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要不是張無諱說起來,我真的就忘了還有韓玉山這個人。
惠民三中的音樂老師韓玉山,曾經力挺將曹孟德的石壎留在學校中,但是我們見到的時候,韓玉山已經病入膏肓,沒兩天就死了。張無忌,爲何會認識韓玉山呢?而且,此時我一回想,頓覺這個韓玉山的樣貌有點像涇河南的當歸先生。
“張無忌有沒有對你說過,他跟着韓玉山學什麼?”楚瑩問道。
“這倒是沒有。”張無諱搖搖頭:“張無忌就是告訴我,他是在擺攤的時候認識那位韓玉山的,因爲這個老師每天晚上都要去河邊散步,而張無忌也剛好在河邊擺攤,所以就認識了。”
“那你知道,你的哥哥張無忌,究竟是賣什麼的麼?”
“小玩意兒!”張無諱還是搖頭,臉上還帶着委屈:“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這些擺攤的什麼都賣,可能會因爲季節的因素改變,但是不會賣什麼好東西,都是些小玩意兒。我還想問問你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哥真的死了,這個你們可以去惠民縣問啊,肯定有人知道的,對了,那個韓玉山,他指定知道啊!”
“韓玉山,去年離世了。”我瞅着張無諱說道。
“那、那也一定會有別人知道的啊!”
我看這個樣子,張無諱應該沒有說錯,最起碼,他身上沒有那股子陰寒之氣,而張無忌身上有,讓人看了就覺得不是好人,而這個張無諱,看上去就是個老實的農民模樣。
“你在這裡住一晚吧!”楚瑩瞪着張無諱說道:“有什麼沒說的,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來接你,要是我知道你有一句說謊,立馬把你關起來!”
張無諱一臉愁容,還想辯解什麼,看到楚瑩凶神惡煞的樣子,又老老實實坐下了。
出了審訊室,我苦笑着對楚瑩說道:“我看着,人家挺老實的,幹嘛要爲難他。”
“我知道。”楚瑩低聲道:“剛纔我同事去走訪過了,這個張無諱說的,都是實話,憑藉自己的一雙手,奮鬥了二十多年,才終於在濟南買了房子娶了媳婦,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可是張無忌畢竟是他哥哥,我怕他有什麼遺漏或者隱瞞,所以,嚇唬一下而已,常用手段!”
我聳聳肩,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鐘了,我還沒吃飯呢,在人家隊裡待着也不像話,剛要說走,一個警察風
風火火走了進來,跟隊長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到楚瑩身前:“楚瑩,年前那個電視臺的案子,你還記得不?”
楚瑩點點頭,看了我一眼:“記得啊,怎麼了?”
“不是兩個人麼!”警察說道:“當時也沒法立案,就讓你去調查了一下,那個女孩兒跳樓摔死了,那個男人還活着,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天天玩自拍!還有……”
“哎呀說重點!”楚瑩見這人囉裡囉唆,一擺手喝道。
“哦,那個男的,剛纔在精神病院死了。”警察急忙簡短地說道。
“沒了?”楚瑩瞪着他。
警察一攤手:“沒了啊!”
“走!”楚瑩說着一把拉着我:“一起去!”
精神病院在濟南的南部山區,我這一路上,很擔心曉曉,這件事情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如果聽到了,估計會引起一陣小恐慌。
路上,聽他們講,其實死去的這個男子,只是在病房內留下了的一灘血跡,人沒了。是今天早上七點鐘醫生巡房的時候發現的。
要知道精神病院的病房,平時可都是鎖着的,窗戶外面也有防護欄,房門緊鎖,根本就沒辦法出去,可是那個病人就憑空消失了,只是在牀上留下的一大灘的血跡,經過醫院的緊急檢測,正是那個病人的。如果一個人流出了這麼一大灘血,是根本不可能存活的。
更詭異的是,房門跟窗子的防護欄都沒有任何的損壞,這人到底是怎麼跑的?!或者說,兇手是如何將其殺死的?
我也在懷疑,這個男子本來就有精神病,會不會是自殺的呢?!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精神病院,走進了那間病房。果然如剛纔所言,整張牀都被鮮血浸透了,紅彤彤的,與周圍的白色比起來顯得格外刺眼。
整個屋內的東西很簡單,除了一張牀之外,就只有一個布藝的小櫃子。楚瑩在一邊瞭解情況,我走到了牀前,看到牀上扔着幾張男子的自拍照,從照片看上去,這個男子很正常,臉上帶着微笑,雙目炯炯有神,一點都不像有精神病的模樣。
我嚥了口唾沫,將照片慢慢旋轉,這一次,卻是沒看到什麼薩滿神像。
“這個更玄乎。”楚瑩瞭解完情況走過來,攤開雙手:“門窗都是鎖着的,死了也就罷了,可是人沒了,憑空消失了!我現在就覺得,我要是
能把這些案子都破了,那我直接就成了神探了!”
我一邊笑着一邊翻看着手裡的照片:“監控看了麼?有沒有什麼線索?”
楚瑩搖搖頭:“沒有,這精神病人,根據情況,每天有一個小時到四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不過這個男的好久沒有出門了,都是在屋內吃喝拉撒睡,倒也沒什麼反常的。昨天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十一點鐘醫生巡房的時候,當時錄像中顯示他還是在的。因爲尊重病人,病房內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我們無法斷定他在房內發生了什麼。”
我皺着眉頭,轉身看着門口的醫生們:“楚瑩,你覺得,這件案子有什麼線索?”
楚瑩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睛頓時一亮:“你是說,有人冒充了醫生進來的?”
“嗯。”我點點頭:“世界上沒有什麼鬼怪之說,一個人,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不可能憑空在這全是封閉的屋子裡消失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冒充了醫生進來。”
“好!咱們再去看看錄像。”楚瑩拉着我進了醫院的監控室,調出了昨晚十一點鐘之後的錄像,仔細看去。
果不其然,當看到了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有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白帽子的醫生,推着小車開始巡房。
“醫院有凌晨兩點鐘巡房的規定麼?”楚瑩問着身邊的醫生。
“有的,畢竟有很多特殊的病人,所以凌晨是需要值班醫生巡房的。”那個醫生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看着錄像中的人:“嘶——不過,不對啊,這個人不是凌晨值班的醫生啊!”
說着,他將頭轉過去,看着身後站着的一名年輕醫生:“小黃,昨晚你巡房沒?”
“巡房了啊!”小黃點頭道:“不過這個不是我啊,我都是從頂樓開始往下巡視的,不會在兩點鐘跑到二樓來的。”
因爲這人穿的很嚴實,再加上監控錄像也有點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
這人像模像樣地巡視了幾間病房,然後快速來到了那名男子的病房前,先是打開巴掌大小的小門看了一眼,見裡面沒什麼異常,這才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連同小推車一起推了進去。
大約十分鐘之後,小黃醫生出現在了病房前,打開小門看了一眼,隨後繼續巡視下一間病房。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小黃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