佛陀的,其中一個去追布袋和尚了,另外一個追着我遇到樑若伊,被我們倆打傷。剛纔那個大頭佛陀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估計是追布袋和尚的那位——當然,前提是整座洞宮靈山的墓葬中只有這麼兩個大頭佛陀。
手電筒在棺中照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樑若伊朝我擺擺手,示意我走過去看看。我一臉苦笑,心知自己也只有這個時候能派上用場了,於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身後的豬頭拿着手電跟在我的身後。
來到棺材前,我搭眼看進去,果然什麼東西都沒有。空蕩蕩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可是,爲何我的後腦還是這麼發涼呢?!
樑若伊見我跟豬頭二人沒什麼反應,也走了過來:“豬頭,這種黑棗木,又用松油澆一邊,最後再拿雪白草烘烤烘乾的棺材,一般是給誰用的?”
“唔……”豬頭沉吟了一下:“據我所知,一般是給寺廟裡因病去世的年輕僧人用的,這些人因爲資歷不到,無法坐化,只能找這種棺材來入葬。別的人,倒是沒有聽說會用這種棺材的。”
我跟樑若伊相視一眼:豬頭所說的年輕的僧人,不正是那大頭佛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