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靈山是湘西之巔,澧水之源。一路上,我聽着寶翁給我講有關大靈山的事情,不禁對這座從未聽過的大山有了一絲嚮往,只是,也只能在以後找時間過來遊覽了。
大靈山最高峰一千七百多米,層巒疊嶂,奇石嶙峋。山中除卻澧水之外,卻再也沒有大河大川,因爲被無數的山底溶洞給分解了,地下暗河數不勝數,是很多冒險者的樂園。
也正是因爲暗河太多,所以除了幾座主要的山峰之外,都沒有得到有效的開發,名氣不大。
可是這個地方因爲地理位置的因素,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而且當時很多南邊的人爲了生活,去經濟農業更加發達的北方討生活,很多人死在了外面,往家鄉趕屍的時候,走的最多的就是大靈山。
就像是寸頭男說的一樣,大靈山的山路可以節約不少的時間,人能走,貨車也自然要走。
我們先是坐了車,後來乾脆租了一輛麪包車,直奔大靈山。
晚上七點鐘,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了天邊,我們也如願進了大靈山,下車開始跟隨寶翁叔走山路。
“人死了,屍體真的能夠自己動?”我們在進山之前已經吃了一頓晚餐,此時我體力充沛,腳步輕盈,一邊走一邊問二叔。
“當然!”二叔笑道:“科學上-將人類的死亡分爲腦死亡與心死亡,或者說是心肺死亡。大腦呢,控制着人體的心臟、呼吸還有排泄等等各種功能,還有平衡系統,思維繫統,都屬於大腦控制。而心肺死亡,可以理解爲暫時地失去了呼吸功能。現代醫學發達,心肺死亡之後可以利用一些手段達到心肺復甦,而腦死亡,至今爲止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
我故作一臉崇拜地看着二叔:“二叔,沒想到啊,你學識淵博,學富五車,玉樹臨風,氣質非凡……”
“停!”二叔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些知識,你小子初中就學過了!以前啊,多數人都是累死的,屬於心肺死亡,當然了,心肺死亡之後,由於大腦供氧不足,很快就會腦死亡。可是腦子這個東西,又奇妙的很。你知道,祝由科還有一些所謂巫術什麼的,其實都是運用了人體大腦的波,比如傳說中的第三隻眼。”
“那您的意思是,在人心肺死亡而大腦還未死亡之前,可以利用一種聲音或者是其他的東西,來模仿大腦的波,讓大腦繼續運轉,控制屍體前行?”我猜測道。
“
沒錯,你可以出徒了!”二叔打了個哈哈:“所謂的湘西趕屍,大致就是這樣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理,傳說中很多趕屍人遇到了無法驅趕的屍體,就覺得那是厲鬼,其實那人不過是已經腦死亡而已,自然無法趕屍。”
“那爲什麼,寸頭男要說趕屍人爲‘抱黑貓’的?”我還是有疑問。
“這個……”二叔貌似解釋不了,看向身邊的寶翁。
“黑貓辟邪。”寶翁笑道:“趕屍人多數都會抱着一隻黑貓的,一開始就是爲了壯膽,後來發現,貓的嗅覺特別靈敏,在趕屍的過程中,有少許人會短暫地活過來,也就是心肺短暫地復甦,他們以爲是詐屍,鬧鬼,每次這種時候,黑貓都會提前發現,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會突然驚醒朝着後面直叫。因爲黑貓都是經過家養馴養的,所以特別聽話,脖子上戴着的掛鈴,在劇烈動作時會發出響聲,剛好被認爲是在提醒趕屍人要有屍體‘詐屍’了,所以,也就成了一種趕屍人的標誌符號。”
“原來是這樣啊……”我一陣苦笑:“趕屍,這種很詭異的事情讓二叔跟寶翁叔這麼一說,怎麼一下子掉了格調,跟特殊技工差不多了。”
“還真差不多!”二叔笑着拍了我一下:“趕屍人這個行當,原本就沒人做,雖然從出現這個行業到現在,此行的收入一直很高,但是誰願意交一個這樣的朋友啊?所以呢,一般的趕屍人都長得特別醜陋,醜的交不到朋友,沒辦法纔去做趕屍人的。”
“真的假的?”我一臉狐疑地看着二叔。
“真的。”寶翁在一邊搭茬兒道:“如果運氣好,興許可以見到一個。”
也不知爲什麼,聽到這話我打了個激靈:雖然對趕屍很感興趣,可是真讓我看到有人在深山老林抱着黑貓,領着一串兒屍體走,也着實太毛骨悚然了點!
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寶翁爲了甩開身後未曾露面的跟蹤者,特意挑了幾條很少有人知道的小路走,直到晚上九點多鐘,我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了。
“喂,寶翁叔,這麼走下去,要死人的!”我扶着身邊的一棵樹喘道:“咱們找地方休息吧!”
寶翁停住腳,四下看了看,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山谷說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裡應該有一個小鎮子,其實就是路過的人們落腳的地方,現在應該還在,過去看看吧,我也累了。”
我如同大赦一般點了點頭,急忙跟了過去
。
運氣不錯,揹着月光,身子快被凍透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座只有七八棟小屋的“小鎮”!可是這座小鎮,此時也只有一棟屋子亮着燈,我們走過去的時候,還未敲門,二叔就一把攔住了我們。
“怎麼了?”寶翁之前來過,一時間鬧不清二叔要做什麼。
“寶翁,這個地方,大凶之地啊!”二叔眉頭微皺,打量着四周沉聲說道。
“大凶?”寶翁雖然功夫不賴,但是對風水卻是一竅不通,跟着二叔到處看着:“怎麼說?”
“前虛背實,四壁無空,東西兩棵槐樹呈雙煞之勢,再加上被兩排小樓圍着,雙檐封天,大凶之地啊!”
“吱呀——”
二叔正說着,屋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探出了半個身子:“誰吖?!”
這女子個頭不高,身寬體胖,披在肩上的頭髮焦黃,面色如土,眼圈發黑,雙眼突起,聲音如同是公鴨叫一般,刺耳又難聽,還帶着一種怪異的口音,聽着讓人心裡很難受。
“咦?不是啊!”女子見我們是生人,又看了一眼一身苗寨裝扮的寶翁,走了出來:“住店的吖?”
“嗯,打擾了!”寶翁一聽剛纔二叔把這間屋子說的那麼嚇人,像是被嚇住了:“我就想問問,這附近,怎麼就咱們一家開着啊?”
看着寶翁一邊說一邊打量着這棟屋子,我差點笑出聲:沒想到堂堂一個苗寨的寨主,竟然也怕住進這種地方!
“有開着的就不錯了!”女子一邊說一邊打着手勢:“你看看現在,沒有過路的人啊,之前這裡每天都有車隊經過,運氣好能碰到黑貓隊,現在不行了,山裡不時有人來查,一星期都接待不了幾個人,就剩下我一家了!”
黑貓隊?!是趕屍人吧!我心裡一撲棱,知道這家所謂的客棧是做什麼的了,估計以前就是“趕屍客棧”。
“這就說得過去了!”二叔也微微點頭:“如此兇勢,原來是爲了壓制另外一個兇勢而已。”
“什麼?!”女子聽到二叔說的話,掐着腰問道。
“沒事沒事,姐姐,我們就住您家了!”寶翁急忙打圓場。
“進來吧!”女子看了我一眼,轉身將我們帶進去了。
前廳不大,擺着四張方桌,昏黃的燈泡已經結了一層黑乎乎的灰塵,有些吃力地照着整間屋子。
(本章完)